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1 / 1)

一片安靜。四隻眼睛瞪著兩隻眼睛,大眼瞪小眼。“我說紀千澤你也太不厚道了,至於把我屋裡的銅鏡給掰下來嗎?你以為拿了一破鏡子就能照出我是不是妖怪呀!?”袁朗輕拍著被紀千澤的行為而弄得激動不已的宋安喜的背,聲音不大,卻十分清晰。“那你是妖怪嗎?”打算等氣氛再好點的時候才把這個秘密說出來的宋安喜聽到袁朗的話,知道自己的算盤是不可能打響了。“我也不知道我算什麼。妖怪的話也不算,我畢竟不是修煉了多少年幻化成為人形的;說是鬼魂吧,我也不確定。非得給我下個定義,那就算是另外一個人的魂魄進入了秦蘿的身體裡,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紀千澤顫顫巍巍走過來,深呼吸後看宋安喜,上下打量了兩圈後,做出最後的各自判斷:“鬼呀?”“我現在是人!”宋安喜不滿的糾正。袁朗輕聲笑笑,“我看你並不了解這個國家的來源始末,我想,你的魂魄並不是恩國本土的吧。”“的確不是。我的魂魄來自的地方叫做中國——”宋安喜本來打算將中華民族炎黃子孫的民族精神對另一個國家的人們進行宣揚一番的時候,卻聽到了讓她意外的插話。“中國人?!”紀千澤瞪大眼睛瞪著宋安喜,“你竟然是個中國人的魂魄?!”“你也知道中國?”宋安喜不淡定了,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國度啊,有了魔族這個東東,還有那麼離奇的國民智力普遍低下的現狀,接著竟然這個空間裡也能有個中國。天,什麼情況?“雖然說中國是這個世界上最古老、最神秘的國度,但也不代表作為天下神醫,走遍天下的我的來說,會不知道的吧。”自大狂……宋安喜不去理會紀千澤了,她看向袁朗,正想說話,卻被袁朗打斷了。“為什麼不回去?”袁朗的問題讓宋安喜有點發呆。“啊?!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關鍵是我能回去嗎?我這是穿越來的!誒等等,宋安喜想到了一個重要的問題,她剛才似乎還沒有說自己是從哪個“中國”來的吧,這兩家夥不會是以為自己是從這個世界的中國來的魂魄,所以才會問出那樣奇怪的問題。絕對是這樣。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宋安喜又開始琢磨了——她要全盤托出自己的來曆嗎?21世紀某頻道講過的婚姻生活節目,她記得其中有一句指導意見是這樣的:請適當和你的愛人保持距離,距離產生美;而保持距離的最好方式之一是保持自己的獨特的小秘密,誰也不知道的小秘密……“我回不去的。”在那一秒鐘的時間內打定主意要將“秘密”保持到底的想法占據了理智的上風。也不是宋安喜不願意把自己真實來曆全盤告知袁朗,是還沒有到那個時候,如果剛才不是因為情緒太過激動,她大概連說自己是個魂魄占據了秦蘿身體這檔子事,都是不會的。好在被紀千澤這麼一打斷,她多少有了可以思考的時間。 不能說,至少現在不能。袁朗能接受嗎,雖然袁朗是個魔族。而且,她能穿過來,難保不會再因緣際會穿回去——咳,她都在想些什麼呀,怎麼可能那麼好運,再讓她穿回去。就算有這樣的機會,她都是要留在這裡不回去了。那裡什麼都好,就是沒有袁朗。“……我是魔,你是中國人,如果一旦被發現,後果難以想象。”走了一會兒神的宋安喜仗著自己能夠完美的遮掩住自己的內心活動的本能,而讓自己臉上的表情保持在認真聆聽的那個境界上麵。等她回過神來,袁朗已經說到了她再次不理解的方麵。“啊……”她遲疑了一下,想轍,該說什麼好,這種時候一般來說是要用萬精油一樣的話進行對付,“不會被發現的。再說,誰知道我是中國人啊。”一個小小的黃色的珠子遞到了宋安喜跟前。宋安喜不明所以的看著遞給她珠子的紀千澤。“你說你是中國人的魂魄,袁朗信,我不信。來,證明一下。”宋安喜不知道自己該接那枚珠子還是不接那珠子,她都不知道這工作原理是怎樣的,怎麼證明啊。“握住它,如果你是中國來的,珠子會發光,如果不是,對不起,宋安喜,你今天得離開袁家堡。”宋安喜呆呆看著紀千澤,頓住,笑起來:“你扮豬吃老虎的功力這麼強,我怎麼就沒看出來呢。”調侃間,她伸手想要去握那枚珠子,卻在半途中被袁朗的手截住了。“千澤,不管她是不是,我都當她是。”“袁朗,你瘋了!你知道你一個魔族跟一個神族在一塊兒意味著什麼嗎?如果被那群惟恐天下不亂的家夥知道了,全天底下還有你能呆的地方嗎?求你清醒一下成不成!”“有什麼好爭的——”蓄謀半晌的宋安喜在說話開初一把手搶過了紀千澤手裡的珠子,心裡埋汰著這丫的一直舉著也不嫌累,其實哪裡會不曉得那是因為紀庸醫堅持要驗證自己的真實身份。話音落地了,那珠子已被她死死攥在了手裡。袁朗沒來得及去奪珠子,或者說他根本沒有想到宋安喜會在突然擁抱著他的時候,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悄無聲息轉眼之間把珠子拿在了手上。“你——”紀千澤微張著嘴,看著宋安喜的握著珠子的手。袁朗默然,紀千澤有點傻。那隻緊緊把珠子包裹在手心裡的手,正在從裡到外的散發出柔和的白色的光芒。“神話誒?!”宋安喜傻笑。發呆的紀千澤拉了一把還在保持半蹲姿勢的袁朗,傻乎乎的問:“我做夢吧?”“沒有。”袁朗回答。紀千澤臉頰有抽筋的趨勢。“那宋宋宋宋宋宋宋宋宋宋宋宋宋……”“宋安喜就是個神族。”袁朗冷靜十足的回答。成功達到臉部抽筋狀態的紀千澤徹底石化了。換成了尚存有一絲理智的宋安喜鼓著眼珠子瞪著袁朗。“神族!?”袁朗把珠子從宋安喜的手裡拿出來,珠子上的光華漸漸淡下去。“這珠子產自於你們中國,名喚東珠。唯一的效用就是用來辨明你們是不是真正的中國人。我多年之前從中國逃出來時意外得到。沒想到今日能夠派上用場。”“神族是指你們中國人。你們是神的孩子,得到了神靈賜予你們的力量。統治世界,縱橫天下,無所不能。如果你們不是因為約束而不能離開中國國土的話,或許這世界早就換了統治者了。”“聽得出來,你很不喜歡這個種族。”宋安喜覺得有些失落,這樣的袁朗讓她感到擔心。袁朗像是察覺到了宋安喜的擔心似的,他微微笑了笑,雲淡風輕的笑容讓宋安喜忐忑不安的心瞬時安定下來,“是厭惡。但是僅僅針對某些中國人。而且,總覺得你的記憶似乎真的有問題,”他的手放在了宋安喜的額頭處,微涼的觸覺讓宋安喜不由自主打了個寒噤。“聽你的口氣,總覺得你不記得太多事了。”他輕聲說道。既然打定主意要將謊言進行倒底的宋安喜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隨即點頭:“我就說我腦子被撞壞了啦,很多東西都不記得了,隻有幾個很模糊的片段。”千萬彆問我是哪些模糊的片段,我現編的能力不強啊不強……宋安喜在心底暗暗祈禱。感謝老天爺保佑,袁朗似乎也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麵繼續糾纏下去,而是站起身來,對宋安喜說:“今天你也累了。雖然有千澤的藥,但是你也需要足夠時間的休息。等你再次醒來,我會把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好嗎?”不由自主拉住了袁朗垂在一側的手,宋安喜躊躇著,卻不知該說什麼了。“害怕嗎?”袁朗低聲問道。“是。你剛才都說要讓紀千澤給我下藥,讓我忘記這一段記憶的。”宋安喜不願意去否認袁朗又一次猜對了她內心最直接的想法。袁朗低下頭用額頭抵著宋安喜的額頭,他的聲音具有讓人安心的力量。“這樣呢?”仿佛是心的寧靜也可以從額頭和身體傳遞到另外一個人的心底深處一樣,就那樣一個短短幾秒鐘的觸碰和相接,讓宋安喜覺得恐懼和害怕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睡吧。”輕輕的聲音就像是催眠曲,宋安喜這樣想著,慢慢的閉上了眼睛。不必確定宋安喜是否完全被袁朗的力量帶入了睡眠狀態,對袁朗有著絕對信心的紀千澤開口說話。“真的要讓她忘記所有發生的事情嗎?”袁朗默默的看著宋安喜,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你確定要這樣對待你第一個動心的女人嗎?雖然她是神族的一員,但是看你的樣子,也不在乎她的身份吧。我覺得也可以不用……”“知道太多對她沒好處的。就算她不是神族,我也不希望她帶著負擔過完剩下的時光。”那太沉重了。袁朗在心底說著。“藥霧的效用雖然隻有八成,但是對於她來說是足夠的。千澤,你下去做吧。”紀千澤最後看了一眼袁朗,不再說什麼,匆匆離開了房間。凝視著那個睡得深沉的女子,安靜的站了很久之後,袁朗笑起來。“這樣的你就像個精靈,我倒也沒有看錯。雖然不是精靈,卻是神族。哪曾想到你有這樣的身份背景。真是我高攀了。”雖是說笑的語氣,麵上卻全無說笑的神情。袁朗撫上宋安喜的頭發,柔軟的發絲在他的手上纏繞成一個個的小圈。“生死不棄。你的誓言不小,我卻無法給你這樣的誓言,你會不會覺得不公平?”再如何覺得不公平也聽不到回答了,宋安喜已經睡著了。等她再次醒來,吸入了一屋子的令人能夠遺忘記憶的藥霧以後,她也不知道該要去問這樣的問題。畢竟,她必定不會記得當初對袁朗念的那首死生契闊開頭的詩。“本來應該早點想到,能夠說出那樣話的你必定不會是尋常百姓人家的女子。卻哪裡知道,你竟然會有這麼離奇的來曆。”“忘記記憶後的你會怎樣和我說話呢?你大概會變成那個真正的大家閨秀一樣的女子,規規矩矩,知進退懂分寸的……與我繼續生活吧。”輕輕一用力,手指上纏繞著的發絲便留在了手上,袁朗看著那根頭發,聲音很低,低到隻有他自己能夠聽得清楚。“我所喜歡的女子,也不知,到時候還是不是那個靈魂。”“……記憶失掉的你,該當是另一個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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