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的一天,武當山晴空萬裡,景色優美。
今天的武當山,沒有前來上香的遊客,概因武當三天前,就已通告遊客。
山腳下,黃色龍旗,迎風卷起。
禁衛軍的兵士,把守著武當山腳的各個路點。
山腳下,以信玄子為首,武當眾人均全部在場,迎接隆慶皇帝。
戴道晉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世界中,明朝的皇帝,有些好奇的看了過去。
隻見龍輦上,一個黃色身影踩著小太監的背,下了輦車。旁邊跟著一個太監,和一個手拿繡春刀,身著飛魚服的錦衣衛,戴道晉看到,不是周濟蒼周指揮使又是哪個。
武當眾人上前迎接,戴道晉也上前。
離得近了,戴道晉才仔細的看了看,曆史上的隆慶帝。
隆慶帝朱載垕,一身明晃晃的龍袍,顯得有些寬大。
身材中等,有些瘦弱,麵色泛白,雙眼有些血絲,一副縱欲過度的樣子。
戴道晉心中閃過隆慶帝的一些信息,隆慶帝可以說是明朝的所有皇帝中,存在感最低的一個了,他的前後便是大名鼎鼎的萬曆和嘉靖,而且由於在位時間隻有短短的六年時間,所以幾乎沒什麼存在感。
而且據史料記載,隆慶登基前的內憂外患使他關心朝局,對他登基後處理政務有著較大的影響。即位後倚靠高拱、陳以勤、張居正等大臣的儘力輔佐,實行革弊施新的政策,海內外得到大治,史稱隆慶新政。
後來就不行了,因為沉迷媚藥,也服這些媚藥助興,導致荒於政事。
戴道晉又扭頭瞅了一眼,暗道看來這個皇帝,應該是變得荒淫無度了,才變得這麼一副身體被掏空的樣子。戴道晉眼神閃了閃,這皇帝怕是沒幾年好活了,畢竟曆史上隆慶帝隻當了六年皇帝。
戴道晉暗自嘀咕,老朱家的基因還真不錯,這個皇帝雖然臉色差,但模樣卻是不差,想來以前也是長得不差。看來後世的半禿瓢們把老朱家黑的不輕,直接將朱元璋這個太祖黑成了馬臉。
戴道晉在腦子裡胡思亂想,另外一邊,信玄子看到隆慶帝,迎了上去。
信玄子打了個稽首,道:“方外之人信玄子,攜武當眾人恭迎皇帝陛下。”後麵的一群人,跟著行了個道禮。
朱載垕哈哈一笑,扶起信玄子道:“朕今日來,乃是為大明百姓祭告真武大帝,希望能夠保佑大明國泰民安,真人無須多禮。”
信玄子微笑道:“皇上愛民如子,乃百姓之福。”
朱載垕笑了笑,聽到信玄子的誇獎,很是開心。
信玄子道:“皇上,那我們便上山吧。”
朱載垕點了點頭。
旁邊周濟蒼看了,抬手一揮,大隊的錦衣衛,頭前往山上走去,進行護衛。
一行人陪著朱載垕往山上走去,朱載垕一邊走一邊欣賞著武當山的風景。
太和絕頂化城似,
玉虛仿佛秦阿房。
南岩雄奇紫霄麗,
甘泉九成差可當。
這是武當山上的風景和道觀給人的直觀印象。
武當山道教建築群,天柱峰上的城牆比天宮的紫禁城還壯觀,南岩宮、紫霄宮都奇麗無比,玉虛宮如同阿房宮的再現,令人讚歎不已。而且每個布局都有著說道。如進玄嶽門為“仙山”,越坊有“命運交給神”之說。從複真觀、太子岩到飛升岩,也蘊含真武得道飛升,小中見大之意。
但如果你說,武當你一個區區修道之所,建造的這麼豪華乾嘛?真武大帝又不是佛家金身,浪費大量人力物力?
其實若是這麼想,那你可就冤枉了武當曆代前輩了,這些建築,可不是武當自己花錢建的。
而是明朝的一個皇帝下令修建的,沒錯,就是“道觀建造狂人”明成祖朱棣。
要說武當山成為皇室家廟,明朝崇道之風甚行,還是得從朱棣說起。
為什麼呢?因為朱棣想成仙啊,犯了每個皇帝都會犯的錯誤,朱棣很是推崇張三豐,多次尋找。
朱棣還給張三豐寫了封信,道::“久仰真仙,渴思親承儀範”,雖“才質疏庸,然而至誠願見之心夙夜不忘”。
意思是俺朱老四,對張仙人仰慕已久,想跟您學習學習,親近親近。雖然俺修仙資質比較差,但俺心誠,想見你的心日日夜夜不改。
有意思的是,張仙人看朱老四這個人確實誠信向道,也回複了朱棣,給他開了個方子,“屏欲崇德”和“澄心寡欲”。意思是皇帝啊,你要克製自己的欲望,要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這樣你身為皇帝德行就好,百姓們身體好,長壽了,你自然也就可以長壽了。內含修道之真意。
……
皇帝上武當山,自然全靠雙腳是不可能的,畢竟皇帝不是練武之人,體力沒那麼好,所以走了一會,便被手下兵士抬了上去。
朱載垕站在武當山的一處平台處,眺望著山下,看著眼前的美景,視野開闊,心胸不禁為之一鬆,感歎道:“真乃仙家福地啊。”
信玄子在旁邊陪同,笑道道:“多謝皇上讚譽。都是皇上您聖明,國家安寧,才有了這方外之地。”
這時,一個道人過來,在信玄子身邊,耳語道:“掌教,已經準備就緒。”
信玄子點了點頭,揮手讓他退下。
沒多久,信玄子看了看天色,對隆慶帝道:“皇上,時辰已到,還請移駕。”
朱載垕點了點頭,看風景歸看風景,還有祭告真武大帝的正事呢。
……
領導一張嘴,手下跑斷腿。這句話何時何地都適用。
距離隆慶帝祭告真武神,已經過去三天了,這三天的收尾工作,也把戴道晉忙的夠嗆,還在以他今時今日的地位,到不用親力親為,但有些事情,還是得戴道晉自己吩咐下去,統籌全局。
戴道晉坐在山上的住所裡,坐在床上,打坐修行,《葵花寶典》依然是第三層圓滿,戴道晉也沒有急著突破,打算自然而然,水到渠成即可。
真氣收回丹田,戴道晉睜開眼睛,由於神完氣足,戴道晉的臉上,仿佛閃爍的一層光華玉色。
戴道晉下了床,隨手拿了一本道經,坐在椅子上研讀。
正在靜靜地看著,門突然被敲響,“咚咚咚”。
“進。”
一個武當弟子推門進來,躬身見禮道:“衝虛師兄,掌門有請。”
戴道晉麵色不變,眼睛仍未從書本上挪開,道:“掌門有吩咐什麼事嗎?”
來人回道:“師弟也不知道。”
戴道晉合上書本,笑著說:“勞煩師弟了,回稟掌門,就說衝虛片刻就到。”
來的武當弟子點頭,“是。”,便回去了。
戴道晉皺著眉頭,卻是想不出什麼,也就懶得再想,稍微收拾了一下,便向金頂而去。
到了金頂,戴道晉發現,隻有掌門信玄子一人在等他。
戴道晉上前見禮,道:“掌門,不知喚弟子前來,有何事吩咐?”
信玄子睜開雙眼,看了看戴道晉,笑道:“衝虛,坐吧。”
戴道晉找了個蒲團坐下。
信玄子沉默了片刻,道:“隆慶帝來之前,本座特意了解梳理了武當的裡裡外外,發現了一些很有趣的事情。”
信玄子說完,冷著雙眼緊盯著戴道晉。
戴道晉麵無表情,沒有說話。
信玄子突然笑道:“衝虛,你很不錯。”
戴道晉低頭掩飾過眼裡的一絲陰冷,平靜道:“掌門的話,弟子有些不明白。”
信玄子聽了,搖搖頭笑道:“你不用如此,你很好,本座對你很滿意。”
戴道晉沒有搭話。
信玄子道:“衝虛,本座老了,也沒幾年好活。”
“現在有一個機會,可以讓你不用再等這幾年時間。”
“你和清虛在今年的年前大比上,比試一次,誰勝,誰便是下一任武當掌門,明年便舉行繼承儀式。”
“你可願意?”
戴道晉抬起頭,麵色不變,眼神平靜的看著麵前的這個老人,暗道:為你徒弟爭取最後一絲機會麼?
信玄子也靜靜的看著戴道晉。
戴道晉站起身,轉身往大殿外走去。
“好”聲音在大殿中飄蕩。
信玄子聽了,笑了笑,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