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1 / 1)

嬌癮 祈禱君免費閱讀 1781 字 1個月前

老姚心底咯噔一下,心說這尊神可彆是衝著這事兒來的。他掃了眼hn項目組,也沒瞧出哪個像跟齊晟有牽扯的,當即賠著笑臉,照實了說明。

齊晟修長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敲擊著桌麵,始終未置一詞。

不太走心,也不知他聽進去多少。

老姚觀察著齊晟的臉色,小心斟酌後問道,“您覺得這事兒……”

齊晟也笑了下,倦懶地朝後靠去,“辰星你說了算,我不做你的主。”

敢情這位爺就是隨口一問。

他還以為現場有齊晟哪個情兒吹了枕邊風,齊晟來給人撐腰的。

老姚微鬆了一口氣,扭頭麵色就冷淡下來了,“今天還有事兒要忙,招待不周,各位多多包涵。如果hn考慮好辰星的提議,咱們再談,你我都節省時間,你覺得如何?”

話說得還算客氣,但明擺著,他這是在下逐客令。

沈姒倒也沒指望這老東西能一口答應。至於齊晟,他這樣的脾氣,沒落井下石已經難得,她在除夕夜戳他心窩子,就沒想過再見麵有多好看。

形同陌路,已經算仁至義儘了。

沈姒視線一斂,麵上看不出多少情緒,徑直往外走。

他沒搭理她。

她也沒看他。

從頭到尾,兩個人像陌生人一樣。

會議室內人走得差不多了,齊晟指尖一頓,眸色沉了下去。

茶水氤氳了虛白的霧氣,薄薄的一層,往上一飄,遮擋住了齊晟眼底的情緒,“東陽查了辰星的帳,你這兩年,手腳不太老實。”

老姚怔了下,臉色一變。

趙東陽什麼時候查的帳?

昨晚他不還跟自己稱兄道弟,說回頭走個過場就完了嗎?

“去年秋天,你的立項計劃裡,谘詢公司給出的結論是八個點,你拿去審批了。”齊晟掀了掀眼皮,要笑不笑地睨著老姚,“實際呢?”

老姚不自覺地繃直了身體,艱難地磨出兩個字,“四個點。”

實際上,連四個點都達不到。

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改數據,一直是行業內的潛規則,谘詢公司負責給出個漂亮的數據,合作公司拿去立項和申請資源和資金。

但齊晟要是較了真兒,他今天就得栽死在這四個點上。

“年初招標,你放棄盛瑞選了名聲不太好的鯨奇,”齊晟輕敲著桌麵,頻率和心跳同步,一下一下,磨人的神經,“吃了對方多少回扣?”

“三爺。”老姚的牙齒在打顫。

“彆緊張,”齊晟微妙地彎了下唇角,“辰星隻是泰合的附屬公司,華晟對泰和的收購還沒進行,我也沒興趣處理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破事兒。”

點到為止。

齊晟眼皮上抬,笑起來反而比不笑的時候更陰刻,話裡威脅的意思分明,“不過哪天你不小心變成我手底下的人,這事兒就不好翻篇了。”

老姚起了一身冷汗。

等人走遠,老姚不管不顧地拽住傅少則,就差沒叫祖宗了,“我是不是哪兒開罪他了?剛剛的事兒處理得不妥?”

“那倒不是,你今兒個怎麼處理,他都不會滿意,”傅少則輕哂,“怪你點兒背,命裡該此一劫。”

他大發慈悲地指點,“不過你最好把剛剛那家公司的案子給過了。”

老姚一臉懵地“啊”了聲。

傅少則心說,陶敏玉那種嬌橫跋扈、睚眥必報的名門貴女,被下了麵子,因為忌憚齊晟的脾氣,一次都沒敢在沈姒麵前出現過。哪兒輪得到你這種叫不上號的,來給人上眼藥?

當年鬨成那樣,圈裡的幾個哥們都開玩笑說,齊三被一漂亮妞兒耍得團團轉,但他這樣的秉性脾氣,怎麼會是一個丫頭片子玩得過的?

從來不是沈姒能全身而退,而是齊三不舍得,肯就此放過。

他們這票人多少都有點劣性,習慣了高高在上的姿態,身邊漂亮的女人又一抓一大把,自然視人如草芥,玩得好的算玩物,玩不好就是廢物,想威脅人的手段海了去了,怎麼會拿一小丫頭片子沒辦法?如果齊三隻是圖一新鮮勁兒,早該找個門當戶對的訂婚了。沈姒再漂亮,對他們而言,也隻是漂亮,並不適合談婚論嫁。但明擺著,齊三更在意沈姒這個人。

說來說去,不過是齊三對這女的心軟,從沒動過她一根手指頭。

“害,那還真是來給人撐腰的?”老姚回過味兒來,叫苦不迭,“怎麼不明著說啊,我要是知道有這層關係,我哪兒敢這麼為難人啊?”

傅少則挑了下眉,也沒解釋。

誰知道呢?

這倆人現在看上去還真不熟。

hn這邊其實沒抱期待。

不過前腳剛走,辰星那邊就把電話打過來了,說是按hn最初的意向簽,後續提的一切不合理要求都作廢,客氣的態度跟前幾天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恍若川劇變臉繼承人。

“我就是不想鬨得太難看,讓你替我走個過場,你還真給談成了?”師姐詫異地掃了眼沈姒,“那個老姚不會是好色之徒,想占你便宜吧?”

一點多餘的利益沒占,實在古怪。

“沒,可能這項目本來就是要簽的,對方就是試試各自的底線。”沈姒笑著敷衍了句,“我隻是趕上趟了。”

她倒沒天真到以為自己兩三句話就忽悠得人簽合同。

但是齊晟——

從車庫到會議室,他的視線在她身上幾乎沒做停留,態度非常冷漠。

她得多自作多情,才會認為這事兒是他擺平的?

沈姒在心底冷笑了下,有點走神,完全沒注意到自己腳下沒踩實。下一秒,落空的虛浮感讓她心底咯噔一下,不過還沒摔下去,她後頸一緊。

“姒姒!”師姐眼皮跳了跳。

有人先她一步捏住了沈姒的後頸,跟拎小雞崽兒似的,將人拽住了。

冷冽的木質香覆蓋了她周身,他的手勁兒很大,扯得她後仰了下,直接磕進他懷裡,然後他虛虛地環了下她的腰身,將人扶穩了。

沈姒怔了下,偏頭茫然地看了眼。

她枕到了他的心跳。這樣的姿勢和距離,讓人生出一種曖昧錯覺。

齊晟垂眼看她,麵色沉冷,視線也冷,有壓迫人的東西。

“你擋道了。”

他終於說了今天跟她的第一句話,嗓音微冷帶沉,像冰鎮後的桃紅起泡酒,浸著一點涼,拒人千裡,但又讓人心裡慢騰騰地冒泡泡。

然而沒給人聯想的時間,他鬆開扶著她的手,直接擦過了她的肩,一係列動作乾淨利落,沒有半點留戀。

他身上的氣息隨著距離拉開淡了。

沈姒輕蹙了下眉尖,捂著後頸揉了揉,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兒。她左右逡巡了一圈兒,沉默了幾秒

空蕩蕩的台階寬敞得連一個人影兒都沒有,她哪裡擋道了?

第28章紅豔凝香似有一陣妖風掀過,直入三尺……

冷冽的氣息一散,周圍安靜下來,齊晟仿佛沒來過一樣。

“姒姒,你沒事吧?”師姐被她嚇了一跳,三步並作兩步過來,拎起她的手肘打量了圈兒,始終不放心,嗔怪了聲,“你也不看著點兒路。”

沈姒根本沒把差點踩空當回事兒,滿腦子想的都是另一茬。

“師姐,我胖了嗎?”

對上沈姒真誠的一雙眼,師姐麵色複雜地甩開沈姒的手,“你在開玩笑嗎?你那身段還有再瘦的餘地嗎?”

沈姒身形纖瘦、高挑,不盈一握的腰身算得上弱柳扶風,但最拉仇恨的是,她該長肉的地方一點兒沒含糊。多年來,她一米七的身高就沒超過90斤,最近為了跳《綠腰》,顯得體態更輕盈,她還動了減肥的念頭。

反正這話怎麼聽,都很凡爾賽。

沈姒麵無表情地“哦”了聲,含譏帶俏地諷刺道,“那就是他瞎了。”

道兒那麼寬,她那麼瘦,也阻止不了齊晟睜著眼說瞎話。

她上輩子造了什麼孽,今生來渡齊晟這個劫?

“啊?”師姐隻顧著擔心她了,都沒留神是誰搭了把手,匆忙掃了眼,壓抑著聲音感歎,“我去,扶你的居然是華晟的決策人啊……”

師姐並不知道沈姒和齊晟的關係。

當初沈姒家裡突遭變故,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放棄了戲曲和舞蹈,跟很多人斷了聯係。後來她跟了齊晟,隻有他那個圈子裡知道他從南城帶回來一個女人,傳出來各種版本,而沈姒沒抱過跟他能長久的幻想,從沒跟從前的朋友提過。雖然這樣做的麻煩是有幾句風言風語,說她跟了個厲害的金主,但也沒機會吹到她耳朵裡。

現在想想,當初那點兒可憐的自知之明,其實也是先見之明。

她跟齊晟確實不長久。

“……能讓雲銳的徐宴禮放下身價給他當安全顧問,律界‘戰神’段聿白給他組法務團隊,還在兩年內顛覆重塑了一個行業,他就整個一神啊,”師姐罕見地誇出一篇小作文,“這種隻會出現在time和fortune裡的人,剛剛扶了你一把,什麼緣分?”

什麼緣分?孽緣吧。

他也就人前衣冠楚楚,人後……人後他禽獸起來根本不是人。

沈姒在心底冷笑了聲,揉後頸的手垂落在身側。

她肌膚之上殘留了他的餘溫。

其實有點詭異。

很難形容這種感覺,按她對齊晟的了解來說,他現在應該卡著她脖子威脅“彆落在我手裡”;或者在幕後設計報複她的折辱,然後等一個暴雨如注的夜晚,居高臨下地看她落魄,說“長點記性,挺好”,或者——

或者她應該少聽周子衿胡說八道。

思想有點不受控製,沈姒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她真的跟周子衿待太久了,腦回路都被帶偏了。天知道周子衿每天給她灌輸了什麼亂七八糟的劇情,不僅狗血,還他媽洗腦。

但不管怎樣,現在的狀態不對。

就算再過1800年,她跟齊晟也不可能平心靜氣地坐下來促膝長談。

該撕扯、撕咬、廝殺、廝混。

不管愛還是恨,都該引誘對方淪陷在欲念或者情愛裡,要對方的視線隻關注自己一個,刻骨銘心的接觸最勾人,千刀萬剮的感情才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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