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五章 無法無相(1 / 1)

風隱靜靜的看著麵前的這麵石壁,石壁上赫然便是金剛一門六代祖師的本相石刻。

相對於陸漸的懵懂,無法領悟石刻蘊含的法理,風隱卻是一看便明。

嚴格來說,這些石刻並不能完全反映出六祖的真實修為,但卻可以管中窺豹。

他眼中神光湛然,視線移動,落在第一幅石刻上,一個霸道的和尚,對,就是霸道,吞吐星漢的氣勢,睥睨一切的唯我獨尊相,這是第一代九如和尚的本相。

視線下移,出之如泉,不知其所來,收之如雨,不知其所止的極樂童子相。

鯢桓之審為淵,止水之審為淵,流水之審為淵,淵有九名,太衝莫勝的九淵九審之相。

珠輝玉潤,衣帶飄搖,猶如山間流風,洗儘萬古長空,現出一輪朗月的明月流風之相。

不震不正,死中覓活的萬法空寂相。

古拙沉雄,樸實無華的大愚大拙之相。

就在風隱凝神細看的時候,千裡之遙的南京城內,一間府院的房間內,戴道晉正閉目調息。

腦海中,星光彙聚,逐漸形成了六個人影,點點星屑不時灑落,六道身影,燦然若神。

就在前方不遠處,戴道晉的靈魂光團,漂浮不動,“望”著這六道本相,精神力流動,神意存思,直探根本,強橫的精神異力將麵前的六道身影包裹。

星雲世界中,時間流逝無知無覺。

“砰”六道星光彙聚的身影無聲崩碎,漫天星光飛舞,散而不亂,不住的圍繞著戴道晉的靈魂本源旋轉,速度極快,好似一道光河。

隨後,星光長河的旋轉速度逐漸變慢,分成了三十二份。

這三十二份星團,滾動不休,逐漸化成特定的形狀。

其中一個星團漸漸穩定下來,頭麵平直而偏長,耳短,四肢長,這是一匹馬的形狀,馬的動作奇特,身子斜向上,前腿一隻踩踏,一隻前踢,這是《大金剛神力》的三十二相之一的“馬王相”。

還有一隻猴身,是“猴王相”,魚身的“神魚相”,還有各種豬形、人形的等等。

戴道晉看了看這三十二相,心念一動,星光再次落下彙聚成人影,這人影被戴道晉以神禦使,逐漸雙手揮動,腳踏步法,開始練起這三十二相起來。

人影修煉起來速度極快,每修煉一相,那一相的星團便炸開,星光彙聚自身,沒過多久,這三十二相皆消失不見,隻剩下了一個大了數倍的星形人影矗立不動。

以戴道晉的武道儲備,《大金剛神力》雖然玄奧,但對他來說,倒也不是什麼晦澀難懂的東西,理解起來也就是心思轉動間罷了。

戴道晉雖修煉《大金剛神力》,卻並沒有幻化金剛一門的六代本相,也非是為了演化自己的本相,而是看上了其中蘊含的禪法。

《大金剛神力》此刻對其再無秘密可言,激發勁力,化去法相,神力自生,掌控由心,隨後開始隨著修煉者的不同特質發生變化,就如六代祖師的不同本相。

此法再往後修煉,就不再是簡單的武學之法,反而追求其佛法參悟,反映自身武道,進入更高層次。

而後變化分兩種,一種是須彌禪法,一種是芥子禪法,金剛六代中,九如唯我獨尊相和衝和尚的明月流風之相,走的便是須彌禪法,淵頭陀的九淵九審之相走的便是芥子禪法的路子。

但不管走的哪一路,其實最後都將要回歸自我。

這也就是佛家所說的,從無到有,再從有到無,謂之空明圓覺之境,六代中隻有花生大士到了這個境界。

戴道晉的靈魂趨於人形,麵容隱約可見,此刻往日裡的萬千佛法緩緩流過,甚至包括其他的道家、儒家等流派的精要都化作數據洪流,衝擊他的心神意念。

在他的理解中,這六代的本相,或有差彆,但無有高低之分,而回歸自我,達到空明圓覺之境後,遠沒有停止,修出本相,就會執著於本相,所以理應化去本相,進至無法無相之境。

而須彌禪法和芥子禪法,也終將殊途同歸,芥子納於須彌。

何謂芥子須彌,一者極小一者極大,將極大者藏於極小者,乃佛家之言,寓意佛法精妙,無處不在,又暗喻佛法無邊,神通廣大。

戴道晉想到這,心有所悟,他以神禦使的星光人影,也不住抖動,陡然間猛然變大,無休無止,站立在星雲世界中,那懸浮的巨大星辰好似塵埃,從他發絲間穿過。

隨後,人影又急劇變小,及近於無,隱匿於虛空。

就這樣,循環往複。

戴道晉的靈魂光團,愈發明亮,隨後歸於平靜,那星光人影,也恢複正常大小,但原本模糊一團的人影,此刻五官皆變得清清楚楚,卻是戴道晉的模樣。

這星光戴道晉微微一笑,隨後散開,化為星光消失在星雲世界中。

至此,《大金剛神力》被戴道晉以往日裡所精研的佛法為基,武道資糧為輔,再度拔高,真真做到了修煉至最高境界,可以不拘於世間一切法則,能大能小,可有可無,以無相為有相,以有相入諸相,藏天地於芥子,化微塵為宇宙。

以無觀有,萬物皆有,以無觀我,本無一物。

當然,這些隻是他的推演,世界的限製存在,在這個世界上,他自然還做不到如此仙佛手段,將須彌山納於芥子中。

戴道晉睜開雙眼,奇光迸射,坐在床上右手大袖一揮,拂向四五米遠處的圓桌。

好似被一種無形的能量籠罩,想要將這圓桌和旁邊的圓凳,拉扯進一個神秘空間,但卻又被抗拒,不得而入,兩種力量驅使下,圓桌和凳子陡然無聲崩碎,化為粉屑。

戴道晉眼神怔怔的望著那堆粉塵,不住地體悟著剛才的那種感覺。

若是以往,憑借著他的修為,將這圓桌和凳子碾成齏粉,也非難事。但他知道,剛剛他並未動用真氣,乃是以神驅動,想到便做了,而他的動作似乎是圓桌崩碎的一個引子,卻非最直接造成這番狀況的力量。

想了一會兒,他低頭望了望自己的右手,大拇指和其他四指摩挲了幾下,嘴角露出笑意,暗道有意思。

五台山,站在石壁前的風隱,好似回過神來。

他站在石壁前,也隨手揮向旁邊的渾和尚,右手張開,將其籠罩。

渾和尚剛剛武功大進,此刻卻陡然心中發毛,後背一股涼氣,意未動身先動,神魚相自然而然,瞬息間掠過三丈,站在不遠處,眼神望著那年輕人,身子有些緊繃。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