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低著頭,再問:“一定得去嗎?”
無憂小聲道:“不去,師傅會死的。”
江渡心頭猛然一緊。
仙眼眸清冷如霜。
小白清衍下意識的握緊了拳。
諸君不語。
隻是窺著那片天,眼中,是熊熊升騰的殺意。
無憂不去。
先生會死。
此時此刻,回蕩腦海,讓人心緒不寧。
小白不再阻攔,而是主動讓開了攔住無憂的路,叮囑道:“彆死。”
許輕舟是無憂的天。
天若是塌了。
一切都沒了。
她說過的,她叫許大江,因為大江載輕舟,她要替無憂拖著這片天,時至今日,天太高,而江太小,她拖不住了。
總不能在去拆台了吧。
她們感情極深,淩駕於血肉之情之上,可她們不是尋常人,她們是仙,是來自人間的霸主,這注定了她們有她們的灑脫,有她們的堅持。
正如此刻。
明知無憂此去,可能一去不回,可...她還是讓出了前路。
無憂對小白道謝,“謝謝姐姐。”
小白不語。
無憂說:“待我凱旋可好?”
小白苦澀一笑,極其艱難的點了點頭。
清衍欲言又止,不知說何是好,最後也隻是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等你回來,哥給你做好吃的。”
這一次。
無憂沒再拒絕,也沒有逃避,而是欣然應下。
“好!”
一場深情告彆,勝過生離死彆的淒涼,寥寥數語間,道儘人世間的不舍,無憂終究是故作堅強,微笑長掛臉龐,緩緩升空,直入蒼穹。
眾生和看在眼中,沉默不語,隻是偶爾眼中露出的不屑,卻出賣了祂最真實的想法。
都是仙人。
何至於此。
紛爭至今,又還有誰會在意個人的得失呢?
無憂離開了陣壁,一路暢通無阻,橫過天幕,穿過黑雲,直入蒼穹。
人間仰望,目送離去。
四野無聲,極度死寂。
神明顯化的黑雲之處,如約消散,人間依舊是那片人間,蒼穹還是那片蒼穹。
而在蒼穹之巔上。
無憂就那般站在星空中,與眾生和對峙而立。
一池滄溟中,眾人仰望。
一尊新神。
和一位古神。
仙人也許不知,可是天啟,帝族卻都認得。
“快看,那姑娘是誰?”
“好像是忘憂天帝的徒弟?”
“我聽祂說,她是災生之靈?”
“誰是災?”
“不知道。”
“她要乾什麼?”
“不知道。”
“...”
許輕舟目睹這一幕,腦海中警鈴大作,他知道無憂要乾什麼,也能猜到眾生和做了什麼,暗暗怒道:
“可惡!”
星海之中。
眾生和負手而立,隔著萬裡星空,望著那位姑娘,笑道:“你終究還是來了。”
無憂不語,隻是稍稍垂目,一眼深眸,師傅容顏儘入眼中。
隻是看了一眼,也僅僅隻是一眼。
她沒有去看眾生和,也沒有回應對方的話,便緩緩閉上了因與災借力而猩紅若血的眼。
“因我而起,由我來止。”
“便就如你們所願,結束這一切吧...”
“蒼生何辜,眾生何苦!”
世界黑暗,天旋地轉,無憂肉身懸在永恒星海之巔,可是一抹神念,卻已入夢境之中。
那裡,同樣漆黑一片。
可她的出現,卻又點亮了一切,姑娘現身,與光同塵。
龐然大物橫在夢裡,一雙如深淵般的藍色眼眸,正凝視著她。
它的周身,那一條條靈水所化的江河仍在流淌,隻是比起先前所見,卻是變得更加湍急了些。
滾滾向前奔騰間,將災死死的困住。
寒鎖漫天,褪儘斑駁,一尊尊巨石雕像,隱隱作祟,呼之欲出。
一方夢境,靜若寒蟬。
災打破寧靜,問出了和眾生和同樣的問題,它說:“你終究還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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