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二章 解釋(1 / 1)

雁江城內,柳冬兒死死咬著下唇,平生隻身一人去刺殺許道貌走投無路她沒哭,再京城被某個紈絝輕薄手足無措她沒哭,但現在她卻忍不住想哭

兩個生平最親密的人背著她先行一步,雖然隻言片語聽下來似有難言之隱,但讓她猝不及防碰見是真接受不了。

而且現在想想以前她師父的那些異常

隻怕她過去給倆人更增添了幾分刺激。

柳冬兒越想越委屈,可偏偏生不出來什麼氣。

一個是亦師亦母的養母,一個是之前對她有大恩,現在還勾著她心弦的色胚

柳冬兒一溜煙漫無目的往前跑,身後一道黑衣身影戴著鬥笠往前追。

柳冬兒也不曉得要去哪兒,隻是迷迷糊糊不想再回去,想去問劍山莊找義母。

李卯在身後跟的也不緊,就是亦步亦趨心有愧疚想讓冬兒自己好好想想。

他跟著不過是怕人做什麼傻事。

兩人就這麼在屋簷上一追一趕,到後邊柳冬兒也發覺了身後的某人,速度也沒有減緩,直奔雁江城北,靠雁江分流,澶河的問劍山莊。

門前雖有劍莊裡頭看門的子弟,但大多都是些外門不入流的嘍囉,隻是看見有人奔襲進去,卻攔不住一星半點,隻能回去報信。

兩人你追我趕的

到最後也不清楚是不是柳冬兒想通了,又或者是後知後覺想起來山莊裡頭她義母不在,便愣在問劍台旁邊的竹林裡頭怔怔出神。

竹林另一側通往客居之地,清冷女俠一邊乃是一八角攢頂亭台,竹林掩映,連著一座又一座亭子,像個極大的公園,中間還有供人站立的劍紋石台。

柳冬兒一身修身黑衣,長發隨手綰了個結,手中按著一把長劍,立在一處石台上默然不動。

李卯收斂輕功,在後頭緩緩從柔弱竹子上下地,鬥笠取下來,輕歎著氣一步一步輕柔邁向柳冬兒。

直到李卯在柳冬兒身後兩步處站定,伸手就要去拉那腿邊垂落的葇荑。

但下一秒倏然飛光一閃!

錚——

白蛇劍鏗鏘出劍,一亮白光直直刺向李卯!

李卯眸光波瀾不懼,一副犯錯認罰,挨打要立正,打罵不還口的模樣一動不動,連衣衫都沒有飄搖半分。

白蛇劍自李卯麵頰毫厘之間偏錯而過,轉而扭過來的是那張少見噙淚,儘顯柔弱彷徨的梨花帶雨模樣。

雖然她認不出眼前那黑不溜秋的男子,但那雙眼睛她怎麼也忘不掉。

那嗓音有些發顫:“李卯,你為何不避?”

李卯平靜目視那雙粼粼眸子,輕聲道:“你要能解氣,我任由你刺。”

柳冬兒用袖子擦了把眼淚,偏頭過去,眸子微微低垂,聲音越發小去:“你明知道我師父跟我的關係,你還非得犯你那花花公子的性子。”

“是,我師父她是漂亮,是身材好,但是你為了我難道就不能克製一番,這世上的美人那般多,那道宗多漂亮?身份比我師父顯赫良多。”

“你怎麼不去找她?”

李卯眨眨眼,覺得這時候不是跟冬兒坦白孩子他娘已經跟他關係匪淺的時候,不然保不準給人氣笑。

“你就偏偏找我師父,我師父是尼姑,壞了可是她幾十年的修行。”

李卯撓撓頭,這什麼“聖姑的修行”....但還是很想說一聲是明明是聖姑逆推他的。

但男人嗎

得有點擔當,他覺得若是把真實情況說出來,冬兒還不一定會怪他,隻是小有氣頭上,消消氣過去了,以後他們好一家人團團圓圓在一張

在一塊兒生活嗎不是。

聖姑底蘊雄厚,一直一口倆總歸不好,冬兒到時候還能幫他分擔些

“冬兒,你可曉得其中苦衷,我跟聖姑均是情非得已,無可奈何才出此下策。”

柳冬兒眸光動了動,目視前方竹林還是沒有轉過身子。

她其實也想聽聽其中緣由,但就是有什麼迫不得已的原因,她還是有點小氣。

明明她跟色胚在京城相識那般久,來了一趟江南來找她,兩人也就僅限於拉手親嘴,然後就被師父棒打鴛鴦。

結果兩人剛如膠似漆分開十多天,一轉頭回來發現被自己可親嚴厲,怎麼也想不到的師父給偷了家。

聽兩人那熟絡語氣,甚至還不是第一次,甚至還樂在其中。

師父的那嗓音,是她前所未有聽過的柔和酥骨,一想就知道那表情多嫵媚。

平常怎麼嚴厲對她,就怎麼溫柔對李卯

她不生氣才怪。

李卯見柳冬兒氣息平複下來,便緩緩上前拉住那握劍的葇荑,輕聲道:“你師父身上的白毒你可曉得?”

柳冬兒沉默半晌,微不可察點點頭,顯然還在氣頭。

李卯牽引著那倔強身姿往一邊亭下走。

不費勁兒,也就執拗了小半息。

李卯語重心長道:“你師父身上的白毒...慈枚師太有解毒法子。”

柳冬兒好不容易搭理了李卯,扭頭問道:“是那封信?”

“是,信上有記載,你師父身上的白毒,需要幾樣東西。”

“至陽真氣。”

“兩儀聖法。”

柳冬兒瞳子縮了縮,在李卯那銅的發黑的臉上流轉片刻,若有所思回正視線,看向腿麵一手勾著發絲。

李卯知道冬兒是聽了進去,便大大咧咧靠著朱紅柱子道:“你師父身上有白毒,不解毒時日無多,她本不打算跟我那啥解毒,因為到底是犯了大戒,而且咱倆還是一對兒,聖姑就是再怎麼想活時間長些,也不會遷就我,冬兒你可相信你師父的品性?”

柳冬兒抿唇點點頭。

“但是她不想讓你委屈。”

“她跟我說的的原話是,‘時日無多,再無法有精力去培養下一代白雲庵傳人,但偏偏冬兒跟你情投意合,我不想讓她再入佛門,在師長命令和自己的追求裡兩難’。”

“於是,她便考慮起來慈枚師太信上的法子,跟一個有至陽真氣和兩儀聖法的男子雙修。”

“本來她覺得兩樣東西過於苛刻,可我偏偏就有,她就此轉變了心思,不惜忤逆佛祖,也要改命活得長久些,不把這白雲庵沉重的擔子留在你身上。”

“好不拆散我們,不讓你為難。”

“於是,你師父那日便同我講清了一切利害,我自然不會拒絕,至此便演變成你看到的模樣,我們真的是解毒,額....”

“咳,沒什麼真感情,純...”

當然也隻是權宜之詞,至少他覺得他跟聖姑之間還是有些真感情的,不然不能讓他這麼放肆糟蹋。

李卯一通解釋轟出,柳冬兒一字不落聽到了心裡去。

來龍去脈聽了個一清二楚,現今想來,確實沒有之前那麼氣了,而且聽見師父為了她犧牲那麼多,她反倒還有點小感動。

但要讓她一瞬間原諒倆人又不現實

李卯見柳冬兒一雙眸子百感交集陰晴不定的發呆,曉得說辭起了效用。

冬兒聽聖姑說,自立的早,肯定也明事理,多半不會在這事上再遷怒於他們,頂多是需要時間消化,抹平些許憂愁

但是現在不曉得聖姑還如何了

方才冬兒在房門外出的那口氣,差點沒把聖姑給嚇那啥

如今她不曉得情況,沒個音信,多半坐立難安,愧疚欲絕的

李卯緩緩將那發呆的女俠摟進懷裡輕輕拍打安慰。

一旁竹林裡頭,一道綠衣身影亭亭玉立於竹林後,饒有趣味盯著亭下那親密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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