朱姬就站在秦至庸的身邊,連晉和幾個劍客在她的身邊來回走過數次,都沒有發現她。
儘管朱姬已經知道秦至庸有“神通”,可是當再次見到有人對自己視而不見,她還是覺得新奇和震撼。
仔細搜索了小院,幾個劍客都對連晉搖了搖頭。
一無所獲。
小院的房間布置簡單,隻有幾件簡單的家具,沒有暗格,更沒有地道。
這樣的小院,根本就不可能藏人。
連晉一臉沮喪,烏家堡搜過,平民的住所搜過,其他王公貴族的府邸也搜過了。
除了王宮內,整個邯鄲城都被地毯式搜索過。
巨鹿侯趙穆認為,能把朱姬從質子府悄無聲息地帶走,除了秦至庸,怕是沒人有這樣的本事。
可惜的是,連晉在秦至庸住的小院裡沒有見到朱姬。
連晉抱拳道:“秦先生,剛才多有得罪,請多多包涵。告辭。”
秦至庸點頭道:“慢走,不送。”
連晉帶著幾個劍客走出了小院,暗道:“秦至庸,早晚有一天,我連晉會擊敗你,甚至是殺了你。”
大家都是修煉了養生功,誰怕誰啊。
一個劍客對連晉說道:“侯爺讓咱們務必找到朱姬。可是她不在秦至庸這兒,現在咱們該怎麼辦?或許真的不是秦至庸擄走了朱姬。”
連晉麵無表情地說道:“沒有找到朱姬,那咱們就繼續找。秦至庸的本事你們知道多少?他的武藝遠遠超過了劍術宗師。質子府重兵防守,整個邯鄲城除了秦至庸,還是誰能把朱姬帶走?”
連晉覺得,秦至庸太冷靜,不合乎常理。他認定朱姬的消失,和秦至庸有關,隻可惜沒有任何證據。
抓捕普通百姓,巨鹿侯府可以為所欲為,不需要任何理由。可是秦至庸武藝超凡,又是荀子的弟子,要是沒有證據就把他給抓了,那會引起軒然大波。就算想要抓捕,不用軍隊圍剿,怕是也辦不到。
秦至庸的武藝實在太強。
想起秦至庸那“水滴一擊”,連晉到了現在都還心有餘悸。
小院內。
朱姬說道:“秦先生,趙穆的鷹犬已經離開,現在總算安全了。”
秦至庸笑著說道:“安全?還早得很呢。現在不過是剛剛開始。隻要找不到你,趙穆就會讓人來搜索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是第四次,而且還是突然襲擊。除了邯鄲城,趙國的邊境都會被趙穆嚴格把控,特彆是通往秦國的道路關卡,更是會嚴密布控。”
趙穆是權臣,是玩弄權謀的頂尖高手。否則,趙穆不會和烏家堡的爭鬥上屢占上風。秦至庸心靈境界高深,武藝超凡,能洞察人心,但是不會小覷趙穆這樣的老狐狸。
隻希望項少龍早點把事情辦完,帶朱姬離開邯鄲城,前往秦國。那樣秦至庸就相當於是甩掉了一個負擔。
………………
曹秋道是一個修行奇才。他在沒有上乘內家功法的情況下,都能成為劍術大宗師,實在是令人驚歎。
先秦時代,各種思想碰撞,百家爭鳴,除了道家、儒家、墨家的思想主張相對比較完善,其他的各家學說,都還是處於比較初始的階段。
內家修行功法,比較原始,還沒像民國時期那樣形成各種內家拳術理論。
不論是做科研,還是修行,都要有思路,更要有理論指引。否則,就相當於是盲人摸象。
養生功,是秦至庸和張三豐的修行精髓,是標準的內家功法。其中的修行理論,讓曹秋道眼前一亮,開闊了他的視野和眼界。
就像是一個在黑暗苦苦掙紮的人,忽然見到有一絲亮光,為自己指引了前進的方向。
曹秋道就像是悟道了一般,念頭通達,以前想不通,有疑惑的地方,全部豁然開朗。
“養生功,不愧是真正的上乘內家功法。其中包涵了道家和儒家的思想精髓。創出養生功的人,是真正的高人。不知秦至庸是從哪兒弄到的養生功?”
曹秋道為了拿到功法,擊殺了三個年輕的墨者,知道養生功是善柔從秦至庸那兒學到的。
秦至庸的相貌隻有二十歲左右,曹秋道不相信養生功是秦至庸這樣的“毛頭小子”能創出來的。
“善柔該死。要是養生功沒有流傳出去,隻讓我一個人修煉,那該多好啊。”曹秋道是一個極度自私的人。有上乘功法,肯定會自己留著修煉,不會傳給外人。
曹秋道跟善柔說過,她的劍術已經得到了自己的真傳。其實曹秋道真正的壓箱底本事,沒有傳給善柔。他教給善柔的,隻是一些基礎性的東西。
…………
善柔最近一直在調查三個墨者被殺的事情,可是信息實在太少,根本就無從查起。
邯鄲城裡已知的宗師以上強者有四位,秦至庸、巨子趙平、紅纓公子連晉,還有就是剛達到人劍合一境界的善柔。
善柔沒有殺人,秦至庸生性恬淡,性格溫和,更不會無緣無故殺人。
那麼就隻剩下趙平和連晉。但是善柔不確定,是不是趙平和連晉殺的人。
善柔說道:“沒有查到最近其他的劍術強者來邯鄲城?”
在場的墨者都搖頭。
善柔歎了口氣,說道:“夜深了,你們都回去睡覺吧。明天咱們還有事情要做。大家要養足精神。”
“是,大師姐。”
善柔帶上佩劍,走出了墨者會館,趕回小院。
夜深人靜。
邯鄲城的街道上已經沒有行人,巷子裡偶爾傳出一兩聲狗叫。這樣的環境,彆說是女孩子,就算是壯漢,沒有膽子都不敢外出。
人類懼怕黑夜,是刻印在血脈和基因之中的印記。
善柔藝高人膽大,走夜路對她來說,不算什麼。
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
善柔忽然停下腳步,說道:“出來吧。”
周圍一片寂靜,沒有人。
善柔繼續說道:“閣下藏身的本事不錯,可惜心跳和呼吸粗重了點。否則,我還真發現不了你。”
曹秋道身穿灰色衣服,手握長劍,從陰暗的角落裡走了出來。他驚訝地盯著善柔,沒想到善柔竟然能察覺道自己。
善惡現在的聽覺和嗅覺比常人敏銳了數倍,街上要是人流量多,雜音大,她或許察覺不到曹秋道。
可是現在是夜深人靜,曹秋道的呼吸和心跳聲輕微,但是聲音能傳得很遠。
以善柔的聽力,察覺到他就不奇怪了。
見到曹秋道,善柔本能地想要喊“主上”。可是話到了嘴邊,她又吞了回去。
曹秋道冷笑道:“善柔,你真是好本事。沒想到短時間不見,你的功力見長。看來,你已經把養生功修煉到了非常高深的層次。說,你為何要背叛組織?”
善柔說道:“我沒有背叛任何人。”
曹秋道說道:“你不殺秦至庸,違背我的命令,不是背叛是什麼?”
善柔說道:“我不想再做刺客,不想再繼續殺人。秦先生教我劍道,傳我學問,給了我尊嚴,讓我能像正常人一樣活著。我不再會變成一個隻懂得殺人的厲鬼。先生對我,恩同再造,我豈能對先生殺機?先生學究天人,有鬼神莫測之能,也沒人殺得了他。”
曹秋道氣急而笑:“善柔,你是在找死。”
善柔說道:“我命由我不由天。如果我沒有猜錯,數天前,擊殺三個墨者的凶手,就是你曹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