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秋道出現的那一刻，善柔就猜到，真凶是他。

善柔說道：“你為什麼要殺人？據我所知，那三個墨者家庭背景簡單，也沒有得罪什麼人，應該不會有人花錢買他們的性命才是。”

就算有刺客來殺人，也用不著曹秋道這位劍術大宗師親自出手吧。

曹秋道每一次出手，擊殺的人幾乎都各大諸侯國的王公貴族。

一般的人，請不起曹秋道。

曹秋道冷笑道：“為什麼要是殺他們？善柔，你是真傻還是裝傻？我當然是為了拿到養生功。”

善柔一愣，隨後哈哈大笑：“為了養生功？曹秋道，你想要養生功，竟然殺害了三條人命！莫非你不知道，養生功已經被刻印在了墨者會館的院子中的石碑上，人人都可學嗎？”

養生功刻印在石碑上？

人人可學？

曹秋道剛到邯鄲城，逼問出了養生功，就找了安靜的地方修煉，他還真不知道此事。

要是早知道墨者會館裡有功法，曹秋道或許就不會殺人。

不過，人命在曹秋道的眼中不算什麼，三個墨者而已，殺就殺了。

沒什麼大不了。

曹秋道拔出長劍，說道：“善柔，你的劍術是我教的，既然你不再為我所用，我就不能留你在世上。受死吧。”

善柔同樣拔出了佩劍，道：“曹秋道，你教我劍術，可是我幫你殺人，為你賺了不少錢。我不欠你什麼。你教我的那點劍術，和先生教我的學問和劍道相比，簡直連皮毛都算不上。”

曹秋道一劍向善柔刺來。

善柔頓時感到一陣心寒，渾身起了雞皮疙瘩，死亡的危機在迫近。

回過神來，善柔的意念融入到長劍上，做到了人劍合一。

力量，速度，敏捷，技藝，善柔都比不過曹秋道。儘管她已經是人劍合一的境界，可是依然不是曹秋道的對手。

宗師和大宗師的差距，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

好在善柔能進入到了深度睡眠，半隻腳踏入了入定，心境占據了優勢，在曹秋道的劍下還有一線生機。

善柔的長劍碰到了曹秋道的劍尖，頓時被強大的力量震得手臂發麻，手中的長劍差點都被崩掉。

曹秋道劍上傳來的力量變幻，善柔很熟悉，是養生功的風格。

善柔心中暗道：“曹秋道修煉了養生功，他的力量始終在我之上，不可力敵，隻能智取。”

善柔的身法帶著一絲奇特的意境，每次都險之又險地避開曹秋道的劍鋒。

心境的提升，讓善柔的第六感增強。否則，她絕對避不開曹秋道的劍。

曹秋道眼神的殺機更盛，暗道：“善柔竟然領悟了人劍合一。留她不得！否則，將來她必是我的大敵。”

曹秋道的攻擊更加淩厲。

善柔的防守和避讓變得更加吃力。

久守必失。

終於。

善柔的身法出現了一絲偏差，被曹秋道一劍崩掉了長劍。

曹秋道的長劍幾乎沒有出現停頓，再次以閃電般的速度刺向善柔的眉心。

善柔眼神一暗：“吾命休矣。”

就在此時。

曹秋道臉色大變，撤回長劍，向左右揮動了兩下。

叮叮……

幾聲脆響。

曹秋道的長劍斷成了幾節。

“是刀氣！”

曹秋道感覺到了鋒利的刀氣，刀氣就像是從虛空中突然出現的一樣。

秦至庸用心靈發出的“刀氣”，叫做虛空刀，是他最近這兩天才領悟的刀法，用起來效果還不錯。

當然，虛空刀的威力，肯定不止這麼一點。秦至庸沒有想要殺曹秋道，隻是為了救人，不會全力出手。

秦至庸有預感，虛空刀有著非常大的發展前景，值得深挖。

曹秋道是純粹的劍客。

無論練什麼，隻要純粹，就會感知敏銳。劍氣和刀氣，對於普通人來說，都是鋒利的氣勁，切割力驚人，沒什麼區彆。

可是劍客和刀客能敏銳地感知到劍氣和刀氣的不同。

善柔高興喊道：“先生。”

秦至庸沒有前來，而是盤膝坐在小院臥房的床上。

但是善柔知道，能救自己的，全天下唯獨隻有先生一人。因為隻有先生有著鬼神莫測的能力。

秦至庸的聲音出現在了善柔和曹秋道的耳邊：“曹秋道，善柔現在是秦某的弟子，你不要欺負她。你若是要取我性命，可以直接來找我。”

曹秋道丟掉了劍柄，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說道：“秦先生好本事。先生在稷下學宮這麼多年，我竟然沒有察覺到你是一位神仙般的強者。以我看，秦先生比荀子可是要強百倍。”

曹秋道是劍客，信奉強者為尊。荀子有學問，有名望，可是在曹秋道的眼中不過是個腐儒，一無是處。

秦至庸展現了實力，反倒是得到曹秋道的尊重，哪怕秦至庸是曹秋道的敵人。

秦至庸的聲音再次傳來：“曹秋道，你的劍法不錯，勉強算是登堂入室。可是你的眼界和心胸，實在太小。我老師的修為境界，豈是你能胡亂評判的？說句不客氣的話，你曹秋道仰望我老師的資格都沒有。”

曹秋道蠅營狗苟，靠殺人賺錢，草菅人命。這樣的人居然能做齊國的墨家巨子，要是墨翟祖師在天有靈，一定不會放過曹秋道這個家夥。

墨翟祖師是華夏聖賢，他的思想和主張被曹秋道徹底拋棄。曹秋道和趙平這些家夥，混賬至極。

荀子是思想家，文學家，教育家和政治家，是儒家的聖賢，心靈境界達到了“安”之境界。單論心靈境界而言，荀子比秦至庸還要高一個層次。

曹秋道一個刺客組織的頭目，對社會和文明的發展，沒有一點貢獻，給荀子提鞋都不配。

曹秋道臉色鐵青，怒火中燒，自己乃是堂堂“劍聖”，竟然被秦至庸貶得一文不值，實在太可惡了。不過，哪怕再憤怒，曹秋道也要忍。現在和秦至庸硬拚，是找死。

曹秋道沒有失去理智，當然不會做愚蠢的事情。

“看來，秦先生是不打算殺我。”曹秋道說道，“秦先生要是不動手，我可就要告辭了。”

秦至庸的笑聲在空中回蕩：“曹秋道，你不用試探。我的確沒有想過殺你，你想要走，隨時都可以。不過我送你一句話：多行不義必自斃。你是齊國墨家巨子，可惜心術不正，做惡太多。將來善柔一統墨家的時候，墨家的規矩會讓你為以前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