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撐腰(1 / 1)

跌進你心窩 問瀠 2223 字 1個月前

目標人物落網的同時,人質全部解救成功,而科特手下不同地域的攻陷,幾派一直持續到淩晨才結束。

隻是墜海的沙裡,到現在都毫無蹤影。

深海廣闊,冰寒徹骨,這種情況下的密集搜尋都無所進展,非生即死。

而這也代表著傅聽言這次臥底行動正式結束,裡應外合地,將結果集體彙總。

先後收隊,孟沛霖慢一拍發現傅聽言身上有傷。

他皺眉攔住他,“你不先處理一下?”

傅聽言身上的確有傷,但一旁的宋念安顯然狀態更嚴重。

恍恍惚惚的,自從被傅聽言救出來之後,宋念安的手腳就一直發軟,劫後餘生的感受太過鮮明,以至於她接了瓶水,都手抖得沒拿穩。

水瓶“啪”的一聲掉在地上,幾圈滾過,最終滾到了傅聽言腳邊。

透明的淨水在晃動,照出了男人的沉穩和女人的慌亂。

傅聽言彎腰撿起,隨手從孟沛霖手上抽走自己的那件軍裝外套,幾步走到宋念安坐的石階邊,“嘩”的一下展開外套,披落在她身上。

肩膀寬厚的尺寸,罩在宋念安身上,帶了點淡淡的洗淨香氣,卻要比上次的西裝還顯得她稚嫩弱小。

明明宋念安並沒那麼矮。

可能是剛剛嚇哭的後遺症,宋念安的嗓子現在還有點沙啞,沁濕的淚珠悠悠掛在眼角,慢慢被冷風吹乾,隻留下淺淡的痕跡。

男人蹲下身,半跪在她麵前,由低及高的視角,傅聽言抬頭,把礦泉水開好口後,放到她手裡。

宋念安盯著他,目光稍有失神。

“無國界醫生組織那邊聯係到了,全員安全。”夜風下,傅聽言的嗓音沉靜,卻莫名蘊含溫度,“組織在阿耶於這邊的任務暫時結束,所以我帶你一起回國,下次任務時間出了再告訴你。”

這時候,宋念安隻是點點頭。

緊接著,她像是突然想起什麼,抬眼環顧四周,著急問:“Daisy和格西呢?安全麼?”

似乎沒想自己都嚇成這樣了,還有心思關心彆人,傅聽言屈指輕彈了下她額頭,勾唇笑了:“有心思關心彆人,怎麼不見你感謝一下我?”

“......”宋念安不吱聲。

傅聽言也沒鬨她,實話實說:“他們是當地人,已經聯係政府,會有安頓結果。”

“嗯。”宋念安應了聲,滿腦子想著傅聽言剛剛的話,抿了抿唇,甕聲甕氣地好聽說道,“謝謝你救了我。”

她指著他被血漬染深的襯衫,小聲:“受傷了,痛不痛啊。”

哪有受傷不痛的?

不過以往的傅聽言沒那麼在意細節,不就受個傷,不算大事。但現在宋念安這麼一說,他倒是輕嘶了聲,眉頭皺起,“痛,怎麼辦?”

“那我幫你上點藥吧。”宋念安手蹭了蹭衣邊,把沾上的水漬擦淨後,剛想伸手去看傅聽言的傷口,就被他一下截住手腕。

男人的眸色漆黑,唇邊的弧度卻慵懶,方才那點皺眉不見痕跡,換來的隻是淡笑:“擔心我了?”

宋念安今晚腦子實在卡殼,後知後覺才明白傅聽言話裡的意思。

她很不爭氣地臉一紅,眼神彆過,“我看你是痛糊塗了吧,說什麼呢?”

傅聽言挑眉。

宋念安被他盯得突然說不出的緊張。

正當她要說話時,分隊一個小男生朝著傅聽言的方向跑來,“隊長!”

傅聽言起身。

“司令部來的電話。”

傅聽言了然,點頭之後接過電話:“報告司令,傅聽言。”

隨後,宋念安這邊眼見著傅聽言越走越遠,到一旁接完了整通電話,有進行粗略的結果彙報。

這次的營救任務實屬來得突然,傅聽言是休假期間被緊急通知的。

因為維和部隊要遵守維和,絕不主動攻擊的原則,這次臥底行動,原先近七個月的戰線拉到現在的三年,也是沒在預料之內的。

所以任務成功,傅聽言迎來的,是回國榮耀和嘉賞。

然而,這已經不是全隊關注的重點了。

畢竟像傅聽言這樣的天之驕子,能力強早在大家的認知範圍內,能在這種荒蕪地帶碰到宋念安,才是驚喜中的驚喜。

這麼多隊員裡,隻有孟沛霖是眼熟宋念安的。

以前上軍校那會,他就記得這小孩成天下了課不回大院,非要來軍校大門口瞅一眼,也不管見沒見到某些人,走那一趟才肯回家。

那雙狡黠又靈動的大眼睛,孟沛霖鐵定忘不了。

隻是沒成想,幾年不見,倒長這麼出挑漂亮了。

等到傅聽言那邊電話掛斷,孟沛霖象征性聊了點話,就抬手輕撞他的手臂,笑眯眯地揚下巴,打趣:“可以啊傅隊,在這做個任務都能有豔遇,說吧,這小姑娘什麼情況啊?”

傅聽言視線冷淡,但目光卻一下轉向了宋念安。

“我說沒情況,你信?”

孟沛霖一臉看透,“你覺得我信不信?”

答案顯然是不信。

傅聽言不高興浪費時間在這和他插科打諢,果斷指揮集體後,漫不經意道:“明天飛機不落地,司令請你去喝茶,你喝不喝?”

孟沛霖:“......”

“哎不是,你說就說,拿司令壓我?”

誰不知道,擔任聯合國駐阿耶於維和部隊司令傅嚴民和傅聽言是父子關係,這不就調侃下他傅家的未來兒媳?

嘖。

然而,孟沛霖的反駁在傅聽言這邊不起任何作用。

這類話,孟沛霖沒本事在宋念安麵前說,因為傅聽言這“心思純正”的好人隻會說:“我幾歲她幾歲,心裡沒點數?”

孟沛霖覺得傅聽言現在能這麼虛偽,未來總有打臉的一天。

不就九歲?遲早的事。

消息傳得很快,老院那邊幾個長輩很快就知道宋念安隨傅聽言一起回國的事,問起原因,總瞞不住。

大家心知肚明任務的絕密重要,季老和傅老又是老將軍,自然不會多言。

但飛機落地中國,他們已經在外麵等著宋念安了。

不僅有兩個老人,還有代表他們那忙得不行的父母的三個孩子。

沒一會,季淮澤兒子季圳然就等得不耐煩,好看的臉皺著眉,小小年紀吊兒郎當的:“太爺爺,你說這小姨怎麼出來得這麼慢啊。”

季老瞥他一眼,“怎麼,你今天有事?”

今天是周末,本該沒事的,但問題是,季圳然約了朋友。

他那點小心思剛想吐露,就被季老一個毛栗子敲在頭頂,“你能不能學著點人時鳶,安靜點?”

季圳然很不爽地瞥了眼時鳶,這小子又在打遊戲。

誰打遊戲不安靜?

老院三代的地位一眼就能看透,季淮澤一兒一女,時鑒一個兒子,但有時候,越事兒的人往往地位越低。

而到現在為止都默不作聲的妹妹林紓清淡淡地瞅了眼季圳然,乖巧的眸眨了下,靠近說:“哥哥,你越這樣,太爺爺越不會放你走的。”

季圳然:“?”

“大家都知道你那朋友是男是女。”

“......”

好不容易,部隊那批人出來了,其中,宋念安就跟在傅聽言身後。

一直到真的見到宋念安人,季老那股激動突然就竄了出來。

他抬手抹了把臉,瘸著個腿也要往人堆裡趕,走到宋念安麵前,瞧著她真毫發無損才放心,說她的話又說不出來,隻是心疼,“你這孩子。”

可能是太久沒回家,宋念安見到這個待她視如己出的爺爺,一個沒忍住,嗓子的酸澀像是泛起了泡,熱氣上湧,氤氳染濕了眼眶。

“爺爺。”

這時,傅聽言同樣禮貌看向兩個老人,“季爺爺,爺爺。”

傅老隻不過是點頭認可,“這次做得不錯。”

傅聽言的態度仍是很淡。

這邊的理智爺孫派顯然和季老和宋念安那邊的氛圍截然相反。

季老最受不了的就是宋念安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鬼掉眼淚,哭了,說明真的受委屈了。

他揉揉她腦袋,安慰:“沒事,跟爺爺回家。”

看上去氛圍挺好,溫馨而和諧。

下一秒,宋念安低頭正好和季圳然對視上。

“小姨。”季圳然在三個孩子中年齡最大,還是起帶頭作用地喊人,林紓清和時鳶緊跟其後。

宋念安掐了下他臉,難得說話正經:“想小姨麼?”

季圳然有點不太習慣,但還是扯了抹笑,點點頭,表示回應。

隻是這所謂的溫情還沒過去,季圳然突然想到昨晚姑姑季向蕊和他談心時和他聊好的獎勵,其中就有一條是說句好聽的話給一百塊錢。

雖然吧......季圳然覺得自己貿然喊人親昵的稱呼是有點過分,但為了小姨的幸福,也為了那一百塊錢,他咬了咬牙,也不是不能豁出去。

於是,季圳然很純良地把目光轉移到旁邊的傅聽言身上。

兩個人撞上視線,季圳然湧上來的話堵在喉嗓沒幾秒,就衝了出來:“小姨夫,好久不見。”

他把自己給笑得頭皮發麻了。

一時間,全場安靜。

宋念安發愣地看了眼季圳然,又轉頭去看傅聽言,男人越雲淡風輕,尷尬在這一瞬越是直接爆棚增長。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

兩個老人神色一頓,而後很鮮明地,也變得微妙。

傅聽言破天荒地挑了下眉梢,笑了。

他剛想出聲,宋念安臉上的笑就一下收斂,嚴肅道:“喊什麼呢你?”

季圳然怔了怔,尋思著自己好像也沒喊錯。

那就說明一百塊換來的暴風雨終究是來了。

表麵上,季圳然還是神色毫無波動地疑惑:“小姨,我喊人啊,你這生什麼氣呢?”

這麼理直氣壯的語氣。

宋念安:“......”

根本不到一秒的靜默,宋念安脾氣上來,直接揪著季圳然的耳朵,錯過一行人,快步往外走,邊走邊丟人地碎碎念:“小鬼頭,是不是我太久不教訓你,你想我了?現在淨會胡說八道了!”

季圳然身高還不及宋念安,被她拎著走,莫名其妙像隻可憐小狗。

“......”不就是一百塊,他做錯了什麼?

季老像是早就習慣這兩人的鬨騰,抱歉地笑笑,和傅聽言說:“這次多虧有你,不然我們家安安真的危險,爺爺謝謝你。”

“不會。”傅聽言餘光掃著宋念安離開的背影,淡笑,“應該做的。”

晚上,吃飯。

傅聽言那邊還在司令部,一時回不來,季老索性和傅老約了後麵的時間,一起聚個餐。

今晚,簡單點,季淮澤和林欽吟工作忙,回不來,被季老生生催回來的是正在外麵跟新聞的季向蕊。

電話是宋念安打的。

電話剛接通,季向蕊那大大咧咧的嗓就在老院門外響起了,乒乒乓乓的,敲門聲都大張旗鼓,“老頭,我回來啦,開個門。”

彼時,三個孩子和宋念安還沒下樓,樓下隻有季老一個人。

季老到現在為止有兩大最受不了的,一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宋念安掉眼淚,二就是性格乖張放肆的季向蕊回來鬨騰拆家。

合著他今天一天都給碰到了?

季老被那拍門聲吵得頭疼,蒲扇一丟,就朝門的方向走,“吵什麼,來了來了。”

門一開,“汪”一聲,季向蕊家那條哈士奇就蹦跳著衝了進來。

“汪汪汪!”

季老被嚇一跳,一個沒忍住,罵人的話差點蹦出來。

季向蕊也是抱歉,裝凶的一腳就要上去,笑眯眯地吐槽:“爺爺您彆介意啊,這狗最近談戀愛呢,叛逆,不太聽話。”

季老板著臉,眼神朝外瞟瞟,“時鑒呢?”

“他啊。”季向蕊切了聲,“鬼知道他在哪,關我什麼事?”

說完,她就往裡走,“我們家安安呢?安安!”

宋念安聞聲就下樓了,兩個男孩還在樓上打遊戲,隻有乖妹妹林紓清跟在她身後。

雖然季家也養了狗,不過是條溫順的薩摩,像憨憨一樣,和這條已經蹦到沙發上,滿眼透著“我很凶殘,你惹我我就拆你家”的哈士奇不太一樣。

林紓清到現在見了它還是怕。

但有如所料的,哈士奇一看到宋念安,就“嗷嗚”一聲,眼底的凶狠陡然變成溫順的聽話,那多動症一樣的腿也安分下來。

硬生生地,從沙發跳躍運動變成了牆角麵壁思過。

宋念安瞥它一眼,“還吵?”

“嗷嗚。”

“再吵,我今晚喝燉狗湯。”

“......嗷嗚。”狗叫越來越輕,直到蹲到牆邊,默不作聲。

小玩意眼巴巴地盯著門的方向,今天能給它撐腰的傅聽言......怎麼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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