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手電光細看來,竟然是許多折疊整齊的織物。
張震輕輕捧起最上麵的一件,緩緩展開,隻見那衣料質感上乘,雖曆經歲月,卻仍有獨特光澤。
領口與袖口處,繡工精細的絲線勾勒出纏枝蓮紋,針法細膩,每一處轉折都儘顯匠人之精妙。
再往下翻,一件飛魚服映入眼簾。
其主體圖案以飛魚為形,魚身似龍,矯健的身姿、靈動的魚尾栩栩如生。
身上的鱗片用金銀線繡成,在燈光下閃爍著耀眼光芒,仿佛隨時都會破水而出、騰空翱翔。
飛魚雙目炯炯,周圍如意雲紋繚繞,更添神秘威嚴。
尤為特彆的是,飛魚服前胸處,一塊方形補子上,以五彩絲線繡著一條威風凜凜的飛魚,與衣服主體圖案相呼應,補子邊緣的細密針腳,彰顯著服飾等級的尊貴。
旁邊一件鬥牛服同樣令人驚豔。
鬥牛圖案仿若活物,牛身壯碩,牛角彎曲有力,周身火焰紋熊熊燃燒,線條奔放流暢,儘顯非凡氣勢。
衣服材質柔軟順滑卻不失厚重,承載著明代的曆史氣息。
其胸前補子上,鬥牛形象活靈活現,牛蹄揚起,周圍祥雲點綴,補子的色彩搭配協調,鮮明且莊重。
還有龍爪飛揚的蟒袍、華麗至極的袞服,讓人瞬間仿若置身於那個風雲變幻的朝代,親眼目睹官員們身著華服,在朝堂之上各司其職的場景。
張震望著滿箱的明代絲織品,不禁輕呼出聲。
“老天,這簡直足夠撐起一個明代專題博物館了!”
他心裡十分清楚,絲織品本就因材質特性,極難保存,能留存於世的本就寥寥無幾。
像眼前這般完好無損的,更是少之又少。
這些織物的價值,絲毫不亞於同等體積的黃金。
他的目光中滿是驚喜與興奮,感覺自己仿佛在不經意間又撞上了大運,這回可真是撿了個天大的便宜。
張震趕忙叫來周圍待命的眾人,神色鄭重地叮囑道。
“都給我小心點,這些織物可珍貴得很,價值堪比黃金,千萬彆損壞!”
眾人紛紛點頭,小心翼翼地圍攏過來,兩人一組,一人托著織物底部,一人扶住邊緣,步伐緩慢且沉穩。
仿佛手中捧著的是世間最嬌貴、最稀有的珍寶,一趟趟朝著外麵搬運。
現場雖忙碌,卻秩序井然,隻有輕微的腳步聲和偶爾的低聲交流。
等所有織物都搬運完畢,在地下室深處一個由木材精心打成的平台之上,還剩下了百十多隻大小各異的箱子。
張震走近一看,不禁眼前一亮。
這些箱子用料極為考究,竟然都是珍貴的硬木,觸手之處,能感受到木材堅實的質地。
箱子表麵雕刻著密密麻麻的花紋和形態各異的瑞獸,每一處線條都流暢自然,瑞獸們或昂首咆哮,或俯身靜臥,栩栩如生。
其中一些箱子,散發出淡淡的木材香氣,縈繞在四周,張震憑借經驗判斷,這些說不定是更為稀有的黃花梨和紫檀所製。
他心中愈發篤定,很明顯,這些東西才是這密室中的精華所在。
張震站在箱子前,難掩內心的激動,雙手都微微有些顫抖。
他迫不及待地伸手抓住了一隻小號木箱的蓋子,手指用力,緩緩向上掀起。
然而,就在箱子隻打開了一條縫隙,一絲微光透進去的瞬間,張震卻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突然停住了動作。
緊接著,他又緩緩將箱子蓋子關上。
他直起腰,輕輕拍打著手上沾染的灰塵,心中暗自思忖:今天這一路,驚喜實在太多,從發現明代軍械庫,到這些價值連城的絲織品,自己的運氣簡直好到爆棚。
可運氣這東西,就像潮水,有起有落,今天怕是把近期的好運都提前預支了。
剩下的這些箱子,萬一打開一看,裝的隻是普通的銀子、銅錢,甚至是早已腐爛的寶鈔,那可就太掃興了。
滿心的期待瞬間化為泡影,多煞風景啊。
倒不如把這份期待留到明天,說不定經過一夜沉澱,運氣又能回回血,到時候再開啟這些箱子,收獲的驚喜或許會更大。
念及於此,張震最後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堆箱子,轉身邁著沉穩的步伐,朝著外麵走去。
留下地下室中那一排排靜靜擺放著、充滿神秘色彩的箱子,仿佛在靜靜等待著明天的到來。
密室之外,眾人橫七豎八地坐在地上,個個麵色疲憊,汗水濕透了衣衫,顯然這一天的高強度勞作讓大家累得不輕。
張震掃視一圈,清了清嗓子,朗聲道:“諸位辛苦了!今晚咱們聚餐,大家儘情吃喝玩樂,每人再發五百塊紅包。
不過,醜話說在前頭,密室之中的事情,誰都不許向外泄露半句!”
眾人本就是追隨張震多時、忠心耿耿的手下,紛紛抬起頭,用力點頭,異口同聲地答應下來。
隨後,張震吩咐了塵和霍勇罡暫時封閉密室,並精心安排人手輪流值班,確保萬無一失。
待一切安排妥當,張震和眾人一道踏上地麵。
剛一露頭,張震便被眼前的景象驚得瞪大了眼睛,隻見夜空中星光漫天,一輪皎潔的明月已悄然西斜,夜色深沉。
他這才驚覺,自己竟在密室中忙活了一下午又一整晚,可想而知這工程量有多麼浩大。
此時,大家夥早已饑腸轆轆,肚子餓得“咕咕”叫,感覺前心都快貼到後心上了。
張震絲毫不在意此時已是半夜,當機立斷讓王管家火速叫醒府裡所有廚師。
不一會兒,廚房便熱鬨起來,鍋碗瓢盆碰撞聲、爐灶的轟鳴聲交織在一起。
很快,一道道美味佳肴擺滿了餐桌,弟兄們圍坐在一起,大快朵頤,儘情享受著這難得的盛宴。
張震也食欲大開,飽餐了一頓,席間還喝了不少酒,酒足飯飽後,已是醉醺醺的,邁著略帶踉蹌的步伐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正走在半路上,朦朧的月色下,張震瞧見一個婀娜的身影站在院子門口,正引頸翹首以盼。
待走近些,他看清是槐師姐,頓時心頭一暖,酒意似乎也消散了幾分,腳下加快了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