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立即回京(1 / 1)

那些被血漬暈染的字跡在晨光下泛著詭異的暗紅,仿佛還在滲著未乾的血跡。

張震握著瓷勺的手頓在半空,粥水滴落在桌布上,洇出深色的圓點。

他垂眸掃過紙麵,瞳孔驟然收縮。

原本放鬆的眉骨瞬間繃緊,像是被無形的線吊起,暴起的青筋順著脖頸爬進領口。

“什麼?”瓷勺“當啷”掉進碗裡,濺起的熱粥燙紅了手背,他卻渾然不覺。

“除了賣掉的,竟然還送給了這些人一些?他們竟然還敢要?”

聲音從齒縫間擠出,帶著冰碴般的冷意,驚得窗外麻雀撲棱棱飛散。

了塵的佛珠在腕間撞出悶響,蒼老的麵龐漲得通紅。

他猛地揮袖,掃落桌上的鹽罐,“可不是!”

渾濁的眼睛裡燃著怒火,“這些人明知道是被盜文物,還敢中飽私囊!張震,這股子邪風該殺殺了!”

他一腳重重杵在地麵,震得地磚都微微發顫。

張震緩緩起身,金屬椅腿與地麵摩擦出刺耳聲響。

他伸手扯鬆領帶,喉結上下滾動,從口袋裡掏出衛星電話時,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撥號鍵的藍光映在他陰沉的臉上,隨著“嘟”的一聲,他對著話筒沉聲道:“老熊,我讓了塵給你送一份名單。”

張震的聲音冷得像萬年寒冰,“今晚,我要見到名單上的人和東西——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掛斷電話的瞬間,他將手機重重砸在桌麵,震得那摞口供紙簌簌作響,仿佛連帶著整個房間都在震顫。

深秋的長安裹著層灰蒙蒙的霧氣,凜冽的北風卷著枯黃的銀杏葉掠過街道,卻吹不散這座城市裡湧動的肅殺與溫情。

三天三夜的突擊行動後,招待所大院裡還殘留著戰鬥的硝煙味,警車的警燈不再閃爍,取而代之的是被押解人員垂頭喪氣的身影,在武警戰士的嗬斥聲中,緩緩消失在鐵門之後。

陽光透過檔案室斑駁的玻璃窗,灑在張震案頭堆積如山的結案報告上。

他捏著鋼筆的手指關節泛白,目光掃過“保護性挖掘獲批”的紅頭文件時,緊繃的肩膀才稍稍放鬆。

樓下傳來了塵與熊戰的交談聲,混著文物裝箱時的碰撞輕響。

那些從權貴私藏中追回的青銅器、書畫,此刻正裹著軟布,被小心翼翼地抬上防震車,每件器物的表麵都映著戰士們布滿血絲卻欣慰的眼睛。

臨時搭建的安置點內,三百多名獲救的婦女兒童擠在軍綠色帳篷裡。

張震掀開帳篷的瞬間,腐臭與消毒水的氣味撲麵而來。

角落裡,幾個孩子蜷縮在褪色的棉被中,露出的腳踝上還留著被繩索勒出的血痕。

青年婦女們互相抱著顫抖的肩膀,空洞的眼神裡還殘留著恐懼。

張震喉頭發緊,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眼前浮現出自己兒時在山區見過的相似畫麵。

"老師,我想在這些孩子心裡種下希望。

張震站在考古隊臨時辦公室,窗外的梧桐葉簌簌飄落,蓋住了牆角的螞蟻洞。

他的聲音沙啞卻堅定,伸手接過齊老遞來的教育捐贈計劃書時,指腹撫過紙張上密密麻麻的校舍設計圖,"這裡的投資,我要再加一倍。

齊老布滿皺紋的手重重拍在他肩頭,老花鏡後的眼睛泛起濕潤。

"好!好!"老人從樟木箱底翻出一遝泛黃的信箋,"這是我聯係的幾個老夥計,都是在貧困山區紮根二十年的老教師,咱們就按這上麵的地址,把學校一間間蓋起來!

我會留下親自督促官方,將每一分錢都花在刀刃上!

當霍勇罡帶領的押送車隊緩緩駛出長安前往京城時,發動機的轟鳴驚起了棲息在城牆上的烏鴉。

張震站在辦公樓頂,看著車隊化作蜿蜒的小黑點消失在暮色中。

風卷起他的軍大衣下擺,露出內裡彆著的一枚褪色徽章——那是某次解救行動中,被救女孩偷偷彆在他衣襟上的。

辦公室內,青瓷茶盞升騰的熱氣模糊了窗外的月光。

張震倚著藤椅,指尖摩挲著日曆上"11月"的字樣。

聖誕將至,米國之行的行程表壓在茶盞下,邊角被茶水暈出淡淡的痕跡。

他望向西北方,那裡的雪山在夜色中若隱若現,下一段征程,或許就藏在那片蒼茫的雪原之後。

暮色漸濃,辦公室裡的白熾燈管在牆麵上投下慘白的光暈,張震的影子被拉得老長,斜斜地鋪在堆放著文物資料的茶幾上。

他端著青瓷茶杯,正對著地圖上西北的路線出神,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杯沿。

突然,桌上的衛星電話發出刺耳的蜂鳴,紅色指示燈在寂靜中格外刺目。

張震瞥見來電顯示上"光州"二字,握著茶杯的手猛地收緊,滾燙的茶水濺到手背也渾然不覺。

按下接聽鍵的瞬間,楚向北沙啞急促的聲音像團火,瞬間點燃了室內凝滯的空氣。

"張震,你在什麼地方?

張震緊繃的神經突然放鬆,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想起楚向北布滿老繭的手握著酒壇的模樣,想起老爺子在院子裡教訓小輩時吹胡子瞪眼的樣子,不由得爽朗大笑。

"我在西邊,打算繼續向西而行。

您老是不是想找我喝酒了?

話音未落,窗外的風突然卷著枯葉拍打玻璃,發出細碎的聲響。

"喝酒的事什麼時候都行!

楚向北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張震從未聽過的顫意,"不過這次卻是急事,你小子不管手頭有多重要的事,立刻給我回京城!

張震的笑容瞬間凝固,握著電話的手指關節發白。

他起身時帶翻了椅子,金屬撞擊地麵的聲響在空蕩的房間裡回蕩。

"老爺子,出什麼事了?

他的聲音沉了下去,目光死死盯著牆上的時鐘,秒針跳動的聲音仿佛都變得格外沉重。

"我親家病危。"楚向北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帶著壓抑的哽咽。

"我覺得你能幫上他,快點動身,我怕晚了!

寒意順著張震的脊椎竄上頭頂,他仿佛看見薑老頭一邊看報,坐在藤椅上慢條斯理泡茶的模樣。

那是在風雨中為他遮風擋雨的大樹,是在他迷茫時指點迷津的引路人。

"您放心!

張震的聲音斬釘截鐵,卻掩飾不住微微的發顫,"我以最快的時間趕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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