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長老請放心,我們定然不會出任何的差錯,一定完成宗門的囑托。”
十幾位落霞山的高手齊齊拱手回應。
“你們聽好了,你們各自守護的位置,至少都有二十株幻神草,隻要其中能有五株開花,發揮作用,你們的任務就算圓滿完成。等事成之後,本長老會為你們記上大功!”郭優才捋了捋花白長須,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多謝長老!”
一眾落霞山的高手再次齊聲回應,聲音明顯提高了一些。
“回了崇陽城之後,你們就四散入住,記得把身上的落霞山衣服換去,而後做一些偽裝,等到定榜戰開始的時候,再各自來到這裡,混在人群中,等在你們負責的幻神草的附近,暗號一響起,你們就立馬使用催熟藥粉。”郭優才又跟了一句。
眾人自然是又連連點頭,齊聲答應。
郭優才能成為落霞山的長老,也是有原因的,他的性子極是謹慎。臨著下山了,又吩咐一眾落霞山的高手將各自的位置再確認了一遍。
待到郭優才等人離去後,蕭北夢立馬從樹林裡出來,而後遠遠地跟在了他們身後,
原本,蕭北夢是打算一直在這裡守株待兔,就守著離著樹林最近的這一處種植幻神草的地方,等到定榜戰開打,看到落霞山的人催熟幻神草之後,便立馬去向學宮的人示警。
如今,知道了郭優才的安排後,他便改變了主意。
郭優才帶著十數位落霞山的高手下了懸天崖,而後借著夜色的掩護,徑直回到了崇陽城。
來到崇陽城城郊的時候,他們便四散開來,從不同的方向,各自進城,而後消失在了夜色當中。
吊在一眾落霞山高手身後的蕭北夢也隨後進了城,而後跟在了一名落霞山高手的身後。此人負責的種植幻神草的位置,正是蕭北夢一直盯著的那處地方。
這名落霞山的高手身形矮胖,動作卻是十分的敏捷輕盈,他進入崇陽城之後,便像一隻狸貓一般,借著城中房屋和街巷的掩護,悄無聲息地穿過了數十條街道,而後翻窗進入了到了一間旅店的客房中。
不得不說,矮胖的落霞山高手的性子也是十分的謹慎,落霞山選中他來執行如此重要的任務,肯定是經過了嚴格挑選的。
可惜的是,蕭北夢搶了先機,早已經將姬氏和落霞山的陰謀洞悉。所以,肥胖的落霞山高手的謹慎,此際落在蕭北夢的眼裡,就是一個笑話。
肥胖的落霞山高手進到房間後,也不掌燈,興許是今日接連跑了兩趟懸天崖,他也有些疲累了,直接脫了外衣,便往床上躺倒。
隻是,他剛躺好在床上,便立馬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因為,他剛躺下去的時候,似乎看到有一個黑影在眼前一閃而過。
肥胖男子乃是九品的修為,目力遠超常人,簡單的夜視不成問題,他坐起之後,赫然看到,床前不知何時站著一個黑影。
“你,……。”
肥胖男子嚇得亡魂皆冒,不自禁地驚呼出聲,但剛說出一個你字,聲音便戛然而止,因為,一柄散發著藍光的短劍已經抵住了他的喉嚨。
“說說你們的暗號。”黑影自然就是蕭北夢,他低沉出聲,聲音中帶著徹骨的寒意。
“大修,您說的是什麼暗號,我不,……。”肥胖男子額頭冒汗,但顯然還心存僥幸。
隻是,不等他把話說完,藍影劍已經輕輕往前一頂,肥胖男子立馬便感覺咽喉的皮膚一陣刺痛,而後有滾燙的鮮血順著自己的脖子緩緩流下。
“不久之前,郭優才在懸天崖上說要給你們發暗號,是什麼暗號?你若是還敢裝傻,本尊的劍,下一刻一定會刺穿你的喉嚨,到了那個時候,即便你想要說實話,肯定都沒了機會。”蕭北夢的聲音更冷了,他說話之時還動用了神魂衝擊,衝擊得肥胖男子的魂海一陣劇烈的震蕩。
肥胖男子隨之連連告饒,“大修饒命,不要殺我,我說,我什麼都說。郭長老給我們的暗號,當有人在懸天崖頂高喊一聲,‘賊子,你敢偷我的丹藥’,我們便會立馬行動。”
蕭北夢聽到這裡,心中頗為的無語,落霞山的這個暗號,還真是彆致。但不可否認的是,能想出這個暗號的人,是個搞陰謀的料子。這一聲高喊,不單能作為行動暗號,還能將懸天崖上的高手們的注意力吸引過去,可謂一舉兩得。
不過,蕭北夢並未立馬相信肥胖男子的話,他又接著問了一句,“你們準備在懸天崖上做什麼?”
“大修,我若是老實交代,你會饒我一命麼?”肥胖男子的額上已經有豆大的汗珠在滾落。
“本尊的耐心有限,你若是還答非所問,本尊現在就送你上路!”蕭北夢眼中有殺機在閃爍,在這漆黑客房中顯得格外的醒目。
肥胖男子當即嚇得一個哆嗦,連忙說道:“我們在懸天崖上種植了幻神草,準備在定榜戰開始的時候,用藥物將其催熟,而後使得崖上的高手致幻,再趁機將他們一網打儘。”
蕭北夢現在已經可以確定,肥胖男子沒有撒謊,便冷聲問道:“用這樣的手段暗算天下修士,你覺得這件事情,你做得對,還是錯?”
肥胖男子連忙回應,“錯,我錯了,還請大修饒我一命,我保證,以後,…………。”
不等他把話說完,藍光一閃,藍影劍直接刺穿了肥胖男子的咽喉。
“做了錯事,就得付出代價。”
蕭北夢的臉上沒有半分的表情變化,靜靜地看著肥胖男子雙手緊緊捂住咽喉,而後癱倒在了床邊,沒了氣息。
隨後,他在肥胖男子的身上一陣摸索,將他的身上的東西都掏出來之後,便用劍意帶著肥胖男子的屍體,從窗戶掠了出去。
片刻之後,他再次從窗戶回轉,進到了客房之中,將屋內的血跡清理乾淨後,開始查看肥胖男子的遺物。
東西不多,兩個瓷瓶,一疊銀票。
蕭北夢先將銀票給收了起來,而後拿起其中的一個瓷瓶,打開一看,裡麵赫然是一枚破妄丹。
顯然,這是肥胖男子在催熟幻神草後,留給自己服用的。
再打開另一個瓷瓶,是一些近乎透明的粉末,蕭北夢知道,這應該便是郭優才所說的催熟藥粉。
將兩個瓷瓶都收好後,蕭北夢將屋內收拾整齊,而後又在屋內等了約莫半個時辰的時間,等到屋內的血腥氣味全部散去後,便出了房間,去到了旅店大廳。
此際已經快到了醜時,旅店的大堂內,隻點著一盞昏暗的油燈,一位夥計正如小雞啄米般地在櫃台後麵打著瞌睡。
原本,依照旅店之前的規矩,這個點了,是不會留人看店的。但這段時間可不一樣,住店的多半都是修士,大意不得,旅店掌櫃也是臨時改了規矩,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安排了人值守,生怕怠慢了這些招惹不起修士。
而且,掌櫃的這個決策無疑是極其正確的。因為,在崇陽城的好幾家旅店,就因為晚間關了門,沒留人值守,得罪了住店的修士,從而招惹到了禍事,其結果,輕一點的破財免災,重一點的則是丟了性命。
蕭北夢來到櫃台前,輕輕地敲了一下櫃台的桌麵。
夥計猛然從夢中驚醒,一臉懵地看著蕭北夢。
“第十三號房,退房。”蕭北夢輕輕出聲,麵無表情地看著夥計。
夥計頓時一個激靈,而後手忙腳亂地翻開了賬本,快速地找到了十三號房,連忙說道:“客官,你此際退房,扣除押金,您還需要支付半兩銀子。”
原本,夥計應該先去十三號房檢查一下屋內的物品是否損壞或者丟失,但是,旅店的掌櫃早早交代過,在定榜戰開打的這段時間裡,但凡客人退房,都得麻溜、乾脆,即便客房中有東西損壞和丟失,隻要客人自己不說,旅店中的所有人一律都得裝聾作啞。
方才,夥計迷迷糊糊地,似乎看到了蕭北夢的臉上有了不快之色,故而,在向蕭北夢要銀子的時候,夥計連頭都不敢抬,聲音放得很低,聲音還有些顫抖。完全不知道,此時站在櫃台前的人,根本就不是十三號房的客人。
蕭北夢隨身帶著製作麵具的材料,當然可以讓自己更像落霞山的那位肥胖男子。但他沒有這麼做,此際光線如此昏暗,夥計又是迷迷糊糊的,再加上這些天崇陽城裡到處都是生人,不必多此一舉。
這段時間裡,夥計已經服侍過不少的修士,他們當中有態度和善,出手還大方的。也有一些脾氣暴躁、態度蠻橫的。碰上了脾氣壞的修士,夥計沒少吃啞巴虧。
他方才看到蕭北夢的臉色嚴肅,生怕蕭北夢是一個不好伺候的主。
不過,令夥計有些意外的是,蕭北夢直接將一塊足足二兩的銀子放在了櫃台上,聲音清冷地說道:“不用找了,趕緊開門,本尊有急事。”
夥計麵色一喜,但卻不敢花時間去收銀子,連忙從櫃台後麵出來,幾個大步奔到了門前,手腳麻利地幫蕭北夢打開了旅店的大門,並低頭哈腰地向蕭北夢說著感謝的話。
蕭北夢淡淡地點了點頭,而後緩步走出了旅店,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夥計直到蕭北夢消失不見,足足三息的時間之後,才長出一口氣,心有餘悸地說道:“差點嚇死老子了。”
隨即,他又是手腳麻利地關上了大門,而後喜滋滋地將櫃台上的銀子拿了起來,並送到嘴裡輕輕地咬了一下,確定銀子沒有問題後,立馬眉開眼笑,樂不可支。
蕭北夢之所以要處理好肥胖男子的屍體,還不怕繁瑣地去退房,自然是不想驚到了落霞山的人。
定榜戰開打在即,若是落霞山的人知道了肥胖男子的死訊,定然會改變計劃,做出調整和應對。
按照郭優才的部署,這些負責催熟幻神草的落霞山的人,現在已經化整為零,定榜戰開打之前,會獨自去到懸天崖,而且還要做出些許偽裝。
故而,隻要肥胖男子的死不讓人知曉,他即便消失不見,也不對有人發現。
蕭北夢也沒打算在懸天崖上填補肥胖男子的空當,一來,肥胖男子的體型,他偽裝不來。二來,定榜戰開打的時候,懸天崖上一定是人滿為患。這些負責催熟幻神草的人都會脫去落霞山的衣服,還要做出一定的偽裝,肥胖男子去沒去懸天崖,郭優才若是不格外留意,都不會知曉。
而且,依照郭優才謹慎的性子,如此重要的事情,他十有八九還會留有後手,比如,他安排的催熟幻神草的人,可能不止一批,甚至三批。
當然,這些事情,蕭北夢便不去關心了,知道了落霞山的暗號,他便掌握了先機。
離開了旅店之後,蕭北夢趁著夜色,去到了望香酒樓,稍作休息。
翌日,剛剛吃過早飯,崇陽城之中,便陸陸續續有人退了房,離城而去,直奔懸天崖,這是一些性急的人,明日定榜戰才開打,他們便等不了了,要提前去占好觀戰的位置。
但是,他們卻忽略了或者自我催眠地忘卻了一個赤.裸裸的現實:要在懸天崖上找到一個好的觀戰位置,這跟去得早晚沒關係,這隻和實力有關。沒有實力,你提前一年過去,最終也占不到一個好的位置。若是有實力,即便定榜戰已經開打,去了仍舊有人會自覺地讓出位置。
比如學宮,即便最後一個去懸天崖,對戰擂台最前麵的位置都必須給他們留著。
故而,明知崇陽城之中的其他勢力和高手已經去了懸天崖,學宮眾人卻是安然地住在路路順旅店當中。
正午的時候,有一位小男孩去到了路路順旅店的大堂,將一封信遞給了旅店的夥計。
信封之上,寫著江破虜三個字。
夥計第一時間將信送到學宮的人手中。
很快,信便送到了江破虜的房間。江破虜拆開了信,信上隻寫了幾個字:今晚戌時,老地方。
一看到信上的字跡,江破虜便知道是誰寫的,當即罵道:“臭小子,我正要找你呢,你自己倒是送上門來了!”
申屠小嬌將信一看,問道:“蕭北夢?”
江破虜點了點頭,“除了這小子,還能有誰?”
申屠小嬌嫣然一笑,“破虜,今晚我也要去。”
江破虜把頭一搖,笑道:“我今晚是去收拾蕭北夢這小子的,你就不要去了,場麵可能有些血腥,怕嚇到你。”
“我堂堂法象境高手,什麼場麵沒見過,還會怕血腥?我一定要去。”申屠小嬌的態度堅決。
“小嬌,蕭北夢這小子做事有分寸,他這個時候約我出去,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商量。而且,他現在還不想讓學宮的其他人知道他沒死的事情,我們兩個人一同出去,太打眼。”江破虜輕輕出聲。
“有什麼打眼的?你現在是我的道侶,我們晚上結伴出去看看夜景,去散散步,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麼?”
申屠小嬌冷哼一聲,“你越是不讓我和你一起去,我便越是懷疑,你們兩個大男人大晚上約出去,肯定是先吃飽喝足,然後去乾壞事。你可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男人的套路?”
江破虜心裡頭有一百個冤枉,但看到申屠小嬌高高地撅起了嘴,隻得當即投降,“好好好,你今晚和我一起去。不過,我可得告訴你,我晚上收拾蕭北夢的時候,你可千萬不要攔著。這小子太過分,這麼大的事情,他也不提前給我透個氣。”
“怎麼?你對這件事情很不滿意?”申屠小嬌當即皺起了眉頭,眼神不善。
江破虜連忙出聲,“滿意,怎麼能不滿意呢?我是一百個滿意!但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我當時爛醉如泥,對我們珍貴的花燭夜沒有半分的印象。若是蕭北夢這小子能提前告訴我,我也能有個應對。”
申屠小嬌聽到這裡,當即媚眼如絲地看著江破虜,聲音甜糯地說道:“破虜,我現在就可以給你重現當晚的場景。”
江破虜連忙看向了門的方向,連連搖頭,“現在可是大白天呢,使不得,使不得!”
申屠小嬌輕輕一揮手,立馬有元力釋放而出,結出一個元力罩,將整個房間給包裹了起來,阻隔了聲音,隨後嫣然一笑,“破虜,明天就是定榜戰了,我們得抓緊時間修煉。”
江破虜正要拒絕,申屠小嬌卻是嬌笑著輕輕一把推在了江破虜的胸膛上。
麵對天下第一刀任橫秋的疊浪刀的百餘刀的攻擊,江破虜都不曾後退半步,但在申屠小嬌的“強勁”掌力之下,江破虜連連後退,一退再退,最後直接退到了床邊,而後哎呀一聲驚呼,直接仰躺在了紅色絲綢床單鋪就的柔軟大床之上,起不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