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風高,晚風習習,問劍山莊,一身夜行衣的柳冬兒將從天火教安排的庭院裡頭出來,沒有瞧見義母,也沒有瞧見繡天鶴。
因為聖姑養女,白雲庵傳人的名頭在那兒,倒是一路暢通無阻,輕鬆到了天火教暫居地方。
問隨行天罡壇的黑拳劉喜,說是教主跟天罡壇壇主有些小矛盾。
教主並未跟他們走一塊兒去,現今不曉得下落。
柳冬兒沒了轍,隻能原路折返,自從上次白雲庵一彆再沒了見麵機會,特彆義母她脾氣喜怒無常的,她若是不在一邊幫著安撫,指不定要多造多少殺業。
柳冬兒出了問劍山莊,想著備戰明日青會,多半明天就能碰上李卯便加快了步子,抄近道飛簷走壁往望月居趕。
她之前跟著義母的一段時間裡頭,也被指點了不少,學了不少。
隻是那時候一直因為一些關於前朝古跡的東西奔波,倒沒有時間好好理解琢磨,前幾個月回了白雲庵,孤身一人在大霞山裡潛修一段時間,多半就差一個契機便能成了宗師,凝實內力。
踏踏——
柳冬兒飛奔間悄無聲息,隨著最後起落落在望月齋房簷之上,至此歇了口氣。
不是她不想走正門,是這抄的近道若是再到前門還得繞一大段距離,就不如直接翻牆來的快些。
柳冬兒躍下牆頭,著朱紅廊間直奔她們師徒二人借宿的房間,見那燈火昏暗,怕驚擾了師父睡下,便特意放緩腳步。
到了窗口前五步外,柳冬兒倒是不著急進去,尋思今夜還找個地方能再趁熱打打鐵,備戰明日青會。
今日她粗且看下來,勁敵也就問劍山莊的那個劍橫山是個相當棘手的大敵,她若是不拚一拚隻怕過不了十招。
但其餘潛藏平分秋色之人她卻未見幾個,一方麵都是在默默觀察,也就覺得成竹於胸的會先在台上一展鋒芒。
柳冬兒瞟了眼屋簷外頭,看見一亭邊青蓮聳立環繞的一塊兒圓滑大石,覺得那地方環境倒不錯,就準備邁步過去。
但就是將從她們居住的齋房前口子下台階之時,柳冬兒冷不防聽見身後傳出來絲絲竊竊私語
柳冬兒手按朱紅欄杆,狐疑回眸瞥向那緊閉窗戶,但透過窗紗間卻是黃乎乎一片什麼也看不著。
唯有
柳冬兒不覺湊近腳步,眯著眸子看著裡邊黑漆漆一團黑影...像是個腦袋?
起起伏伏的
咕唧——
柳冬兒大不解,練功前想要先進去問問師父在做什麼。
但剛一湊近門邊,就聽見裡頭傳來師父那含糊不清的聲音。
像什麼——
“你...這真的,唔,能加怪解毒?”
又或者“這樣不行,太羞恥了些”雲雲。
柳冬兒越聽越不對勁,聽出來師父不對,房間裡頭不止一個人。
但是具體在做什麼她又不大曉得,但聽見師父提及“解毒”,又尋思是不是李卯摸過來給師父解毒了。
不過羞恥又是什麼情況?
難不成得解衣坦誠相對。
柳冬兒麵色微妙帶著絲絲凝重,愈發想進去察看到底是情況,屏氣凝神,但多次手按在那門板之上又是沒有狠下心。
她還是覺得兩人沒什麼,多半是解毒要除去些衣物。
柳冬兒心兒稍稍平緩,轉身朝著湖心亭走去不想打擾兩人解毒。
但又是將一轉身的功夫,裡頭再度傳出來一聲稍顯責怪的埋怨:“你自己控製著些,若是讓冬兒回來看見,不管你怎麼樣,反正我是這毒不解也罷,不活了。”
“跟徒女婿這般齷齪....”
“聖姑這是什麼話,你為我們的犧牲我都看在眼裡,就是冬兒知道了也會理解的。”
“好了聖姑,不要光口上說...”
“唉...”
“若不是碰上你我哪能知道這累贅東西還能讓你這麼糟踐。”
裡頭傳出來聲聲壓抑絲絲交談聲。
柳冬兒驀地瞪圓了清冷眸子,僵在原地不可置信扭頭看向昏暗齋房。
倆人這解毒正經嗎?
這談話內容是一個後輩跟一個長輩該說的嗎?
她不是什麼傻子
她就是傻子也聽出來了房內兩人乾的多半不是什麼見的光的事,甭論她的親親師父,親手把她養大的養母,竟然說出來“跟徒女婿..”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來。
柳冬兒大腦空白,立在原地驀地俏臉煞白說不出話來。
她現在分明還記得之前師父對她苦口婆心,讓她離李卯遠些,接替白雲庵的位子,怎麼現在自己可就吃上了?
柳冬兒緩緩挪動雙足,仿若灌了鉛般難以動彈,心裡暈開陣陣苦澀,還是不敢相信耳中所聽。
李卯好色她曉得,但是她師父明明之前是那般聖潔纖塵不染的,怎麼可能會跟李卯苟合?
若是世上任何一個女子都可能被李卯勾引走,她都覺得師父一定是那個堅守到最後的。
難不成李卯見色起意霸王硬上弓?
可師父聽起來不像被迫的,而且李卯也不是那種人。
“唔..說實在的我對不起冬兒。”
柳冬兒眼皮微微掀起,抿唇一手握著胳膊眸子瑩潤水光,大有下一秒就要逃走的念想但還是想聽聽師父到底怎麼個對不起法。
“但是我若是不這般乾,隻怕沒幾年好活。”
“”跟你情投意合的,我也不想讓她當了尼姑擔上那般重的負擔。”
“嗯,聖姑你良苦用心,我們都看在眼裡。”
咕唧——
“唔...唉...”
“還沒好?”
……
房門外,柳冬兒眸子動了動,那眸中明顯閃過幾分愕然大過之前那被背刺的不可置信。
師父是說要解毒?
但是這話當真不是自欺欺人?
哪有解毒是
柳冬兒驀地掐斷思緒,回想起李卯同她說過的兩儀聖法一二事,雖然麵色陰晴不定有些難看,但還是對於寇玉門所言信了三分。
但
她還是不能接受,明明她不是什麼小心眼,若是能讓師父長久活下去,李卯隨便拿去用,她又不是個小心眼,又不是個白眼狼。
可偏偏為什麼要瞞著她?
柳冬兒心煩意亂長吐一口氣,眉頭緊鎖,咬著下唇,整個手掌都有點發顫。
但冷不防地,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一口氣息讓裡頭人察覺,整個齋房突然沉寂下去。
而後便聽見屋內那急匆匆穿戴衣物聲響,以及一道人影朝著門口走來。
柳冬兒心裡一慌,還不曉得怎麼麵對兩人,一咬牙躍上屋簷遁去。
前後不過瞬息,李卯便一臉忐忑一把推開門,大步出了房屋抬頭向著那屋簷踩得踏踏作響的黑夜看去。
依稀可見一道窈窕人影跑的飛快。
“聖姑你先待著,好像是冬兒。”李卯臉色沉重,絲毫不拖泥帶水一躍而上緊隨其後。
倏——
打開房門後,寇玉門一臉遑然攬著衣襟,癱坐在地麵絨毯之上,一旁散落著一方白牡丹肚兜。
整個人比之方才門外的柳冬兒神色好不上幾分,麵色隱約可見紅潮,但此時煞白無血色,發絲淩亂垂落臉龐,失神看著外頭那黑夜。
一整個就是哀莫大於心死
寇玉門嘴唇哆嗦...顧不上去喝茶潤喉
完了
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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