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拐進烏衣巷時,陽光已經漫上了馬頭牆,巷子裡僻靜異常。
潮濕的青苔味混著尿騷氣撲麵而來,牆角堆著幾個破麻袋。
張震數著身後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七、八、九...他突然停住,轉身時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五六個黑影在巷口驟然頓住,陽光照亮他們腰間若隱若現的匕首,其中一人喉結滾動,顯然沒想到獵物竟早有準備。
潮濕的巷子裡彌漫著黴味與汙水混合的刺鼻氣息,牆根處還堆著幾袋腐爛的果蔬,引得蒼蠅嗡嗡亂飛。
光頭漢子一步跨前,脖頸處的青龍紋身隨著急促的呼吸不斷扭曲,他故意將匕首在掌心轉了個圈,刀刃差點擦著張震的鼻尖劃過。
“小子,彆給臉不要臉,識相點就留下錢財,讓你們有條活路!”
他話音剛落,身後四人立刻呈扇形散開,手中的匕首在暮色中泛著冷光,將狹窄的退路堵得嚴嚴實實。
葉秋瑩下意識往張震身後縮了縮,繡鞋不小心碾過牆角破碎的瓷碗,尖銳的碎裂聲在寂靜的巷子裡格外刺耳。
張震雙手插兜,目光掃過眾人腰間若隱若現的贓物袋,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幾位不都是小偷嗎,怎麼做了強盜,業務拓展得挺廣啊?”
他故意晃了晃口袋,裡麵的鈔票發出沙沙聲響,又拍了拍胸前的口袋,那裡還彆著葉秋瑩錢包上掉下來的玉墜。
光頭大漢的瞳孔猛地收縮,喉結上下滾動,匕首直指張震胸口:“少廢話!再不交出來,老子......”
“咻——”一聲尖銳的口哨突然劃破寂靜。
巷口陰影處,了塵身著一襲藏青勁裝,腰間纏著的軟劍微微震顫。
霍勇罡雙手握著烏黑鋥亮的手槍,保險栓已經拉開,冷峻的目光掃過眾人。
上官俏姐妹如鬼魅般閃到張震兩側,手中短刀寒光閃爍,刀鞘上的銀飾隨著動作發出細碎聲響。
太陽光從狹窄的天井口灑落,四人身上散發的殺氣凝成實質,驚得小偷們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你們是哪條道上的?想搶地盤?”
光頭大漢色厲內荏地吼道,可後背早已被冷汗浸透,濕透的襯衫緊緊貼在身上。
霍勇罡“哢嗒”一聲拉開槍栓,金屬撞擊聲在巷子裡回蕩,他另一隻手晃了晃明晃晃的手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睜大狗眼看看!這玩意兒認識吧?”
寒光閃過,幾個小偷雙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地,有個膽小的甚至開始尿褲子,臊味混著巷子裡原本的腐臭,愈發刺鼻。
“誤會!都是誤會!”
領頭大漢聲音發顫,膝蓋不自覺地打彎,“咱們都是混口飯吃,和你們大隊長還是......”
話沒說完,上官俏眼神一冷,一腳狠狠踹在他膝蓋上,疼得他慘叫一聲跪倒在地。
四個高手動作利落地將眾人按在潮濕黏膩的牆麵上,金屬手銬的撞擊聲在狹窄巷道裡格外刺耳。
有個小偷掙紮著想要反抗,立刻被霍勇罡用槍托砸在後腦,瞬間沒了聲響。
張震雙手抱胸走近,皮鞋碾過石子發出咯吱聲,他彎腰撿起一塊碎瓷片,在掌心輕輕摩挲。
“聽說你們是這一片的地頭蛇?”
他俯身揪住光頭大漢的衣領,將碎瓷片抵在對方喉間,“我要找個穿灰長衫、後頸有胎記的瘦子,帶我們找到人,就放了你們。要是敢耍花樣......”
他手腕微轉,瓷片已經劃破了大漢的皮膚,血珠滲了出來。
大漢額頭冷汗直冒,眼睛裡滿是恐懼,結結巴巴道:“真、真沒有!最近來夫子廟混的兄弟我都有數,沒有這樣的人!”
其餘小偷也紛紛搖頭,眼神裡除了恐懼還有一絲疑惑,“您說的這人真沒見過,我們要是知道,肯定不敢瞞著!”
巷子裡陷入死寂,隻有遠處傳來零星的吆喝聲和叫賣聲,襯得此刻的氣氛愈發壓抑,仿佛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張震屈指勾起大漢的下頜,拇指重重按壓在對方喉結處。
“還不老實交代?”
腐臭的巷子裡,男人顫抖的呼吸混著尿騷味撲麵而來,隻見他褲襠瞬間洇開大片黃漬,溫熱的液體順著褲管在青石板上積成小窪。
"你知道騙我的結果是什麼嗎?"張震的聲音像是從齒縫裡擠出來的,尾音像淬了毒的針尖。
"報告!您千萬彆!
大漢膝蓋一軟跪坐在地,額頭重重磕在石塊上,“我對祖師爺發誓!真沒見過後頸有胎記的灰衣人!
他話音未落,旁邊染著黃毛的小子突然插嘴:”大哥,那種流竄的野路子,撈一票就換碼頭,我們真打聽不著啊!
這話徹底激怒了張震,他猛地轉身,皮鞋重重踹在磚牆之上,濺起的碎屑擦著黃毛臉頰飛過。
"你們吃這碗飯的,會沒門道?
他脖頸青筋暴起,牙齒咬得咯嘣作響,眼中寒芒讓所有人下意識往後縮。
被反銬在牆上的小偷們紛紛低下頭,隻有此起彼伏的粗重喘息聲在巷道裡回蕩。
"既然不配合......"張震冷笑一聲,朝霍勇罡揚了揚下巴,“帶回去,好好招待。
就在隊員們上前拖拽時,角落突然傳來急切的喊聲:”等等!我、我知道線索!
說話的是個穿補丁襯衫的年輕小偷,他臉色煞白,喉結上下滾動。
"我們這行有暗樁,各碼頭茶館都有線人,隻要報出特征
他竹筒倒豆子般交代起來:"城郊破廟是臨時落腳地,舊貨市場後頭的'鴻運樓'專收贓物。
要是得手,那人八成會去醉仙樓銷贓,掌櫃獨眼龍最懂門路
張震一邊聽,一邊掏出衛星電話安排人手封鎖各處。
暮色漸濃時,一行人衝進醉仙樓逼仄的後廚。
油膩的老板看著黑洞洞的槍口,立刻鋪開宣紙,抖著手畫出個尖嘴猴腮的身影:"就這人!半個時辰前剛吃完飯走了!
張震將畫像遞給葉秋瑩,隻見她指尖輕顫,眼眶瞬間紅了:"就是他!撞我的時候還說‘對不住’!
此時窗外的夕陽將畫像染成血色,一場追逐戰,才剛剛拉開序幕。
張震道,“既然有了畫像就好辦了,現在咱們所有人都控住了離開的道路,這人早晚會被甕中捉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