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若敬業
“猜到了,不就是買了條熱搜營銷嗎?”沈姒興致缺缺,“她今天來學國戲的時候開了個直播,粉絲就在誇她敬業了,明星營銷有什麼稀奇?”
她倒沒太大感覺,畢竟接觸不多,她對顏若頂多有點好奇,好奇顏若以前乾嘛拿著碎瓷片來找茬。
“不是那條,是剛爬上來的熱搜,”許昭意在她屏幕上點了點,“這裡。”
沈姒視線一頓,點開翻了翻,無言以對了好半天,才磨出幾個字,“等等,這兩個熱搜裡的人,怎麼是我啊?”
#顏若直播素人小姐姐好漂亮
#糊圖都擋不住的美貌
無一例外,全是沈姒。
“問得好!你可能問出了顏若的困惑,”周子衿已經開始笑了,“被你一張糊圖吊打,她可能要睡不著覺了。”
工作室把“顏若敬業”的熱搜買到17位,還不到一小時,有營銷號搬運了直播時路人無意截到的沈姒圖片,結果顏若被豔壓的熱搜爬得比買的熱搜還快,這波委實有點搞笑。
【糊圖都擋不住的美貌,這不比內魚那幾個整容換頭怪強?】
【直播裡的顏若更美哦,我的目光隻被她吸引。】
【u1s1,素人小姐姐這張臉,放在秀圈可以當門麵了,直接原地出道。】
【我腦補了一個娛樂圈爽文。】
【喜提免費熱搜,請不要繼續打擾素人小姐姐了,不過既然cue到我們顏若,那就一起期待顏若的新劇……】
營銷號底下粉絲心平氣和、彬彬有禮,帶粉籍的不敢下場,但實時廣場已經有粉絲小號忍不住開懟了。
【顏若勤勤懇懇娛樂圈打工人,為了演戲努力學習國戲,還要被彆有居心的人拿素人拉踩,見識到了,顏若實慘。】
【wtmxs,你們粉絲今天不舞千金大小姐人設了嗎?】
【麻煩資源咖彆碰瓷打工人標簽,這兩年內魚是不是都要艸打工人人設,才能證明自己敬業啊?】
【服了,一張糊圖也要買通稿。抱走我家若若一個百米衝刺,勿cue。】
【路人確實覺得素人小姐姐更好看,美人在骨不在皮,雖然是一張糊圖,但能看出五官精致。】
“絕了,天道好輪回啊,誰能想到孽力反饋這麼快?”
周子衿泡在湯池裡,邊刷微博邊吐槽,笑得肚子都疼了,“她前幾天蹭你照片上熱搜,今天就被你豔壓了,還是被你一張糊圖豔壓!搞不好這圖是她粉絲截的,我真的笑死了。”
許昭意為了不毀掉麵膜,低頭在群裡發消息,比較中肯地評價:
[其實顏若真的長了一張初戀臉,不過因為你倆眉眼有幾分相似,你又太好看了,每次站在一起,就是一種——
嗯,賣家秀和買家秀的感覺。]
沈姒從小到大聽到最多的就是她這張臉有多好看,所以刷完熱搜,她也沒什麼觸動。
“你不知道她以前發通稿豔壓過多少人,這會兒估計氣得心口疼。”周子衿按了下快笑掉的眼膜,“自己買的熱搜還沒上去呢,黑熱搜先上了,她還得想辦法降熱搜。”
“你收著點兒,彆太幸災樂禍了,”沈姒端了杯紅茶,輕抿了口,有點無可奈何,“現在的場麵會讓我有一種,拿了‘嫉妒女主但遲早會被反殺的反派女配’劇本的錯覺。”
怎麼說呢?
跟周子衿待久了,沈姒快熬成骨灰級小說讀者了。她越想越覺得,現在的情節有點像“替身文學”開頭。
兩個眉眼相似的女人,最初春風得意的是白月光,受儘憋屈的是替身。
白月光如果沒有短命早死,最後肯定一無所有,成為炮灰。而替身心灰意冷,被男主追妻火葬場八百個回合,事業有成,收獲愛情,最後男主還要告訴替身“你是獨一無二的,我愛的不是白月光,一直是你”。
沈姒心情有點複雜。
“此言差矣,”周子衿完全不認同,“你聽說過哪個女主冒名認領彆人照片蹭熱度?她才是反派女配。”
文明祖安界的祖師爺許昭意繼續打字,精準補了一刀:
[朋友,應該是“此顏差億”。]
“算了,管她做什麼?”沈姒按滅了屏幕,“還是不產生交集比較清淨。”
熱搜沒掛太久,就開始往下撤了,毫無疑問,顏若工作室今晚破費了。
三個人在私人湯池聊完,又在點了spa,全身護理按摩,最後昏昏沉沉地快要睡著。沈姒沒有在外過夜的習慣,雖然淩晨了,還是打車回去了。
她一沾枕頭就差點睡著,結果被一個電話叫醒,看了一眼號碼。
“我困了,哥。”沈姒閉著眼睛,軟軟地打了個嗬欠,完全沒精力跟他對嗆,“你能不能算算國內幾點?你知道我現在在哪兒嗎?我剛要——”
她蹭地從床上彈起來,“你不會在我家裝監控,監視我吧?”
怎麼這麼巧?
他電話像掐著點兒打過來的,她剛要睡,就被他叫起來。
“我想知道你在乾什麼,用得著裝監控?”齊晟淡謔,“你去的湯池園,住的彆墅,都是華晟的產業。”
沈姒“哦”了一聲,直挺挺地倒下去,麵無表情,“有錢了不起。”
她閉著眼睛,像條鹹魚似的仰在床上,緩緩地給自己翻了個麵,“你要是無聊,就包個小明星哄睡吧,三點半了,我真困了,再煩我就罵人了。”
“怕黑,睡不著。”齊晟的嗓音低了低,煙酒浸泡過一樣,微啞。
“你搞笑呢吧,”沈姒好笑道,一個標點符號都不肯信,“你怕黑?你居然好意思說自己怕黑,你要是真的怕,以前在野外還強——”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聯想到幾年前,跟他在荒野外難以言說的畫麵,她喉間哽了哽。
齊晟怕黑的事兒毫無可信度。
但他喜好變態手段還刁鑽這一點,真是毋庸置疑。
“我以前被綁架過。”齊晟淡聲道。
沈姒很輕地“啊”了一聲。
“以前去港城玩的時候,被人挾持過。”齊晟的嗓音沉緩,像是在敘述彆人的故事,“就關在廢棄工廠的地下室裡,餓了兩天一夜。快暈厥的時候聽到人來,可惜歹徒不要錢,在我手腕上劃了一道傷口,就離開了。”
沈姒怔了怔,清醒了大半。
“好像在淺表靜脈附近,一條支流毛細血管,一直在流血,就是死不了,整個過程就像在等死。”
齊晟輕嘲,“後來我才知道,是我的繼母,那個平常對我噓寒問暖,在家裡伏小做低的女人,殺了我都不夠,想看我慢慢地死。”
沈姒突然說不出話來了。
她沒怎麼接觸過齊晟的過去,知道的都是傳言。都說他自小養在老爺子身邊,對母親的事諱莫如深,跟父親相處得並不愉快,父親再娶,繼母不知道怎麼被他弄進了神經病院。
她記得他左手手腕往上,好像真的有一道淺淺的痕跡。
“你——”沈姒遲疑了下,怕刺激到他,聲音低了又低,“你以前怎麼從來沒跟我說過?”
對麵陷入了沉寂。
話題太過沉重,沈姒不落忍,剛想安慰他“沒關係,都過去了,我們聊彆的”,結果她聽到他倦懶的輕笑:
“因為剛編出來。”
“……”
沈姒瞬間惱了,氣急敗壞到惱羞成怒,“齊晟你有病吧!”
“你為什麼總是信這些?平時我跟你解釋什麼,反倒一句不肯信。”
齊晟低低地笑了一聲,勾耳的嗓音從對麵鑽進沈姒耳朵裡,“比如,我真的挺喜歡你,沈姒。”
有點癢。
“你快閉嘴吧齊晟,你居然還有臉笑!”沈姒咬了下牙,“人乾不出來的事兒,你沒少乾。”
她沒好氣地掛斷了電話。
自從拉黑操作做慣了,她掛齊晟電話也就沒什麼擔憂了。往日他過於陰鷙,她其實真有點怵他,所以跟他鬨脾氣,都沒敢掛過幾次電話。
齊晟也沒把電話撥回來,隻隔了一會兒,發了條消息。
[我後天回國,待在燕京彆走。]
沈姒盯著屏幕,對著他命令口吻的消息勾了下唇,也不反駁,隻懶懶幽幽地點開了一個軟件:
【天氣】
她往下滑動屏幕頁麵,返回消息框回了個“好”,然後繼續輸入:
[那你下周末晚上再來吧。]
[齊晟:你在暗示我?]
神他媽的暗示。
齊晟腦子裡可能全是黃色廢料。
沈姒無言以對,沉默了好一會兒,劈裡啪啦地打了兩行:
[你想太多。]
[下周末晚上下雨,你淋上一宿,我可能就心疼了。]
解氣了。
對麵沒有再回,沈姒閉著眼睛,在淡淡的玫瑰氣息裡睡著。
國外的地下角鬥場,台下的人搏命賭錢,台上的人無非找刺激。從二樓看台往下看,五個牢籠裡關著毒蛇、獅子和拳手,腳被銬住的人蒙著眼,要用飛鏢射遠處旋轉的轉盤,擊中幾號就開啟幾號門,在毒蠍凶獸和對手間逃出生機,拿到不同的巨額獎金。
“誰這麼無聊,到這兒找刺激?”
傅少則晃了眼台上,一個鴛鴦眼的美人正與吐著信子的毒蛇對峙,整個角鬥場都是死氣,“幾年花樣都不換,我從燕京直飛十個小時過來,你們就讓我看這個?”
“宴禮被老三揪過來寫弱智代碼,都沒說什麼。”顧淮之輕笑。
傅少則轉了下對麵徐宴禮的電腦,是設定好的無人機飛行軌跡編程,“我操,黑客世界曾經的king淪落到寫表白代碼,你沒覺得自己的專業被三哥侮辱了嗎?”
後者淡淡一笑,慢條斯理地剝手裡的橘子,沒搭腔,依舊矜貴而優雅。
“國內的事處理完了?”
一道低沉的嗓音冷不丁地從後方傳來,帶點啞,音色不太明朗。
齊晟這人總讓人覺得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