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似玉發現,相較於嚴肅認真,她更喜歡沒什麼正行的李牧。
相信她閨女也是被這樣的李牧打動。
說了句要去雙子小築看劉巧巧,便轉身離開。
李牧有些摸不著頭腦,完全弄不懂孟似玉今日是怎麼了。
他自然不會知道,孟似玉是氣他出了這麼大事,也不去醫家找他。
相較於儒家那個爛攤子,醫家難不成還護不住自家女婿?
原本她隻當李牧是沒心沒肺,但看李牧剛才的眼神,明顯是有底氣,所以才會處變不驚。
在得知穆璃的假身份後,孟似玉便猜測李牧已經和儒家有了不為人知的交易。
又想到家中的公爹和自己寶貝閨女近些日子忙活的事。
一家子沒一個將心思放在正事上的,孟似玉不心煩是不可能。
“公子,是不是小雨給你惹禍了?”
這時,應雨小心翼翼的開口。
在她看來,孟似玉應該是將安楠當成了李牧的新歡。
前有劉巧巧,這又出現了個安楠,擱誰也會有意見的吧。
李牧搖頭,輕輕揉了揉應雨的頭發,便推門進了屋子。
屋中,葛沛凝側坐在床榻邊上,見到李牧便快步迎了上來,
“夫君。”
“凝兒姐,你這是……”李牧一把將葛沛凝抱進懷裡,有些心疼的望著她。
隻見葛沛凝臉色蒼白,膚色也不如往日光澤,甚至還能看到濃濃的黑眼圈。
“沒,沒事。”葛沛凝臉蛋紅了那麼一瞬,掙脫李牧的懷抱,扭頭看向床榻上的安楠,
“夫君,這位姑娘……”
“凝兒姐!”誰知,李牧完全不聽,霸道的將她拽回懷裡,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聞言,葛沛凝微微低頭,一副心虛的樣子,不敢去看李牧。
因為這事,她娘差點和葛老打起來。
眼下看到李牧也這般在意,頓感不妙。
李牧看到葛沛凝這個樣子,心都涼了半截,抱著葛沛凝的手又緊了緊,語氣中帶上了幾分焦急,
“凝兒姐,究竟怎麼了!”
葛沛凝抿了抿唇,抬頭望向李牧,像是個犯了錯的小媳婦兒一般,咬唇央求道,
“夫君,凝兒知錯了,夫君莫要氣壞了身子。”
李牧似乎察覺到了不對,眯了眯眼,沉聲問道,
“究竟怎麼了?”
“為何一副虛弱的樣子?”
葛沛凝眼神飄忽,原本她並不覺的有什麼,但之前娘親也為此事發了火。
這麼一想,心裡的更怵了。
正想著如何說才不至於讓李牧動怒,旋即,便察覺到腰後傳來一股暖流。
磅礴的生命力湧入她的身軀。
她的氣色肉眼可見的開始恢複,皮膚再次恢複光彩。
葛沛凝心裡一驚,伸手便要去推李牧,口中忙叫道,
“夫君,你做什麼。”
“既然凝兒姐不願說,我也就不問了。”
“夫君!”
葛沛凝急的眼淚都冒了出來,旁人不知,但她卻知道,李牧這是在給她渡壽命。
然而,在李牧麵前,能一人壓服醫家眾長老的她,卻隻像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媳婦兒,任由李牧拿捏。
“夫君,凝兒知道錯了,你快停手,凝兒沒事的……”
這些天,葛老意外發現了李牧上次送去府上的見麵禮。
一整箱的稀有藥材,甚至七成以上都是他們從未見過的。
爺孫倆一拍即合,準備來個以身試藥,撰寫醫書。
然而,即便二人內力深厚,精通醫理,卻也險些去了半條命。
按理說,這在醫家的曆史上,當真算不得什麼。
多少先賢也是如此,才有了如今的醫家傳承。
但孟似玉這個做娘的,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家公爹和閨女如此“作踐”自己。
在她看來,這種以身試藥的古法早該丟棄。
葛沛凝雖然也有動搖,但自幼受到葛老熏陶,隻能聽之任之。
李牧得知真相竟是如此,原本是沒和葛沛凝生氣的,如今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
難怪老丈母娘怪怪的,這放誰誰心情也好不到哪去。
“夫君……”葛沛凝已然哭的有些泣不成聲,縮在李牧懷裡,肩膀一抽一抽的。
李牧歎了口氣,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之前她一直擔心許豆豆那聖母性子會惹事,可相處下來,許豆豆頂多算得上快意恩仇,喜歡行俠仗義。
沒想到自家這蠢媳婦兒才是真正的人間大聖母。
偉大是真偉大,但李牧卻驕傲不起來。
他無法開口責備葛沛凝,隻覺得是自己卑劣,心裡堵得慌。
“沒事就好,安楠她怎麼回事?”
李牧鬆開了葛沛凝,生硬的轉移了話題。
他心裡有些亂,對於這麼偉大的媳婦兒,他不知該怎麼麵對。
甚至有些責怪自己,好端端的,送一箱子草藥做什麼。
葛沛凝能夠感受到李牧的低落,也不敢繼續這個話題,胡亂擦了擦眼淚,趕忙說道,
“她,她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當然還有句話她沒說,倘若是李牧,說不定真有辦法治好她。
應雨聽到這話,小臉頓時變得有些煞白。
之前她隻是想到李牧可能有辦法救安楠,然而如今意識到那辦法是什麼,又有些不敢開口。
李牧輕輕應聲,緩步走到床前,低頭看向安楠時,微微愣了一下。
隻見她臉上那道疤痕不見,隻剩下一道類似胎記的紅色印子。
“是,是娘親非要替安楠姑娘去掉疤痕的。”
李牧頷首,這才看到薄被下若隱若現的雪白香肩。
顯然去除的並不僅僅是臉上這道疤痕。
李牧側坐在床榻邊上,將手探入了薄被中。
安楠的情況,他其實之前便已經掌握的七七八八。
之所以裝作完全不通醫術,也不過是做給安楠看罷了。
床榻上,安然雙眸緊閉,感受到李牧探入薄被的手,身子僵硬,睫毛忍不住的顫抖。
李牧將手按上了安楠的小腹。
原本,他是不打算這麼快救治安楠的,這姑娘的來曆他還有些疑慮。
然而,李牧的心裡好像堵著一口氣,救治安楠對他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
當真要因為自己那過於謹慎的性子,對一個女孩的生命置之不理?
李牧沒再多想,緩緩閉上眼睛,磅礴的生命力順著手掌傳入安楠體內。
李牧用的當然不是應雨想的那個方法,自從上次莫名其妙的實力提升後,李牧對於青蓮化生訣的運用便越發嫻熟。
利用《心齋》中的部分,修複筋脈氣海不過是舉手之勞。
葛沛凝看到這一幕,心裡一陣抽痛,雙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發出絲毫聲響。
作為醫者,本不應妨礙李牧救人。
但這一刻,她卻更希望李牧不要去管床上那個女人。
憑什麼她的夫君要為了彆人損耗自己的壽命。
看著李牧逐漸蒼白的臉色,葛沛凝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一把拉住李牧的手臂,哭嚎道,
“夠了!”
李牧有些茫然的看向她。
惱怒,難堪,還有種說不上的心有餘悸。
葛沛凝像是個犯錯的孩子,可憐巴巴的望著李牧。
她雖然什麼都沒說,但李牧卻清楚,她沒有那麼偉大,至少現在,她隻想做個護著自己夫君的“自私”女人。
“我沒事。”李牧咧開嘴,心情似乎好了不少。
雖然他的本意並不是想用這種方法來刺激葛沛凝,但結果既出乎意料,似是又在情理之中。
果然,隻要是人就都不能免俗。
他慶幸他的凝兒姐也是個和他一樣的俗人。
門口,孟似玉斜倚在門框上,嘴角勾著似有似無的笑容,見兩人又要旁若無人的膩歪,這才開口打斷道,
“臭小子出來,老娘有事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