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
孟似玉微微偏著頭,看向李牧的眼神意味難明。
李牧咽了口口水,下意識的躲開目光。
他已經儘力的將孟似玉當做長輩看了。
但無論是容貌,還是這個女人的處事風格,都很難讓李牧尊重的起來。
“嗬。”
孟似玉似乎很喜歡看李牧這副窘態,輕笑了一聲,勾唇喚道,
“臭小子。”
“嗯。”
李牧下意識應聲。
誰知,下一刻。
孟似玉卻突然暴起,玉手探向李牧的脖頸。
李牧遲疑了一下,倘若對方是葛沛凝,李牧可能就會真的一動不動,任由對方攻擊。
但孟似玉……
李牧蹙了下眉,微微側身,躲過了孟似玉探來的手掌。
隨後下意識出手,招式與孟似玉完全相同,指尖點在孟似玉的脖頸上。
“臭小子,誰教你的?”
孟似玉一副果不其然的樣子,微微勾唇,聲音聽上去有些慵懶。
“是凝兒姐……”
李牧觸電般的收回了手,有些懊惱自己的反應。
方才看到孟似玉的招式,下意識就有了炫技的念頭。
這醫家的打穴手法,他已經練就的爐火純青。
“我孟家的拂穴手,使的可還順手?”
孟似玉音調上揚,身子微微前傾,話語中帶著蠱惑,
“臭小子,你以後不會對我娘兒倆始亂終棄吧。”
“咕咚。”
李牧咽了口口水,雖說這話聽起來有些怪異,但還是梗著脖子回道,
“自然不會,玉姨……”
“噓~”孟似玉手指按住李牧的嘴唇,笑眯眯的盯著李牧,
“老娘不相信男人的承諾。”
李牧垂眸避開目光,總覺得氣氛有些不妥。
就在他打算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時,孟似玉卻率先退後,重新坐回到椅子上,語氣慵懶的說道,
“不過老娘信你!”
“臭小子,我娘兒倆後半輩子可就跟著你了。”
“小凝雖稍長你幾歲,卻繼承了我孟家的血統,如今依舊是一副二八少女的模樣,你可不吃虧。”
“這是自然。”李牧也不知該怎麼回答,隻能憨憨的點了點頭。
目光落在眼前女人姣好的麵容上,看上去也就二十七八歲的樣子。
這孟家的血統,還真是逆天啊。
“玉姨,您……”
“小子,來醫家,老娘推你作這代的勤鵲。”
不待李牧說完,孟似玉便直接打斷了他。
“什麼?”
李牧愣了一下,完全沒有跟上孟似玉這天馬行空的腦回路。
相傳醫家的第一代首領姓秦,單名一個鵲字。
所以之後的每一代首領,都會以勤鵲為名。
然而李牧卻知曉,這一代的醫家根本無人繼承這個名號。
早在五十年前,葛老卸任,醫家內鬥不斷,雖有名義上的醫家首領,卻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勤鵲。
“你小子不願意?”
看到李牧的反應,孟似玉蹙了蹙柳眉,不悅道,
“臭小子,你可要想清楚,儒家眼下就是個大坑。”
“還是說,你覺得醫家比不上儒家?”
“……玉姨,我不是這個意思。”
李牧隻是略一思索,便猜到了孟似玉的想法,心中不由生出些許暖意。
孟似玉這是要給自己找個新後台!
“那你什麼意思,老娘最寶貝的東西都給你了,你小子難不成要吃乾抹淨不認賬!”
孟似玉一拍桌子,激動的站起身。
李牧的嘴角抽了抽,明知孟似玉說的是葛沛凝,卻還是感覺怪怪的。
趕忙起身走到孟似玉的身後,按著她的肩膀讓她重新坐了回去,
“玉姨不要生氣,我又不通醫術,這……”
“你不通醫術?”誰知,孟似玉卻是抬眸白了李牧一眼,語氣不善道,
“你當老娘眼瞎?”
“剛才那小丫鬟,想必已經沒有大礙了吧。”
聽到這話,李牧竟也不知該如何解釋。
孟似玉說的沒錯,李牧的醫術雖然是個半吊子。
但這些在旁人眼裡束手無策的“死人”,李牧卻可以輕鬆的醫好。
“哼。”
看到李牧的表情,孟似玉悻悻的收回目光,語氣不鹹不淡道,
“彆光知道摸,你倒是動一動。”
聞言,李牧這才發現,自己的手還按在孟似玉的肩膀上。
剛要收回,卻被孟似玉一把按住。
“怎麼?”
“摸完就想跑?老娘還沒感覺呢!”
“咳咳咳!”
李牧一陣乾咳,但多少也有了些抵抗力,乖乖的給孟似玉按捏起了肩膀。
“嗯~”
孟似玉舒爽的輕哼了一聲,隨即似是想到了什麼,聲音慵懶的問道,
“你那方法很傷身子吧,那小丫鬟對你很重要?”
“沒,沒有。”
李牧隨口應聲,按理說,兩人如今的相處並沒有太逾矩。
但孟似玉這張嘴,卻總能將氣氛搞的莫名的緊張。
“用點力!”
孟似玉似是沒有聽出李牧的敷衍,微微動了動肩膀,話鋒一轉道,
“不管怎樣,沒必要用這種方式。”
李牧愣了一下,思索片刻才問道,
“玉姨說的是凝兒姐?”
“不然呢,你那小丫鬟還不值得老娘關心!”
孟似玉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微微偏頭,耳垂不經意的滑過李牧的手背。
李牧思索著孟似玉的話,良久才反應過來。
她這是在說,不要用傷害自己的方式,來折磨自己的妻子。
果然之前的做法很容易讓人誤解。
李牧沒打算解釋,這種事情很難解釋的清,輕輕應了一聲,目光投向自己的手背。
李牧抬手,將孟似玉的頭扶正,隨即順勢替她按捏起了頭部,原本不自然的感覺也逐漸消失。
孟似玉的唇角微微勾起,抬手拍了拍李牧的手背,示意他停下。
隨後轉過身,仰頭看向李牧。
李牧收回手,笑容十分坦然,
“孟姨想說什麼?”
“還算不錯。”
孟似玉滿意的點了點頭,眸中的春意漸漸消失,臉上帶上了幾分探究,
“不過你小子當真不動心?難不成老娘真的老了?”
說著,孟似玉還伸手摸了摸自己吹彈可破的臉蛋。
李牧乾笑,這話不太好接。
他從一開始就覺得有些不自然,隻是萬萬沒想到,老丈母娘會對自己使用魅術。
若非孟似玉有些操之過急,他怕是真有可能掉進這溫柔鄉裡。
孟似玉對於李牧的閉口不答,並沒有什麼不滿,抬眸瞟了李牧一眼,不鹹不淡道,
“這不是魅術,是心術。你小子不要太得意,若非老娘是小凝的娘親,你當真不會著道?”
“心術?”李牧蹙眉,這個他倒是頭一次聽說。
方才有那麼一瞬間,他是真的覺得孟似玉想和自己發生點什麼,但出於對孟似玉的了解,才覺得其中定有問題。
至於孟似玉的說辭,李牧隻能說一聲“嗬嗬”。
孟似玉似是看出了李牧的疑惑,臉上閃過一抹紅霞,正色解釋道,
“類似自我催眠的一種,你當真沒有感覺到?”
“這……玉姨,你還是和我明說吧。”李牧的心臟似是慢跳了半拍,對於某種可能有些不敢去想。
孟似玉衝著李牧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眼底閃過一抹不悅,輕哼一聲,這才開口道,
“你那個叫巧巧的丫頭,有問題,你小心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