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雜的記憶如電影畫麵,爭先恐後地融入自己腦海。
但記憶實在太多,他根本沒辦法去梳理。
更有一些陌生的能量悄無聲息地和自己融為一體,卻又不聽自己的話,在自己體內暗自蟄伏了起來。
外界,隨著六長老的死亡,很快恢複了安靜。
生怕打擾到中間的江淵。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江淵緩緩睜開了雙眼,眼中帶著迷茫,朝周圍看去。
此次突破實在給他帶來了太大太大的衝擊,以至於……
他的記憶出現了錯亂。
好在這種情況並未維持多久,隨著目光掃過這一張張熟悉又陌生的臉,一個個人的名字、身份信息,不斷在江淵腦海中浮現。
當目光掃過不知何時已經眼眶濕潤的江悅與池中月時,眼神一頓。
而看到江淵這般模樣的三十多位半神境強者,臉上無不浮現出了激動的笑容。
而後毫不猶豫地弓腰抱拳,語氣激動至極地齊聲喊道:“恭迎首席回歸!”
首席……
首席!
潮水般的記憶在江淵腦海中浮現。
也明白了這些人,為何會稱自己為‘首席’。
江淵的表情怔住,旋即又露出了些許苦笑,最終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
他……
叫江淵。
有史以來的最強天才、也是救贖組織創始者、更是唯一一個突破了半神十三重,曾屠神的江淵!
這是江淵根本沒有想過的。
他猜測這個局很大、也猜測過很多很多。
唯獨沒有猜到……
自己,竟然已經活了幾百年。
而且這救贖組織……居然都是自己創建起來的。
隨著記憶浮現得越來越多,他對自己的過往,有了更全麵的了解。
或者說,對這個世界,也有了更深更全麵的了解。
他的確是一個穿越者。
但卻是在三百三十年前就已經穿越了過來的。
另外……
自己有關地球的所有記憶,的的確確是自己的記憶。
不過那已經是三百三十年前的記憶了。
中間這三百三十年的所有經曆,則都被自己給封鎖了起來,然後……
‘關’進了【不可信奉】裡。
隻待突破至脫凡境,足以擺脫惡魔下達的詛咒後,記憶才會重新融合、複蘇。
從始至終,我都是我,而非地球穿越而來,取代了的那個‘江淵’。
一年前,自己以為剛剛‘穿越’,然後在自己麵前化作了齏粉消散的‘前身’,實際上,也是我!
但那是自己另外一副軀殼……被自己放棄了的軀殼。
現在的肉身,是自己重鑄的。
至於【不可信奉】……
並非某位強者的傳承、也並非是某位強者的靈魂。
而是……
世界意誌的一部分。
更是自己之所以會在三百三十年前穿越而來的‘罪魁禍首’。
也正是因為這一部分世界意誌,才讓自己當年穿越之初,能以那麼快的速度接連突破,最終更是創建了救贖組織、並成為了史上第一個半神十三重。
至於世界意誌為何會帶著自己一個地球人穿越來到這個世界,則是為了對抗那些惡魔們。
……
“師尊,您剛剛突破,封存的記憶沒那麼容易消化,咱們要不先離開此地?”
石雲鶴恭敬說道:“這裡剛剛經曆了半神之戰,怕是已經有半神會往這裡來了……”
江淵看向了石雲鶴,與石雲鶴的相關記憶不由浮現出來。
他……
竟是自己於二百九十六年前收的弟子……
江淵看了一眼周圍,洞窟之上的半截山體都已經消失不見。
再朝周圍看去,秀美壯麗的群峰變得是一片狼藉,崩裂的山體隨處可見,地麵的深坑堪比隕石砸下,可以想象這動靜到底有多大。
如此動靜,必然是會引起忠信與誠德的半神境強者注意的。
說不定現在已經到了半途。
“好,先走。”
江淵輕輕點頭,站起身來。
隨著江淵這話,眾人立即行動了起來。
三股力量又是同時托舉起了江淵三人,而後一大群半神,浩浩蕩蕩、滿臉激動興奮地快速離開了此地。
……
飛行途中。
江淵全程沒有說話。
一直在消化著這些記憶。
和江悅之間的關係,也浮現了出來。
和她……
確為親姐弟!
三百三十年前,自己穿越而來時,在這個世界卻是剛剛才出生。
從血緣關係上來講,兩人都是親姐弟。
還包括了自己那爸媽……
但是,自己穿越之事,不止是江悅、爸媽,包括池中月也並不知道。
這是他的秘密,誰也不知道。
不過自己擁有一縷世界意誌的事情,這幾位最核心的救贖組織成員都是知道的。
至於自己為何會選擇封印記憶、重塑肉身……
江淵不由得看向了一旁的池中月。
池中月一直在望著江淵的,看到江淵看來,她死死抿住了紅唇,眼眶瞬間就紅了。
想說什麼,可迎來的卻是江淵沒好氣的一個白眼——
“也不知羞……那可是我初吻!”
池中月泫淚欲泣的表情瞬間僵住,下一秒,白脂如玉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血紅與滾燙。
她惱羞成怒地瞪著江淵,那眼神似乎要生吃了他。
她也不敢扭頭——
因為她不扭頭,都能感知到,三十多雙詭異的目光如探照燈一樣,‘刷’一下朝二人看來,眼中帶著濃濃的八卦之色。
感受著這一道道充滿了興奮的八卦眼神,池中月麵容漲紅如西紅柿,猛地扭頭嬌聲吼道:“看什麼看?!”
“再看把你們眼珠子浸辣椒油裡!”
這一聲吼,竟是嚇得這幫半神境們,彆管老的少的統統都是身軀一抖,急忙扭過頭去,不敢再看。
唯獨就一個江悅根本不為所動,目光打量著兩人,輕哼了一聲。
池中月管得了這幫人,可管不了江悅。
隻當沒有看到江悅一樣,咬牙對江淵說道:“那也是我的初吻!”
說著睜大了眼珠子,語氣惡狠狠,振振有詞道:“我都追了你幾百年,連手都沒碰一下。”
“你記憶都被封存了,就親你一下怎麼了?”
“難道我就這樣配不上你?!”
語氣是惡狠狠的。
但多少帶著些心虛和色厲內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