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
眾人聞聲看去,隻見蝶夢一襲輕紗長裙,仙氣飄飄,負手立於門頭之上。
腰間一柄琉璃短劍,宛若曆凡的仙子。
哪還有平日裡那看見銀子就走不動道的市儈模樣。
“你在上麵裝什麼夜鶯,還不快下來!”
張寒蕊眼睛一眯,一副大姐頭做派。
這妮子真是長膽子了,竟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喚她當年在天宗的化名。
“嗬。”
蝶夢輕笑一聲,身形未動,人卻已經到了張寒蕊身前。
“你這是……”張寒蕊被嚇了一跳。
蝶夢這次閉關顯然受益匪淺,這速度,怕就算是李牧也望塵莫及。
“小蕊蕊,姐姐今天心情好,不和你計較,姓王的……額,小屏屏呢!”
“叫她出來,姐姐今日要一雪前恥!”
蝶夢叉著腰,得意的像是鬥勝的公雞。
之前那點仙風瞬間全接了地氣。
“彆添亂,嫿屏眼下有正事要做!”
“你既然來了,便也一起幫忙。”
短暫的錯愕後,張寒蕊又拿出了大姐大的派頭。
既然蝶夢如今輕功這麼厲害,當個跑腿的也是不錯。
蝶夢白了她一眼,伸出兩根青蔥玉指捏住張寒蕊的鼻子,“咯咯咯”的嬌笑,
“原來捏人是這種感覺!”
“不就是想找李郎嗎?叫聲小蝶姐,我就好心帶上你!”
聞言,張寒蕊甚至顧不得被蝶夢冒犯,雙手按住她的肩膀,悶聲悶氣道,
“你~你知道小十三在哪!”
“他怎樣了,有沒有危險!”
蝶夢被這古怪的聲音逗的捧腹大笑,半晌才緩過氣來,勾著她的下巴道,
“當然,我和李朗可是有根斬不斷的紅線。”
“來,叫聲小蝶姐聽聽。”
“小……”張寒蕊不疑有他,剛要開口。
這時,街對麵的馬車中,趙楚依,墨流螢,珊珊,三女焦急躍下。
趙楚依老遠便看到圍在府門口的眾人,扯著嗓子喊道,
“我可能知道公子去哪了!”
聞言,張寒蕊一把拍開蝶夢的手,轉身便迎上了三人。
相對於這個從小就不怎麼靠譜的小跟屁蟲,她更願意相信做事沉穩的雲和公主。
“初一,你知道小十三的下落?”
“走,我們進府說!”
誰知,趙楚依卻是擺了擺手,語氣焦急道,
“不,我們立刻啟程,路上再細說。”
“公子可能有危險!”
此言一出,眾女的神色霎時都緊張了起來。
王府中更是接連躍出好幾道人影。
就連向來足不出戶的柳明煙都跑了出來,紛紛圍在趙楚依身邊,
“公主,公子究竟怎麼了,是不是和他的傷勢有關?”
趙楚依看到這場麵,不由恍惚了一下,不知不覺間,自己都有這麼多姐妹了?
遙想當初三人遊曆江湖的時候,李牧還是孑然一身。
頂多算是有個已經死去的白月光,加上背叛了主子的小丫頭
趙楚依晃了晃腦袋,暫且壓住心中那抹酸澀,凝眉道,
“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寒蕊姐,你立刻……”
“不對,寒蕊姐,你知不知道前王妃葬在哪裡?”
聞言,張寒蕊愣了一下,不確定道,
“前王妃?”
“眉兒姐?”
“對,對!”趙楚依連連點頭,趕忙道,
“母後說,公子很有可能去了前王妃的陵寢,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出發!”
聽到這話,張寒蕊的眼中閃著亮光。
沒錯,她怎麼沒想到。
就在這時,蝶舞一步踏出,身上氣勢將人群震開,一把扣住趙楚依的肩膀問道,
“初一!你說清楚!什麼叫李郎有危險!”
“這普天之下,誰敢傷我蝶夢的男人!”
“小蝶姐…我們……”
趙楚依還是堅持路上再解釋。
但蝶夢卻沒有這個耐心,低嗬一聲道,
“現在說!”
一時間,空氣仿佛凝固。
一股無形的壓力讓所有人都喘不過氣。
小昭,墨流螢,柳明煙幾人更是支撐不住,直接跪倒在地上。
“小,小蝶!冷靜!”
張寒蕊艱難開口。
蝶夢這才反應,趕忙收回威壓。
她並非有意,而是剛出關,還不能很好的控製如今的力量。
趙楚依臉色慘白,單手死死抓著蝶夢胸前的衣襟,急促的喘了幾口氣,這才道,
“母,母後說,公,公子應是生了心魔,處境十分危險。”
“當日他,他離開時,應是被心魔所攝,我,我們必須,儘快找到他!”
那日皇後回宮後,便將自己鎖在了寢宮之中。
一連七日不吃不喝,直到今日早晨,才忽然找到趙楚依,將那日李牧的事告訴了她。
眼下,趙楚希隻剩下一口氣在,全靠宮中各種天材地寶吊著命。
她很怕李牧回來,還會找趙楚希清算。
然而這七日的不眠不休,讓她想明白了一件事。
自打她打算對李牧施展心術時,她便已經輸了。
所謂心術不過是自欺欺人,給她們這種人一個心安理得背叛親近之人的借口罷了。
人若真的能如此自如的控製自己的感情,那也就不再是人。
她又怎會真的愛上宏文帝,聽聞他的死訊,頻頻生出與他同去的念頭。
她在不知不覺間,已將李牧當做了親近後輩,賢德佳婿。
是她除了丈夫子女外,最親近的人。
“心魔!”蝶夢麵色一凝,淩厲的目光看向張寒蕊。
張寒蕊微微點頭,餘光瞟了珊珊一眼。
她清楚,這裡麵或許有珊珊的關係,但此時蝶夢的狀態,顯然還是不說為好。
蝶夢眼睛一眯,隨後手指點過眾人,
“你,你,你,還有你…你們,立刻與我走,我知道李郎在哪!”
這時,眾人才想起蝶夢一開始的話。
她是真的知道李牧的下落。
小昭見蝶夢的手指直接略過了她,抿了抿薄唇,咬牙開口,
“小,小蝶姐姐,小,小昭也,也想一起……”
誰知,蝶夢卻是柳眉一蹙,看都沒看她一眼,冷聲道,
“你去有何用!”
同樣被忽略的還有柳明煙,墨流螢……
這時,蝶夢的手指指向王府大門,語氣十分冰冷,
“還有你,躲在那裡做什麼!”
“你不擔心自己的男人嗎!”
聞言,眾人齊齊轉過頭。
“我,我……”孟似玉手足無措,扭捏的從門後走出。
眾女的目光像是在公開處刑。
然而,相較於她的羞赧,更震驚的是在場之人。
唯一看起來還算正常的,也隻有知曉內情的葛沛凝了。
蝶夢沒再理她,目光看向虛空。
還有幾根紅線距離此處太遠,此時去尋顯然得不償失。
“李朗!等我!”
“小蝶這就帶著姐妹們來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