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進你心窩");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
警惕卻安穩,沒再出現之前的情況,一切似乎都在穩步朝前進。難民營的健康情況也比宋念安他們剛來時,
又好了不少。
傅聽言之前答應好的月末晚上集體燒烤,食材和飲品都已準備好,汪珈成則是從下午開始就抵不住興奮,
帶著幾個兄弟早早開始準備。
宋念安原先約好心理隊的,
要做次基礎檢查,但芮薏那邊因為負責孩子戰後心理治療而耽誤了點時間,
回營地已經夜幕深黑。
路過傳達,
正好有士兵認出了芮薏,一聲熱情的“嫂子”給她喊住了。
芮薏笑著走近,“還沒去吃飯啊。”
士兵靦腆地點點頭,
隨後從櫃子裡拿出一個箱子,
遞給芮薏,“這是國內寄給隊長的。”其中不僅孟沛霖,還有傅聽言。
芮薏接過,禮貌微笑:“謝謝,
辛苦了。”
“不會不會。”士兵擺手。
芮薏一般不對孟沛霖的東西感興趣,因為國內的快遞基本是她的,國外寄給他的也基本是她準備的。
可她這次出發什麼都沒弄啊,甚至連封信都沒有,這是哪門子的快件?
路上正好碰到來找她的宋念安,
芮薏敲了敲手上的箱子,“你家傅聽言也有快件。”
“是嘛。”宋念安莫名地撓撓頭,也很疑惑,除了她,
還有誰會給傅聽言寄東西啊。
畢竟宋念安之前在國內上學那會,有段時間和傅聽言鬨崩過,想托著傅嚴民或者傅老的名頭給傅聽言寄道歉信,但意外發現他們壓根就不給傅聽言寄東西,一次都沒有。
還是後來宋念安悄悄把封好的信拿到軍區,才有機會寄出這麼久以來,傅聽言能收到的第一份快件。
芮薏拉著宋念安走到既定約那兩個男人見麵的休息室。
這會盯著這份快件,宋念安拿起來,在耳邊晃了晃,“有鐵罐子的聲音。”
“鐵罐子?”芮薏疑惑,“還有彆的嗎?”
宋念安搖搖頭,“聽不出來了。”
芮薏出來沒拿對講機,直接打了個電話給孟沛霖,那邊估計不太忙,秒接,“怎麼了?”
“你有個快件。”芮薏再好奇,也從沒拆過他東西。
孟沛霖沒在意,“你拆了。”
“你確定啊。”可能是孟沛霖語氣太淡定,反倒搞得有小心思的芮薏心虛了。
電話那頭傳來磁沉的一聲低笑,繾綣磨耳,“我有什麼好不確定的,乖,自己拆了。”
“哦,那我拆快件了。”芮薏剛想掛電話,就想到說,“還有傅聽言的,你倆的在一起,一起拆了沒關係嗎?要不要問一下他。”
那頭緊接著傳來孟沛霖潦草問話傅聽言的聲音,興許傅聽言是在忙,壓根就沒太搭理,直接一句“隨她”就把孟沛霖喊去做事了。
電話很快掛斷。
得到許可的宋念安和芮薏對視了眼,兩個人莫名其妙的儀式感,拿著剪刀就給拆了快件,隻是沒想,裡頭的確是個鐵罐子,裝曲奇餅乾的那種。
再一打開,不是曲奇,而是裡側有隔起的兩道夾層,亂七八糟的折疊白紙鋪著每層地麵,上麵to傅聽言的是以前流行的某款mp4,而下麵to孟沛霖的是好多封五顏六色的情書一樣的東西。
最下麵還有一個黑色信封。
芮薏拿出來看了,才發現來自一個她和宋念安誰都沒想到的名字,宋弈洲,寄出地址歸屬陸軍軍區。
[兄弟,最近清理邊疆這塊辦公室意外發現的,碰巧你們維和部隊寄件我就給你們快遞過去了,就當我給你們這平淡日子搞點有意思的。
傅聽言,聽說你有主了,那那些藏頭詩我都給你處理了啊,剩下一個你家小孩兒的mp4,歸你。
孟沛霖,你這狗人有沒有主我怎麼都不確定啊,軍區八卦傳得滿天飛,你什麼情況?這些小姑娘的小作文我給你留著了,指不定有用,你自己留著消遣看看也行。
哦對了,你們回來記得聯係我,我最近閉關,到時候出關組織一場派對放鬆放鬆,懂的,老規矩。
行,沒彆的要說,就這樣。
——宋弈洲]
寄出時間顯示是他們從訓練地回溪安沒兩天。
那說明,當時的宋弈洲已經開始閉關,根本不知道他們感情的進展。而從軍區寄出的快件本來挺快就能抵達阿耶於,但從邊疆走的話,路程就不一樣了。
宋念安都沒來得及讀完,就已經感覺到芮薏繃緊到岌待爆發的情緒。
果然,“啪”的一聲給信甩桌上,下麵壓著的粉色信封,芮薏一封接一封拆開,上麵小作文開頭接二連三都是很經典的——
[沛霖哥哥,我剛剛收到了兩個驚喜誒!喜羊羊的爸爸叫智羊羊!歡樂頌的作曲是貝多芬!你是不是也很驚喜呢!]
[沛霖哥哥,我好像都不太懂,喜鵲喝可樂居然會變烏鴉,歡迎光臨說多居然也會變成謝謝惠顧,你有沒有聽完也笑了呢?]
[沛霖哥哥,我今天有點難過,愛情的真諦是什麼,你能教教我嘛?]
如出一轍的藏頭詩,都是網上那種精選圖片裡的內容,芮薏看得臉色繃緊發臭,整個人火氣頓時就上來了。
都說兄弟都有有難同當一起扛的道理。
好死不死的,宋念安翻開最後那兩封,原以為還是給孟沛霖的,沒想到還能是意外混在孟沛霖情書堆裡的傅聽言的。
這把火一著居然著到自己家門口了。
哈!這措辭更可笑了!
[聽言,我喜歡春天,因為櫻花偷吻過你,是我喜歡的顏色。]
[聽言,愛你的每一天都是甜的。]
宋念安:“......”
她一把抓起那個mp4,打開之後,裡麵果然是她以前給傅聽言錄過的話,太諷刺了,宋念安氣得手抖,胸腔被火氣裹挾著起伏。
然而,那兩個當事人,這會忙完了還閒著心思在辦公室插科打諢。
傅聽言後靠在椅背上,含笑道:“沒見你求婚,戒指倒是買的快。”
孟沛霖閉著眼,淡淡笑說:“感覺是時候了,想在國內給薏薏一個家。”
傅聽言笑他:“以前不是都芮薏芮薏的喊,現在這麼肉麻了?還不如你高中啊。”
“我高中?”孟沛霖睜眼,挑著眉梢看他,“什麼情況?”
“不記得了?”傅聽言旁觀者清,可記得清清楚楚,三個人都是溪安一中畢業的,孟沛霖高一,芮薏高二,傅聽言高三。
他提醒他說:“就芮薏還是你學姐那會,成天追在你身後跑,就連社團也非要找我去拉你,新人會你被她灌醉了之後被套話,喊了她那個——”
“薏薏”這個稱呼,傅聽言不方便叫。
不過孟沛霖聽懂了。
“還真有這事?”孟沛霖笑意更深,“我以為她唬我的。”
傅聽言輕嘖了聲:“所以說,喝醉了小心承諾,‘以後會對她好’可是你說的。”
孟沛霖難以置信地指著自己,“我?”
傅聽言不置可否,還雲淡風輕地火上澆油,“還偷了人初吻,不是你是誰?”
孟沛霖懵了:“......”
“你怎麼知道......?”
傅聽言抬著下巴瞧他一眼,隻能笑笑。
算算時間,傅聽言高三臨近高考那會,正好是剛認識宋念安的時間點,小孩兒還挺有脾氣,自從西院寺那次見麵之後,說不和他玩就不和他玩。
碰巧宋芷青有給宋念安報興趣班,晚上九點下課,臨近溪安一中。
傅聽言是走讀,所以平時放學就會順便去培訓班把小孩兒撈回家。
偏偏那晚學校會考結束,晚上放假不上晚自習,話劇社高一到高三的成員由傅聽言總組織,芮薏副組織,一起出去吃頓飯。
像孟沛霖這樣的直男好學生按道理來說根本不可能會參加社團,更何況是定期要參加表演的話劇社。
偏偏芮薏看中了他那張好看臉蛋,追在他後麵,晨操,課間,吃飯,下課,澡堂,能找到他人的地方,她都有本事找到。
連帶著,傅聽言也經常被她堵。
好不容易把孟沛霖坑蒙拐騙進話劇社,芮薏就收斂不住她那點小心思。
拜托傅聽言給她創造機會是常事。
但傅聽言怎麼都沒想到,自己不過去加菜的功夫,芮薏就能把孟沛霖堵在餐廳二層的露台,漂亮大小姐的淺眸在酒意下漾滿嬌俏笑意,小心翼翼地牽住他,“孟沛霖,你喜不喜歡我啊。”
孟沛霖剛想收回手,卻聽芮薏甜笑道:“可我好喜歡你啊。”
她醉到站不穩,身子往前一傾,就窩進他滾燙炙熱的懷中,低笑著呢喃重複:“你好好看,我好喜歡你。”
前十幾年,孟沛霖從沒和異性有過這麼近的接觸。
現在芮薏這麼大膽地趴在他身上,莫名的癢感在炙燙血液中蔓延,他想像平時那樣拉開她,卻很奇怪地使不出勁,“學姐,你喝醉了。”
“是啊......”芮薏微啞地低聲:“我醉了,所以——”
她突然仰起頸,笑眼微彎地看他,“你能不能讓我親一下啊。”
還沒等孟沛霖反應,芮薏就主動墊腳,溫熱的唇觸碰而上,帶著青春時期的滾燙,食髓知味一擁而上。
那種綿延至久的喜歡,大家都說芮薏苦苦倒追了孟沛霖整整十幾年,卻隻有傅聽言知道,芮薏心思不定,前麵的喜歡或許有真,但不夠踏實。
而他們這段感情,最先喜歡上的那方,是孟沛霖。
不然,他這麼一個脾氣衝的,生人勿近的性格,怎麼可能容忍芮薏那晚及至之後更加得寸進尺的靠近。
眼見著這會孟沛霖的表情越匪夷所思,傅聽言越是忍不住,笑了。
隻是傅聽言怎麼都沒想到,他八卦吃完了,自家小孩兒跑沒了。
汪珈成那邊都通知去吃燒烤,宋念安那邊還是聯係不上。
醫療隊的人基本都已經去了食堂,傅聽言明確宋念安不在之後,隻好再去一趟宿舍區。
正好走到樓下,宋念安下樓了。
她一抬頭看到傅聽言,眼都沒眨一下,冷著臉轉身又是上樓。
傅聽言:“?”
整棟樓明明已經熄了燈,他剛想往裡走,杵在門口的安全員就攔在他麵前,“傅隊,這裡是女宿舍。”
“行。”傅聽言也不惹麻煩,便在樓下等她。
但怎麼都沒想,宋念安會從後門走,任由傅聽言在外麵站了半小時,而後接到汪珈成在對講機裡說的話,才知道宋念安已經到食堂好一會了。
這發展,傅聽言壓根不知道出什麼問題了。
一整晚,不僅宋念安沒理他,芮薏也沒搭理孟沛霖,像是生硬劃出了一道三八線,宋念安吃完飯就走了,傅聽言被一群人圍著,一沒注意就讓他給溜了。
那晚吃完飯,傅聽言和孟沛霖被緊急叫回開會。
兩個人開完會都是懵的,不是因為任務多困難,而是宋念安和芮薏都早早洗完澡,女宿舍區他們進不去,找人還不出來。
像是統一作戰。
接下來幾天都是這樣。
終於,傅聽言不爽了,一天結束工作就去宿舍區找人。
又是那個安全員,“傅隊,這裡是女宿舍區。”
傅聽言一直以來都是脾氣很好的,但他能忍的脾性在宋念安這逐漸變味,無論如何都不能生隔夜氣,這都幾天了?
不明白狀況的傅聽言臉色不太好,心中彌漫著宋念安不理自己的焦灼,煩躁,“我是隊長,現在要進去找宋醫生。”
安全員被傅聽言嚴峻的表情震懾到了,以為大概率是出什麼事了,一個退後便說:“宋醫生在東區b33。”
“好。”傅聽言緩了呼吸,應。
因為醫療隊下午要去查診房,所以宋念安和芮薏那邊聯係好工作後,就準備出門了。隻是沒想,一出門就是越靠越近的傅聽言。
就此,宋念安出去的唯一路徑被他擋住。
可能是接連生了幾天悶氣,宋念安自己都覺得心裡堵得慌,這會沒什麼脾氣,也還是消不去冷臉,“讓開。”
傅聽言垂眸看她,麵不改色,察覺不出情緒。
不過在幾秒後,他能明顯感知到宋念安的火氣已經沒前幾天旺了,倏地笑了:“宋醫生很忙?”
宋念安隻盯著他,沒出搭理的話。
傅聽言倒是沒急著求和,靠近一步,低聲問:“怎麼了?”
宋念安雖然在愛情裡的占有欲不算強,但看到那種話是其他異性給自己男朋友寫的,還是最近一段時間落筆,就有說不出的膈應。
宋念安不看他,也不吭聲。
整個人就像是糾結的矛盾體,第一次這麼不開心,卻知道不該怪傅聽言。
傅聽言微俯下身,落至平視的角度看她,低沉的嗓音伴著溫柔:“念念,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宋念安一聽他這麼問就委屈的不行,但還是擰巴著說:“你是傻的嗎,沒感覺出我這兩天不想見你?”
下一瞬,傅聽言扣住她的手腕,朝自己身前一把扯近。
宋念安感受著鋪天蓋地逼近的熱息,思緒一亂,隻聽他笑意繾綣地問:“所以,躲我什麼?”
低磁的嗓音覆壓而下,裹挾幾分玩味,“都躲這麼久了,躲夠了麼?”
傅聽言越是這樣,宋念安越氣,想都沒想,直接一拳砸在他身上,“傅聽言你故意的!你就是故意的!”
越說越委屈,幾天積壓的難受洶湧漫山,她鼻尖一酸,眼眶就紅了,氣得結巴:“你,你招蜂引蝶!”
傅聽言哭笑不得,但因為見到宋念安的熟悉樣而心中踏實不少。
他伸手就把她摟進懷裡,手緩緩又輕慢地摩挲著她的腦袋,任由她撒氣地說他,半天都沒回一句嘴,隻是在她罵完了,眼淚在他衣服上擦乾淨了,才無奈低聲:“我什麼時候招蜂引蝶了?”
宋念安原先話都到嘴邊了,但傅聽言態度這麼好,她一下子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再鬨似乎很像是她蠻不講理。
宋念安搖搖頭,還在芮薏所說的算賬和不算賬裡猶豫。
暫時隻能保持冷靜,“我沒事了,你先鬆開我。”
正當傅聽言想再說什麼,旁邊突然傳來腳步聲,還有芮薏和孟沛霖爭鋒相對,又驚人相似的冒火對話。
“芮薏,你又躲我什麼?”
“孟沛霖,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在躲你了?”
“我兩隻眼睛。”
“你屁,給我走開。”
宋念安:“......”
傅聽言:“......”
芮薏一走上台階就看到宋念安和傅聽言。
正好,她原先不耐煩的表情瞬間變得頗有意味。
“小念安,信。”似乎到了當麵對峙的時間。
宋念安原先都不打算追究,但被芮薏一拉,就從傅聽言懷裡到了房間,也不知道在裡麵窸窸窣窣聊什麼,再一次把兩個男人晾在外麵。
傅聽言和孟沛霖很有默契地對視了眼,異口同聲:“你怎麼也跑這來了?”
緊接著,又是異口同聲:“我怎麼就不能跑這來?”
傅聽言:“......”
孟沛霖:“......”
兩個大男人很彆扭地都彆過臉,沒再對話。
不過他們這麼多年下來,還是很有默契地有了不好的預感。
最後還是傅聽言先出的聲:“你家的和你鬨什麼彆扭?”
孟沛霖頭疼道:“不知道。”
他說完,下意識看向他,“那你家的呢?”
傅聽言也窩心,“不知道。”
成,果然一比一平。
很快,芮薏和宋念安走了出來,兩個人手上都拿著信,但很明顯,芮薏手上的是宋念安手上的好幾倍。
孟沛霖看芮薏那點緩和的臉色,還以為是情緒平息了,揚眉舒坦了些:“手上拿的什麼?”
芮薏沉著臉,見他手已經要牽上來,一把甩開,“先彆碰我。”
孟沛霖愣了下,很聽話,收回手,卻還是沒耐得住,好說話地喊她:“薏薏。”
芮薏皮笑肉不笑地眯了下眼,算起賬:“沛霖哥哥,我今天有點難過,愛情的真諦是什麼,你能教教我嘛?”
孟沛霖腦子靈活地一秒就聽出了藏頭詩,瞟了眼旁邊傅聽言和宋念安那邊的焦灼,表情更大程度地緩下:“大白天的,態度端正點。”
然而,芮薏隻注意到了那點笑,這男人簡直在她火點上不斷摩擦。
“很好笑嗎?”芮薏把信拍在他身上,一把給他掐在手臂上,“好笑,你有本事給我多念幾遍啊,孟沛霖,我說我之前冷屁股貼你,你怎麼沒半點反應呢,合著身邊有甜妹,你怎麼這麼有意思呢。”
孟沛霖忍痛倒吸涼氣。
他低頭一看信,瞬間懂了,剛想找旁邊的傅聽言幫助,就聽到宋念安不鹹不淡地說:“聽言,我喜歡春天,因為櫻花偷吻過你,是我喜歡的顏色。聽言,愛你的每一天都是甜的。所以聽言哥哥,你愛不愛我啊。”
傅聽言:“......”
孟沛霖:“......”
傅聽言聽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還以為宋念安這又是被芮薏帶的,眉眼儘是無奈,“念念,正......正常點。”
宋念安收斂剛才那點動搖,擦乾眼睛之後,散漫一笑:“傅隊,你不慌你結巴什麼啊。”
傅聽言表麵是雲淡風輕的,但心裡已經裝了漏鬥了。
他深吸了口氣,下意識看旁邊戰戰兢兢的孟沛霖,淡定道:“這個,我能解釋。”
“嗯?”宋念安突然感興趣了,“那你解釋一下,我聽聽。”
傅聽言輕描淡寫地瞥了眼紙上的字跡,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這封信,是孟沛霖寫給我的。”
孟沛霖:“?????”
我去你大爺的。
傅聽言繼續在說:“不信,你可以去對比字跡,那封信我有印象,就是出自他手。”
孟沛霖呼吸紊亂了。
宋念安和芮薏的目光隨即跟針一樣紮在孟沛霖身上,“你寫的?”
是孟沛霖的字跡沒錯,那還不是因為:“小姑娘給寫的信,不小心給我潑濕了,我就給他抄了份出來。”
想到剛才傅聽言坑自己,孟沛霖默了幾秒,說:“不然我怕他不爽,會給我加壓訓練。”
傅聽言:“?”
“我什麼時候——”
這話還沒說完,宋念安就明白邏輯了,盯向傅聽言,“所以還是寫給你的。”
其實這並沒什麼,宋念安知道傅聽言長得好,成績好,到工作之後又是一等一的精英,有人喜歡很正常,但她不開心的點在,“你說沒人喜歡你也就算了,我給你錄音的mp4你都找不到了,對吧。”
傅聽言沒說話,那是他故意留在邊疆軍區的,之後有用,所以還專門放在櫃子裡了。
能找到還給寄來的人......宋弈洲!
殊不知,這會在邊疆軍區的宋弈洲接連又打了好幾個噴嚏之後,一旁的士兵見他抽空了餐巾紙,隨即又給他開了一盒,“宋隊,你這感冒著實有點嚴重啊,這都多少天了,怎麼越來越嚴重啊。”
宋弈洲也不知道,頭疼得不行,“前兩天還以為是有人在罵我,沒想到真的是感冒了。”
士兵說:“那是得多休息了。”
“哦對了,”宋弈洲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寄給維和部隊的快件應該要到了吧,記得檢查一下。”
他一想到傅聽言和孟沛霖收到自己送出的禮物,應該會驚喜吧。
隻是沒想,“驚喜”會就此變成驚嚇。
最後的解決方法,傅聽言很敏銳地捕捉到眼前兩個怒火燃燒的人,拿出很好哄人的方法:“我抄。”
宋念安懵:“?”
芮薏倒是一下就聽懂了。
她瞟了眼一頭霧水的孟沛霖,臉上瞬間劃過頗有意味的笑,“好啊,既然願意抄的話,那就孟沛霖一起吧。”
孟沛霖:“?”
芮薏輕輕地拍了下孟沛霖手裡的信,秒變溫柔臉地柔和道:“孟副隊,老規矩一百遍,我知道你很講真心實意的。”
孟沛霖:“......”
最後的結果,就是兩個男人按照老規矩抄寫內容。
不過還好的是,傅聽言隻有兩封,沒一會就抄了一半了,見宋念安和芮薏在外麵聊天,還有閒工夫笑孟沛霖:“孟副隊,你這討人喜歡程度有點厲害啊。”
“彆說了。”孟沛霖抄得臉都黑了,**怎麼都是三四句起步的藏頭詩,不僅屁話多,還字數多,落筆飄著飄著就暴躁了,“這些個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這算是孟沛霖最能認識到錯誤的一天。
所以他以前壓根不管的情書,就不該出現在他麵前。
反倒是工作完過來的宋念安和芮薏沒打擾他們,站在外麵。
芮薏看到孟沛霖就算沒看見她,也還是不停歇地奮筆疾書,是自高中之後再沒見過的場景,不由自主地已經消氣了,盯著他,唇角微微上揚。
但於傅聽言,這是宋念安第一次看到他這麼用功的模樣。
難免想到以前上學,已經上到軍校的傅聽言每次回家都盯著她寫作業,寫完才能出去玩的場景。
宋念安沒忍住,“噗嗤”笑了出聲。
芮薏含笑轉頭看她,“看到傅聽言就能這麼開心?”
宋念安點頭,“如果沒有那身軍裝,就感覺好像看到了哥哥以前寫作業的樣子。”
芮薏默了幾秒,笑意更深,“那小念安,想不想再聽個秘密?”
“什麼?”宋念安好奇。
芮薏朝她勾了勾手,等到她湊近,才小聲說:“溪安一中百年校慶,那棵桃花樹上,傅聽言掛的是你和他的名字。”
宋念安震驚了,一下後退,眼睛漂亮而弧度微挑,“真的?”
芮薏手搭在後麵欄杆,理所當然,“這還能騙你?”
“可是溪安一中百年校慶不是三年前的事?”宋念安畢業兩年後,二十那年的百年校慶,正好掐點掐在傅聽言出發執行秘密任務之前,他們一起過去的。
芮薏輕敲了下她腦袋,“所以啊,知道那天傅聽言為什麼要支開你了嗎?”
宋念安沒應聲,隻是怔在原地,望著傅聽言。
那天的畫麵,即便過了這麼久了,也依舊曆曆在目。
那時候的芮薏還沒追上孟沛霖,而她和孟沛霖也不太熟,隻是曾經碰巧見過幾次。所以原先約著一起的,後來變成了傅聽言帶她先回去。
作為傑出校友,宋念安是在台下親眼看著傅聽言站在台上,做完的演講。
那時晦明不清的關係,宋念安就算身邊有芮薏在幫她,也還是不清楚她和傅聽言能不能走到理想的那一步。
理想,如同現在;不理想,便是再不濟的兄妹關係。
他一旦有了對象,也就代表著她除了妹妹這個身份,便要淡出他的生活。
宋念安知道溪安一中有出了名的情人穀,情人穀中樹木眾多,唯有那棵名為“喜歡”的桃花樹纏繞絲帶,掛滿了很多從溪安一中走出去的情侶的名字。
但溪安一中有個規定,是不到畢業不能掛名字。
宋念安原先很多次衝動,試想著那棵桃花樹這麼靈驗,她悄悄地掛一次她和傅聽言的名字,會不會能有更大的機會暗戀成真。
但高考畢業,是她和傅聽言鬨得最不愉快的時間段,也就略過這件事。
再一次想掛,就是溪安一中的百年校慶。
但偏偏那天,傅聽言怎麼說都不讓宋念安一個人去情人穀,說是雨天時間晚了,讓芮薏先帶她到學校外的咖啡廳等著,等他交流完出去會接她。
宋念安沒想到,傅聽言前腳把她支走,後腳就自己去掛了那道絲帶。
想到這裡,突然說不出的酸澀,因為誰都想不到後麵三年傅聽言的臥底任務會危險成那樣,他是阿耶於這片地域最合適的人選,也是精英中的精英,必定派出的會是他。
宋念安現在看著傅聽言,心房一點一點,不受控製地塌陷下去。
原以為敞開心懷,義無反顧把對方先裝進心裡的人,是她;但沒想到的是,先一步任由她跌進心窩的人,會是他。
宋念安越想,眼眶越是發熱,知道自己這樣再盯著傅聽言看,會失態,索性轉身,眺望遠處的冥冥昏暗下去的光線,觸動蓄勢洶湧而來,將她包裹。
沒過多久,孟沛霖拿著“作業”出來哄芮薏了。
芮薏看他態度誠懇,就好說話地邊拉著他往外走,邊檢查他的成果。
兩個人一來一往的對話,好像之前那點矛盾完全不作數,煙消雲散。
傅聽言有注意到宋念安背對自己,一動不動站在外麵,以為她心裡還窩著氣,畢竟按照宋念安的脾性,如果今天沒有芮薏激她的這一出,要把這事掀了還需要點消化時間。
傅聽言沒拿自己抄的東西,而是徑直走出去,繞到宋念安身後。
風過發梢,帶來了清冽又熟悉的氣息。
宋念安沒轉身,但唇間已經先一步彎了起來,“哥哥,你乾嘛?”
傅聽言故意站在她身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俯身,雙臂輕輕環住她,“不知道我家這個小朋友還有多少氣,所以需要小心翼翼。”
原以為宋念安會像往常那樣哼氣反駁他。
但宋念安隻是一個轉身,手抱住他腰,就埋頭朝他身前考去,臉頰輕貼在他的衣邊,感受著衣衫浸透的熨燙感,她心窩越發的暖。
“傅聽言。”
“嗯?”
“怎麼我說什麼你做什麼啊。”宋念安原先還有點繃的情緒,在這句話之後,忽地鬆散,她抬起腦袋,愣愣地看著他,忽地唇角淺勾,指尖輕輕點在他喉結上,“你怎麼這麼好說話啊。”
傅聽言被她勾得喉結上下微滾,望向她的眸色,越深邃越溫柔,不經意說出的話便是哄:“因為你是我的念念,我的寶貝。”
那宋念安要說了:“我剛剛聽到了一件事。”
傅聽言吻了吻她眉眼,“什麼?”
“是你絕對猜不到的。”宋念安眯眼笑,微眨的眼裡儘是狡黠。
傅聽言很順應地附和:“說來聽聽。”
宋念安朝他招了招手。
傅聽言俯身而下,她便墊腳在他耳邊說:“你掛名字在桃花樹不讓我知道,那我也沒讓你知道,我去西院寺求了和你上上簽——”
“那個簽,叫天長地久。”
而那個寓為天長地久的答案,宋念安一個側身,蜻蜓點水的吻便落在他耳根,聽覺最柔軟的地方,有她送給他的情話。
兩人四目相撞,她在他懷裡,相視而笑。
作者有話要說:兩人信上的內容,都是我在微博看到的。
好吧,是有點土土的吼,表介意~
2("跌進你心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