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同道中人(1 / 1)

大道之上 宅豬 1884 字 1個月前

他的衣著也不華麗,隻是一件青布直裰,白色的衣襟,腰間一道紅色腰帶,頭頂一抹青巾,僅此而已。

他的氣息,有一種令人不安的感覺。

那是紅山娘娘所說的邪氣。

玉天城修煉了紅山娘娘的功法,但是他無法徹底煉化月光中的邪氣,導致自己也被月光汙染。

雖然玉天城隱藏得很好,但陳實對邪氣極為敏感,立刻覺察出來。

玉天城,在漸漸邪祟化!

“陳教頭的傷勢如何?”玉天城也收回打量陳實的目光,詢問道。

他的眼眸中藏著吃驚,驚異於陳實的年紀這麼小,實力卻如此強橫。

他已經從兩位香主那裡得知陳實為趙開運報仇,拔了天姥會香堂的事情,原本以為陳實定然是個魁梧有力的大漢,見到陳實才發現這人還是個半大的孩子,最多十二三歲,正值長身體的時候。

自己這個年紀,還在與幾個玩伴用尿和泥巴玩。

陳實自查傷勢,發現那些魔魂撕咬的地方,已經結痂,其他傷沒有什麼大礙,隻是天蓬伏魔大法極為耗損氣血,修為越強,耗損越大,以至於他元氣大損。

若是在乾陽山,還可以去鏡湖山莊躺棺材,但在拱州城恐怕得修養一段時間。

“傷勢隻怕要個把月才能痊愈。不知道會不會留下疤痕。”他如實道。

玉天城看著雨水,聽著雨聲,道:“我紅山堂成立之初,目的就是斬邪除祟,讓百姓可以活得更好。但有些人,比邪祟更邪祟。拔香堂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你做得很好。”

他頓了頓,道:“我們紅山堂,又叫紅山堂符師互助會,其中紅山二字,來自紅山娘娘。入會的兄弟都是符師,符師這個行當多是窮苦出身的書生去做,富貴人家子弟是不屑於做的。算是一個營生,不至於大富大貴。我也聽娘娘說起你的事情,你很對我胃口。”

陳實道:“我拔香堂的事情,恐怕會給紅山堂帶來麻煩……”

玉天城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符師互助會,就是像兄弟一樣相互幫助,相互扶持。你若是見到趙開運被虐待成這樣,轉頭就走,我還不屑於要你這樣的教頭。你拔了天姥會香堂為趙開運報仇,我才欣賞你的血性。”

他聲音洪亮:“我當年家裡窮,沒上過幾年學,後來考秀才沒有考中,就去做了符師,才成立紅山堂,決心幫助和我一樣的人。你放心養傷,就憑你的這番作為,任何事情我都可以替你扛下來!”

他雖然被邪氣汙染,但自身反而多出一種妖邪般的氣質,很是感染人。

陳實愕然,漸漸地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這個玉天城,有一種邪惡的魅力,邪惡,卻不偏離正道,很是古怪。

玉天城道:“我學問不好,經常鬨錯。聽說你在考舉,若是你中舉,就是咱們堂會學問最高的一個,是個寶貝疙瘩。我聽娘娘說,你將采生堂天姥分身收走了,天姥分身何在?”

陳實道:“被我鎮壓著。”

玉天城笑道:“你將天姥分身請出來。”

陳實心念微動,腦後浮現一座小廟,天姥分身被他請出小廟。

這天姥分身剛剛脫身,立刻凶相畢露,騰空便向外走,叫道:“玉天城、陳實,姥姥一定會將你們……”

她話音未落,突然空中一抹如月光般的劍氣閃過,天姥被劍氣貫穿,發出一聲刺耳慘叫,龐大的頭顱潰散開來,化作不凡之力在空中滾動,猶自向天姥會方向衝去。

這時,紅山堂總壇外傳來一個憤怒至極的聲音:“玉天城,你敢!”

玉天城眼睛一亮,笑道:“苦主尋上門了!”

陳實心中微動:“苦主?是天姥會的人?”

玉天城探出手掌,虛虛抓去,空中仿佛有無形的大手籠罩了方圓數畝大小的範圍,恰恰將不凡之力罩住。

因為有雨的緣故,這隻無形大手被雨水顯形出來。

玉天城重重握拳,無形大手也在飛速握緊,掌心中不凡之力飛速凝聚!

突然,雷霆聲傳來,空中彌漫熊熊烈火,也是一隻大手,火焰凝聚,形成拳印,向玉天城的手掌轟來。

兩人法術碰撞,玉天城身軀微晃,但空中無形大手依舊未破,將天姥分身的不凡之力煉化。

一顆血紅色的珠子從空中緩緩落下。

玉天城攤開手掌,珠子落入他的掌心。

陳實覺察到,此珠蘊藏極為恐怖的力量,若是加以煉化,隻怕便可以煉成法寶之類的東西。

隻是他也不知該如何煉製法寶。

玉天城將血珠塞到他手裡,陳實錯愕,不解的看著他,玉天城笑道:“你捉住天姥分身,當然是你的。我去應付武道正!”

他向外走去,哈哈笑道:“武堂主,既然來了,為何又要走了?”

天姥會堂主武道正與天姥會的一眾高手,來到紅山堂,本是氣勢洶洶而來,此刻武道正嘴角溢血,顯然剛才與玉天城拚了一記,吃了個悶虧。

他不敢停留,立刻率眾便走。

他走得快,玉天城追得也快,快步衝出紅山堂,笑道:“武堂主,為何匆匆而來,又匆匆而走?何不進來坐坐?小弟已經備好棺材了!”

天姥會堂主武道正駭然,低聲道:“玉天城這陰險小人動了殺心!快請天姥!”

陳實一瘸一拐的掙紮著往外跑,忽然隻見紅光滿庭院,紅山娘娘的神相,那個紅衣小女孩也在往外衝,殺氣騰騰的,顯然是要與玉天城一起,跟天姥會火並!

同一時間,紅山堂中,路香主率領一眾教頭、符師,烏泱泱上百號人,奔跑著向外衝去。路香主叫道:“所有符師,備好符籙,準備廝殺!”

一道道黃符浮空,還有些是青符、桃符、鐵符,以及刻繪在銅鼎、寶劍上的各種符籙,統統都被紅山堂的符師祭起。

眾人從陳實身邊呼嘯衝出紅山堂,奔到大街上,天空中各種符籙彙聚成雲。

“喂!等等我!”

陳實心中焦急,連忙叫道,“我惹出的事,我得到場!”

他還未說完,蕭香主拄著拐,一瘸一拐的向前跑,速度比他還快。

隻是蕭香主的傷勢也很重,過門檻的時候沒過去,噗通一聲,摔倒在地。

他連忙爬起,撿起拐,匆匆出門,回頭道:“陳教頭,你不要跟過來,安心養傷!我去殺幾個魔崽子!”

說罷,運拐如風,消失在陳實的視野中。

陳實咬著牙,忍著痛,努力向外衝,身邊又有幾個適才還在燒飯的廚子也拎著菜刀,麵目猙獰的從他身邊衝過去。

“紅山堂,這麼團結的麼?”

陳實疼得身子發抖,看到黑鍋,連忙道:“黑鍋,黑鍋!快點兒!把我放到車上,我要跟過去!”

黑鍋走過來,將他攔腰抱起,放在木車上。

木車骨碌骨碌行駛,來到紅山堂總壇的大門處,木車抬起右前輪邁過門檻。

總壇門外,兩隻高大威武的石獅子也突然從石台上一躍而下,轟隆轟隆向外奔去。

“快點兒!”陳實催促道。

木車哢嚓哢嚓作響,長出一條條長達丈餘的臂膀,共有六條,六手撐地,四輪收縮,從門檻上邁了過去。

車輪落地,臂膀收起,木車的輪轂上各種甲馬符亮起,頓時風聲呼嘯,勁風撲麵,載著陳實向前衝去。

木車後麵,黑鍋雙爪抓住羅盤,一邊奮力追趕木車,一邊控製車向,免得撞在兩旁和對麵的房屋上。

木車一路追過去,隻見前方符籙組成的符雲,開始迸發威力,應該是紅山堂的符師,與天姥會的修士開始交鋒!

遠遠的,隻聽紅山堂主玉天城笑道:“武堂主,既來之則安之,你既然來了,小弟若是不能將你安葬,豈不是失了待客的禮數?”

陳實聞言,激動得渾身發抖,回頭向黑鍋道:“天城兄也是夫子學問的踐行者,吾道不孤!他還說他學問不高,沒考中秀才,我看他學問高得很呢!”

他被木車顛得渾身疼,猶自興奮莫名,很是亢奮:“一定是當年的考官有眼無珠,遺漏了他這個無師自通的大才!快點,再快點!”

前麵人太多,有行人,也有官府的差人,都在張望。

木車過不去,突然便又長出臂膀,探出木質的手臂,抓住房簷,把木車拉上房頂。

這輛車從房頂呼嘯而過,車輪碾破不少青瓦黑瓦,遇到過不去的地方,便六臂一撐,一躍而過,落在對麵的房頂繼續四輪狂奔。

黑鍋大皺眉頭,努力想要控製街上的人們的意識,但隨即發現這是徒勞。

“由它去吧!”

狗子破罐子破摔,奮力奔跑,跟上木車。

這些凡人,愛咋想咋想,狗爺不管了!

前方,突然天姥那巨大無比的頭顱冉冉升起。

天姥的真身被供在總壇,神相飛來,遠遠的便張開大口,無數道長舌飛出,攻擊紅山堂的符師!

她久經香火供奉,不凡之力驚人,神力渾厚,任何符籙一碰即滅,根本無法阻擋。

天姥舌頭卷住十多個符師,便向口中縮去,其中還有幾個看熱鬨不嫌事大的行人,也遭了無妄之災,被天姥當成紅山堂的符師卷起,準備吃掉。

普通人和等閒修士,根本看不到天姥的神相,隻能看到十多人突然淩空飛起,好像被束縛著,向同一個方向飛去。

至於是什麼東西捆綁他們,人們便不清楚了。

而紅山堂符師和天姥會修士的法術,往往是無形劍氣,來去之間,看不到劍氣,隻能看到人頭飛起或者地板破碎,屋簷被斬斷。

隻有開天眼,或者祭起天眼符,才能看到神相的動靜。

但法術的動靜,即便是開天眼符也看不清。

突然,一道紅色身影在空中劃過一道紅光,直奔天姥而去。

天姥還未來得及將那十幾人吞下,便被那小小的紅色身影一拳砸在巨大的麵目上。

天姥整張臉頓時凹陷下去,卷不住那十多人。

陳實看得分明,那道小小的紅色身影,正是紅山娘娘。

“娘娘出手好暴力!”陳實駭然。

紅山娘娘身形墜落,落在下方玉天城的肩膀上,玉天城把她當成元神祭起,迎戰天姥和武道正,殺得天姥與武道正連連受創,遍體鱗傷。

“弄死他們!”紅山娘娘叫道。

陳大善人被她感染,熱血沸騰,催動小廟,恨不得祭起石磯娘娘來個石化數十裡,隻可惜催動了一下,沒有將石磯娘娘祭起來。

“堂主,夫子說,力不足者,中道而廢!”陳實大聲提醒道。

玉天城正在與天姥、武道正搏殺,聞言微微一怔,大聲道:“什麼意思?”

“夫子說,力量不足我的人,在半路上就被我打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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