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1 / 1)

囚歡 雪落蒹葭 1957 字 1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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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歡》最新章節第10章第10章

李琬琰帶著何筎風出宮去了裴府。

裴鐸是昨日夜半時醒的,得知長公主前來一愣,回神後忙要出門相迎。

李琬琰被裴府下人迎入裴鐸臥房,剛一進門,便見強撐著要下榻的裴鐸,她急忙上前,親自將裴鐸扶住:“不必多禮,你好生躺著。”

裴鐸上個月剛過而立之年,他和何筎風不同,雖一樣都尚未成親,但他上無雙親,在京城中也沒有旁得親眷,這一傷身邊連個貼心照顧的人都沒有。

李琬琰扶著裴鐸重新躺回床上,明琴搬來椅子,李琬琰在床榻旁坐下。

李琬琰隻兩日沒見裴鐸,卻肉眼可見他的消瘦,雙頰凹陷,眼窩也深了幾分,眼底透著一片青黑,額頭上還包著紗布,臉上有好幾處擦傷。

裴鐸有個玉麵閻王的綽號,在禁軍中廣為流傳,連李琬琰也有幾分耳聞。

聽說是因為他生的唇紅齒白,明明是個風流貌,卻偏偏性情古板穩重,平日裡連多笑一下都不肯,又禦下極嚴,做事不講私情,下屬中就沒有不怕他的。

明琴看到裴鐸後,想起他的綽號,心裡忍不住調侃,裴鐸如今玉麵傷得頗重,隻剩下閻王了。

何筎風自進來後,便安靜站在一旁,他的目光落在李琬琰攙扶裴鐸的玉手上,沉默注視半晌,終於在裴鐸喚他的聲音中回神。

裴鐸躺在榻上對李琬琰見過禮後,隨後看向一旁的何筎風,客氣的點了點頭:“何院首。”

何筎風略略作揖:“大統領。”

李琬琰見裴鐸比自己想象中傷得還重,不禁自責,她召何筎風上前替裴鐸診脈,空隙時間裡,她環顧裴鐸的臥房,實在太過簡樸,一點裝飾的物件都沒有,全然不像是大統領的府邸。

何筎風靜心診脈,許久才收回手,他又捏了捏裴鐸的傷腿,仔細檢查了好一陣。

“如何?”李琬琰見何筎風起身,連忙詢問。

“大統領此番傷得不輕,內傷還好調理,隻是腿上的傷,若要痊愈,隻怕困難。”

裴鐸聞言,神情難免暗淡。

“憑你的醫術,若竭儘全力,能醫好幾分?”

“微臣隻能保證大統領可下地行走,是否還能習武,還要看恢複如何。”

李琬琰聽了,緊懸著的心略略一鬆,雖不能完全醫好,卻也是不幸中的萬幸,她向何筎風點了點頭:“好,那本宮便將裴統領交給何院首了。”

裴鐸聞言,不禁麵露慚愧,直言讓長公主如此操勞,是他的過錯。

“即便本宮不說,大人也該知道,那匹驚馬,絕不是意外。是本宮連累了大人。”

李琬琰話落,裴鐸連忙搖頭:“臣是個孤兒,若沒有殿下扶持,絕沒有微臣今日,微臣隻恨自己無能,困頓在此,無法為殿下分憂。”

“你且安心養傷,等傷好了,本宮和陛下還需仰仗你。”李琬琰將今早與蕭愈之間定下的禁軍宮防安排告訴給裴鐸,隨後開口:“禁軍一直是你管著,除了你,本宮信不過旁人,如今的副統領唐德是丞相的遠親,內宮的宮防定然不能交給他,本宮想聽聽你的看法,可有可靠的人選?”

裴鐸聽到外宮宮防被攝政王奪去,一時更恨自己不爭氣,他仔細考慮一番身邊的人,最後向李琬琰推薦了兩個人選。

李琬琰將名字記住,隨後看向明琴。

明琴見了,便轉身退下,不一會又從屋外領進來兩名姿容秀麗的宮女。

李琬琰向裴鐸介紹:“這兩人都是本宮身邊的,做事最為細心,你如今傷得這樣重,身邊又沒有親人在,本宮實在放心不下,便將這兩人賜給你,有她們照顧著,本宮也能安心。”

裴鐸聽著李琬琰的話明顯一愣,緊接著連忙拒絕:“臣…臣隻是個粗人,殿下身邊的人何等金貴,臣萬萬承受不起,隻怕委屈了兩位姑娘。”

李琬琰轉頭看向兩名宮女,見她們微紅著臉,正悄悄打量裴鐸。

她想起之前聽明琴說過,禁軍統領裴鐸在宮女之中格外受歡迎,雖然脾氣冷淡,可抵不過一張風流桃花貌。

“既如此,大統領看在本宮的麵子上,也要好生善待她們兩人。”

“不不不,”裴鐸聞言急得坐直身子,他看著李琬琰,一臉誠懇:“臣一個人自在管了,府上也有小廝,臣由他們照顧著,就已很好,實在不敢收下如此重禮,還望殿下成全微臣。”

李琬琰又看了看她挑選的兩名宮女,明明姿容尚佳,她沒料到裴鐸竟拒絕的如此堅決,本就是送給他的人,他既不喜,她自然也不會強人所難。

“是本宮思慮欠佳,往後大統領若有旁得需要,切記告知本宮,本宮必儘全力,醫好你的腿。”

裴鐸坐在榻上深深一役:“微臣多謝殿下。”

李琬琰在裴府又坐了坐,便起身回宮,路上她讓明琴和何筎風一同上了馬車。

“明香與明雅姐姐生得都很美啊,裴統領為何如此推脫不肯收?”明琴想不通,她回憶剛剛出裴鐸臥房時,明香微微發紅的眼,搖了搖頭。

李琬琰也不解,她擺了擺手:“罷了,是本宮亂點鴛鴦譜了。”

明琴聽了,湊到李琬琰耳邊,悄聲說:“奴婢剛剛看見,明香妹妹都哭了。”

李琬琰詫異挑眉,她顧忌一旁何筎風尚在,側眸看了看明琴,示意她不許胡說。

何筎風一如既往的沉默坐於一側,他聽見主仆倆的私語,微微抬首,看向正位上的李琬琰。

她今日穿了件天青色的裙裳,交疊的衣領處繡著白色的梅花,明明裝扮的十分清雅,卻掩蓋不住灼灼耀目的容顏,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不可控製的陷進去。

李琬琰注意到何筎風的目光:“何院首是有什麼話要說?”

何筎風聞聲回神,他頓了頓,接著在李琬琰的注視下微微垂下頭:“微臣是在想,大統領不肯收殿下的婢女,或許是因大統領已心有所屬,不好再耽誤旁人。”

李琬琰倒是沒想到這一層,她點了點:“你說得也有道理。”

明琴順著何筎風的話,一路上都在想,裴鐸那個冷得像個冰疙瘩的人,能看上什麼樣的女子呢?

李琬琰回宮後,第一個召見了副統領唐德。

唐德是丞相範平的表親,當初認命他為副統領,也是為了拉攏丞相,正如李琬琰所說,七萬禁軍,她隻放心交給裴鐸,且有裴鐸在,唐德這個副統領基本被架個真空,虛擔個名頭,空領俸祿罷了。

如今範平已然投靠了蕭愈,李琬琰自然不能將內宮宮防交給唐德,否則七萬禁軍她當真是拱手讓給了蕭愈。

唐德聽到長公主召見,急忙趕去,他心裡念著昨夜表舅囑咐的話,打算一定要在長公主麵前好好表現,爭取頂替裴鐸,成為禁軍統領。

李琬琰在明政殿召見唐德,見了麵,立即賜座。

唐德有幾分受寵若驚的落坐,他望著主位上容顏驚豔的長公主,不禁心跳加速,咽了咽口水,正欲說話,便先聽見李琬琰開了口。

“那日唐統領來告知本宮大統領撞馬受傷,本宮兩日都不曾合眼,陛下又忽然病了,外頭還有攝政王時刻環伺著,本宮隻覺得有一把刀懸在頭上,日夜難安。”

唐德聽著李琬琰的話音,以為機會來了,連忙站起身來表忠心:“微臣不才,願為殿下分憂,效犬馬之力。”

李琬琰聞言,麵上笑了笑,她向下擺了擺手,示意唐德落座。

“想來唐統領也聽說了,外宮的宮防以後交由霍刀統領掌管?”

“是…微臣略有耳聞。”

“攝政王強勢,本宮想要阻止,也是有心無力,宮防交於外人之手,陛下的安危實在難以保證,唐統領在禁衛軍中多年,是有資曆的,如今裴鐸傷了,本宮能信任的,也隻有唐統領了。”

李琬琰話落,明顯可見唐德麵上掩不住露出的笑意。

唐德是萬萬沒有想到禁軍統領一職得到的會如此容易,他又憶起昨夜表舅範平耳提麵命的叮囑,不由覺得上了歲數的人,實在是墨跡,他望著李琬琰,心裡竊喜著,等待她下一句話,認命自己為禁衛軍大統領。

“那霍刀,是攝政王的近臣,本宮實在不放心由他一人掌管外宮宮防,唐統領是丞相大人的表侄,不管是論資曆還是親疏,你都是本宮挾製霍刀的不二人選,本宮是想,唐統領可願替本宮去霍刀身邊,替本宮時刻盯著他的動向,以防不測。”

唐德坐在下首,聽著李琬琰一番話,不禁愣住,他仰頭望著李琬琰,遲遲沒有反應。

“本宮相信,以唐統領對陛下的忠心,一定不會推脫,本宮要好好嘉獎你這一番忠心才是。”

李琬琰話落,唐德終於有了反應,他直接起身跪地:“長公主殿下,臣…微臣……”

“唐統領可是覺得差事辛苦?”

“不…不是,微臣是覺得自己智疏才淺難以勝任,恐會壞了殿下大事。”

“唐統領何必妄自菲薄。”李琬琰笑道。

“微臣承蒙殿下抬舉,隻是此事臣實難勝任,還請殿下另選賢能。”

唐德話落,李琬琰似乎歎息一聲,她此後沉默良久,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既如此,本宮也不難為唐統領了,唐統領既然覺得無法勝任禁軍中的職務,本宮看在丞相的情麵上,日後再給你重新派個職務罷。”

唐德聞言再是一愣,等聽明白自己是被革了職,著急的連忙抬頭,他正想解釋什麼,卻發現上一秒還和顏悅色的長公主,此刻麵色微冷,眉眼間似乎還透出幾分不悅。

唐德覷著李琬琰的麵色,口中的話生生憋了回去。

不多久,明政殿的門開了,唐德灰頭土臉的走了出來。

唐德走後,李琬琰又召見了彭雲傑和陳一橋,這兩人都是裴鐸舉薦給她的,是裴鐸在禁軍中最器重的兩個下屬。

李琬琰與彭陳二人聊了一下午,暫時看來裴鐸挑選的人還算可靠,各授職了副統領,分管東西內宮。

李琬琰離開明政殿時,天色已晚,明琴在身邊扶著她的手臂。

昨日一夜沒合眼,今早上又被蕭愈折騰一通,李琬琰現下隻覺得體力耗儘,胸腔裡心臟隱隱作痛,她傳了轎輦,打算儘快回宮補眠。

轎子落在未央宮門外,明琴撩開簾子扶李琬琰出來,兩人往殿內走,看見王內官急匆匆的從宮內跑出來,甚至來不及向李琬琰行禮,磕磕絆絆的開口:“殿下…攝、攝政王來了。”

明琴聞言臉色一白,忙仰頭去看身旁的李琬琰。

李琬琰眉心微蹙:“何時來的?”

“來了有一陣了,詢問奴才您的去向,奴才不敢答,後來明香和明雅回來,攝政王知道您去看望裴統領,倒沒說什麼,隻一直在殿內等您。”

“他在哪個殿?”李琬琰向宮內走。

王內官聞言一頓,垂下頭:“在…在殿下您的寢殿。”

李琬琰腳下步子一頓,她踟躕片刻,隨後開口將明琴和王內官留下,獨自往寢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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