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好。”
李牧伸手鉗住劉巧巧的下巴,眼中是難以掩飾的殺意。
原本隻需稍稍動用些言法,李牧根本無需和她說這麼多。
機會他已經給過了,所以接下無論劉巧巧的結局如何,他都問心無愧。
他的確對劉巧巧有些好感,也願意接納她的投誠。
但這並不包括她可以用死來威脅自己。
劉巧巧梗著脖子,眼神依舊倔強,
“奴婢是真心想要……嗯!”
李牧已經失去了耐心,手腕下移扼住了她白皙纖細的脖頸。
眼底幽光晦暗不明,當即打算動用言法。
“青衣!”
這時,孟似玉突然起身,一把抱住李牧的手臂,小心勸說,
“她若真是鬼穀家奴,就應該沒有惡意。”
“這樣,將她交給我,你先消消氣。”
孟似玉的語氣完全不像是長輩對待晚輩,更像是妻子在哄暴怒的丈夫。
“夫君,你殺了她…若是讓雨薇知道,她可能會不高興。”
這時,葛沛凝也跟著站起身,來到了李牧的另一側,語氣擔憂道。
“不讓她知道就好了。”
李牧嘴硬,卻還是聽話的鬆開了手。
劉巧巧捂住脖子,用力的乾咳的一陣,這才開口道,
“不必臟了公子的手,隻需公子一句話,奴婢便自裁在公子麵前。”
“丫頭,你既然誠心追隨,為何要如此執拗,死都不怕,一門江湖奇術算的了什麼。”
孟似玉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儘量溫和。
不得不說,她“賢惠”起來,的確很有感染力。
不過,劉巧巧似乎並不吃這一套,從始至終目光都未曾離開過李牧。
隨即察覺到李牧眼中的詢問,這才開口道,
“奴婢的一切都可以給公子,但默心術是主家的東西,奴婢沒有這個資格。”
孟似玉挑眉,她發現這丫頭軸的可怕,剛才的問題,若非李牧也有此疑問,她怕是都不會開口解釋。
目光在李牧身上遊弋片刻,開口道,
“丫頭,你知道他是誰嗎?”
劉巧巧看了眼李牧,見他已經無趣的偏過了頭,所以並未搭腔。
孟似玉討了個沒趣,卻也不惱,接著話茬繼續道,
“他是蘇家的姑爺,鬼穀山半個主人,你確定他沒資格知曉那默心術?”
聞言,劉巧巧蹙了蹙眉,反駁道,
“還不是,公子還沒有和小姐成親。”
“是嗎,數月前燕王世子與縱橫家蘇雨薇的婚宴,你不知曉?”
孟似玉輕笑,眼底閃過一抹玩味。
劉巧巧自然知曉那件事,可情報中,燕王府明明澄清女方並不是蘇雨薇,而是自幼養在府上的一名女子。
這也是她們對李牧不太信任的原因。
隻不過,在府上居住了這麼久,她也清楚了蘇雨薇在府上的話語權,待遇與當家主母也已經相差無幾。
這才讓她打消了芥蒂。
然而,事情到了孟似玉的嘴裡卻完全變了味道。
在接下來的半個時辰中,李牧眼睜睜看著這個女人是怎麼七分真三分假,將白的說成黑的。
她用李牧並不是燕王親子的事做文章,一點一點,將劉巧巧這個無知少女忽悠瘸了。
歸根結底一句話,李牧和蘇雨薇已經成親了,他就是鬼穀山的新姑爺。
直到迷迷糊糊離開小院時,李牧都還有些沒能回過神來。
這女人的嘴,太可怕了。
“少主,奴婢何時可以向義父傳遞消息。”
廊道上,少女已經改變了對李牧的稱呼。
順便,李牧還給她起了新的名字,一四七,伊思琪。
畢竟真正的劉巧巧隻有四歲……
雖然李牧多少還有些懷念那個乖巧聽話的“劉巧巧”,不過現在這個伊思琪或許更有意思。
“晚些我會告訴秋菊,不會再限製你的自由。”
“你隻需記住一點,不要打擾雨薇。”
李牧偏過頭,回憶著伊思琪之前說過的話。
想要掌握默心術,首先便要淡忘所有情緒。
李牧覺得很詫異,一個沒有任何情感的人,會有忠誠?
雖然李牧不敢確定她對自己的忠誠有多少,但至少鬼穀對她的“洗腦”還是很成功的。
伊思琪認真點頭,語氣儘量恭敬,
“奴婢明白,義父也說過,尊重小姐的選擇。”
“少主,需要我向義父彙報這裡的情況嗎?”
“眾家奴都在等待像少主這樣的人站出來主持大局。”
伊思琪的眼底有光,孟似玉給她畫的餅,足以讓她吃到撐。
李牧擺手,故作深沉的說道,
“先不必,此事暫時隱瞞,你們是我最重要的底牌。”
開玩笑,李牧可不覺得,劉福海那些人會像這妮子一樣好忽悠。
反正李牧要的隻是催眠的方法,至於那所謂的鬼穀,隻要不要打擾她的雨薇,他也不會真的做什麼。
蘇雨薇那樣的戀愛腦,若是被灌輸了什麼難以拒絕的“使命”。
李牧可不認為她有能力做出判斷。
上次被張寒蕊忽悠刺殺自己的事,還記憶猶新。
“是,奴婢明白了。”
“奴婢會向義父稟告,小姐如今一心相夫教子,少主並無逐鹿天下的心思,我等應繼續蟄伏。”
李牧頷首,裝作若無其事,
“這些事,你自己拿主意。”
他當然不會就這樣相信伊思琪,就讓她的好姐妹“藤晶晶”好好把把關吧。
李牧暫時沒有理會這些事的心思。
相較之下,青蓮化生訣顯然對李牧更為重要。
正想著,李牧突然看向伊思琪,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思琪,一盞茶之內喚醒我,明白了嗎?”
“什麼?”
伊思琪還沒弄懂李牧的意思。
便見李牧的眼神逐漸變的灰暗,片刻後,再次恢複光彩。
隻是這抹光彩,卻是她從未見過的。
“思琪……剛才我弄疼你了嗎?”
李牧的眼中,滿是病態的占有欲,躬身觀察了一下之前被自己掐出的紅印子,自責道,
“是我不好,你不會怪我的對吧。”
伊思琪捂住小嘴,眼中滿是震驚之色,
“少,少主,你……”
她四歲開始修習默心術,直到十六歲才第一次催眠成功。
如今十九歲的她,也隻敢說是初窺門徑。
每次暗示少說也要半個時辰的時間準備。
可李牧明明才剛得知修習方法……
“少主果然是天縱之資,奴婢……”
伊思琪由衷感歎。
然而話還沒說完,她的小手就被李牧握住,
“誰說你是奴婢,以後不準再這樣說了。”
李牧蹙著眉,雖是在責怪,語氣中卻滿是寵溺的味道。
“是……奴,思,思琪明白。”
“哈哈哈。”
“明白就好,走,帶你去個地方。”
李牧憨憨的笑出了聲,拉起伊思琪便朝著前廳的方向走去。
……
俄頃。
前廳站滿了人。
幾乎所有魚兒們都被李牧派人喚了過來,甚至平日裡的兩道小透明,柳明煙和許幼芷也不例外。
“我宣布,從今日起,思琪便是我李牧的人,你們都給我擦亮了眼睛。”
李牧牽著伊思琪的手,高調宣布。
眾人麵麵相覷,丫鬟下人交頭接耳,皆猜測這位伊小姐的身份。
就在這時。
珊珊引著趙楚依快步走了過來。
趙楚依眼眶有些紅,見到李牧時,便直接不管不顧的撲了上去,
“公子,初一有話想和你說,初一想明白了……”
誰知,她才剛到李牧身前,便直接失去了身體的掌控,無法再向前一步。
李牧蹙著眉,語氣中滿是疏離與厭惡,
“麻煩殿下有點邊界感,再往前可就不禮貌了,何況,我也怕思琪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