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可以給永恒族厄域大地帶來末日，這是當初雷主都沒有做到的。

大天尊目光冰冷，提著陸隱降臨厄域大地，遙望黑暗母樹：“永恒，滾出來--”

陸隱就是一個提線木偶，在進入厄域大地前，他想讓大天尊把他放下，現在已經進入厄域大地，大天尊隨時可能與唯一真神動手，這時候他一句話不說，唯恐驚擾了大天尊。

唯一真神與大天尊應該激戰過很多次，但大天尊真的是第一次踏入厄域嗎？不可能，她很熟悉這裡。

“太鴻，你居然敢進來？”昔祖撕裂虛空，出現在大天尊身前。

大天尊看向昔祖，一句話未說，隨手一揮，鋪天蓋地的序列粒子山呼海嘯般轟向昔祖，這是純粹以序列規則壓人。

昔祖臉色一變，毫不猶豫後退。

大天尊冷冷瞥了她一眼，一步踏出，朝著黑色母樹而去。

後方，鬥勝天尊閃耀金色光芒，一棍子砸下，白影閃過，還是天狗，它認準鬥勝天尊了，隻要鬥勝天尊出現，它就上去挨打，反正打不死。

陸天一緊隨而至：“大天尊，放了小七。”

無論他怎麼追都追不上大天尊，眼看著大天尊踩碎虛空，朝著黑色母樹而去。

下方，中盤險而又險沒被踩死，但他的高塔也破碎了。

“大天尊。”陸天一大喊，眼前，昔祖劍鋒掠過，陸天一抬指點出，乓的一聲。

“天一之道？”昔祖驚訝：“你是初一的傳人？”

陸天一臉色難看，死盯著遠方，唯恐陸隱被大天尊弄死。

轉瞬間，大天尊踩碎了神殿，一步踏上黑色母樹。

陸隱呼吸急促，他從來沒有離黑色母樹這麼近過，眼前是流淌的神力瀑布，越接近，越有種讓他渴望的衝動，這流淌的神力瀑布，對他產生了很強力的誘惑，心臟處那個神色紅點都在震動。

他急忙壓下，不能被大天尊察覺。

大天尊注意力都在黑色母樹之上：“永恒，還不滾出來？”

說著，一步登天，來到黑色母樹之上，也就是雷主之前踏足之地，抬起手掌，一掌落下。

“太鴻，你竟然會來這裡。”唯一真神聲音傳出，自黑色母樹內伸出一隻手掌，與大天尊單掌對撞。

轟的一聲，虛空爆裂，橫向切割開，令整個厄域上空都被一分為二，天地被斷了。

大天尊收回手：“陸家的小東西讓我沒辦法閉關，你也彆想好過。”

說完，將陸隱提起來：“你不是想看看永恒族到底有什麼嗎？自己看。”

黑色母樹原本擋住四周的樹枝被斷開一截，透過那斷開的樹枝，陸隱望著遠方，瞳孔陡縮，臉上充滿了不可置信，有種五雷轟頂的錯覺，怎麼--可能？

自踏上修煉之路，陸隱遇到過不少足以讓他震撼的事，但眼前出現的畫麵，依然讓他難以相信。

他看到了什麼？

他看到了一片陸地，相隔遙遠，大陸之上存在永恒國度，天穹之上存在星門，那是另一片厄域。

再換個方向，他同樣看到了一片陸地，再換個方向，雖然被母樹樹枝遮擋，但陸隱很確定，也有一片陸地。

一片又一片陸地，與這厄域大地一樣，環繞於黑色母樹之外。

這種場景，讓陸隱想到了始空間鼎盛輝煌的天上宗時代，想到了環繞母樹而存在的六片大陸，一模一樣。

天上宗有母樹，永恒族有黑色母樹，天上宗有六片大陸，永恒族應該也有六片大陸，天上宗有三界六道，永恒族呢？按照這個推測，永恒族或許也有類似三界六道的存在，那七神天是怎麼回事？

陸隱腦子一片渾濁，一瞬間產生太多的想法。

這時，一抹白光閃過，令陸隱遍體生寒，大天尊抬手，屈指輕彈，眼前突兀出現一枚箭矢，直刺陸隱，陸隱根本沒看清，若非大天尊忽然出手，以指彈開箭矢，他就被一箭穿喉。

箭矢之上，序列粒子崩潰。

大天尊低頭看向黑色母樹：“這片厄域已經被看清，接下來就輪到七神天一個個死，這陸家的小東西天賦奇絕，偏偏還有一顆狠辣城府的心，我倒要看看你引以為傲的三擎六昊，在這小東西算計下會怎麼死。”

“你太高看他了，若非有用，他早就死了。”

“我也想弄死他，但更想看他惡心你。”

厄域大地，一道道光束出現，接天連地，這種場景陸隱見過數次，永恒族又請來外援了。

光束之內，虛空開裂，一道熟悉的身影擠出，赫然是噬星，龐大的身體遮蔽上空。

相鄰的光束內走出了一個有著人類外形，卻沒有五官，整個身體流淌著類似水銀色澤的生物。

一個又一個古怪的生物走出，都是永恒族外援。

最上空，走出了星蟾。

“永恒，這次又讓我幫你趕走什麼惡客？咦，太鴻？”星蟾瞪大眼睛望著黑色母樹上。

大天尊看向天空：“你什麼時候專門跟永恒族合作了？”

“無本生財我最愛，隻認錢來情不在，太鴻，你付得起代價，我現在就跟你打永恒。”星蟾晃了晃草帽洋洋得意。

“星蟾，做生意也要講誠信。”唯一真神聲音傳出。

星蟾苦惱：“也對，永恒族先付出了代價，太鴻，那就對不起了。”

大天尊目光冰冷，提著陸隱，朝著無邊戰場方向而去：“打進來一次你就請一次外援，永恒，我看你有多少代價可以付。”

“我看你這片厄域，能撐到幾時。”

沒有人阻止大天尊離去，包括星蟾。

隨著大天尊離去，鬥勝天尊，陸天一也都相繼離去。

厄域安靜了，隻有星蟾的聲音帶著幸災樂禍：“永恒，惡客走了，雖然沒動手，但你不會賴賬吧。”

“太鴻此來並非一戰，而是帶陸家的小家夥看清我永恒族，她，變了。”

…

無邊戰場，厄域入口。

陸隱被大天尊扔下，身體扭轉，穩穩落在大地之上，腳下踩著的大地混雜著血水，刺鼻的氣味傳來。

高空，大天尊俯視：“看清了？”

鬥勝天尊，陸天一到來。

“小七。”陸天一喊了一聲，急忙來到陸隱身旁。

陸隱道：“老祖，我沒事。”

陸天一鬆口氣：“那就好。”他發現陸隱神色不對，有些驚魂未定的樣子，皺眉：“怎麼了？小七。”

大天尊聲音落下：“我問你，看清了嗎？”

陸天一抬頭看向大天尊：“有什麼事衝我們來，大天尊，我陸家隨時接著。”

“看清了嗎？”大天尊第三次發問。

陸隱緩緩抬頭，看向大天尊，哪怕無法直視，他的目光也不曾退縮：“看清了。”

“是你想知道的嗎？”

“是。”

“你的狂妄，可還在？”大天尊問，聲音響徹天地，令這片大地，無數屍王靜止，不敢動彈，令遠處的鬥勝天尊收斂金色光芒。

陸隱沉默，靜靜望向大天尊。

“絕對的實力差距，天與地的鴻溝，你不過是一介凡人，就算成為始空間之主又如何，就算修煉到祖境，又如何，就算讓你得到整個六方會，又如何，永遠填不滿那道鴻溝，區區的你，算得了什麼？你憑什麼劍指永恒族？憑什麼自認可以掌控一切，你所做的，不過是小聰明，僅此而已。”

“大天尊。”陸天一怒喝。

“我不欠陸家什麼，區區一個陸家，彌補不了什麼，有舍才有得，陸源都不知道如今的永恒族變成這樣，你陸家的目光永遠局限在始空間，你們憑什麼以為可以保護人類。”

“目前你們所看到的，影響的一切力量，都無法彌補這份差距。”

陸天一震撼，看向陸隱，他們到底看到了什麼？

陸隱開口：“這就是你渡苦厄的原因？”

大天尊目光冷漠：“唯有渡過苦厄，成為宇宙至強，才可橫掃一切，螻蟻再多，也不過是一念間，你會在乎多少凡人對你出刀嗎？”

“我願意，可以滅了一方時空，哪怕這方時空，儘皆祖境。”

“絕對的實力差距彌補不了，就站在更高的層次上，現在，你看明白了？”

陸隱鬆開手指，心中，仿佛泄了口氣，整個人輕鬆了下來：“我明白了。”

“終歸，要讓你們認清自己是螻蟻。”大天尊不屑。

陸天一擔憂，他不知道陸隱看到了什麼，雖沒有生命危險，但如果心誌崩潰，比死亡更殘忍，到底他看到了什麼？

遠處，鬥勝天尊呼出口氣，人，看到希望，就有拚搏的勇氣，哪怕看不到希望，看到儘頭，蠢一點的同樣敢拚搏，但如果連儘頭都看不到，如何拚搏？

他們自以為與永恒族旗鼓相當，彼此消耗在無邊戰場，有勝有負，但其實，這些都是永恒族願意讓人類看到的，隻要他們願意，可以隨時收回，隨時毀滅。

人類，就像站在懸崖峭壁之上，再怎麼想爬上去，卻連儘頭都看不到，那份絕望足以發瘋。

即便他都迷惘過，頹廢過，永恒族的真相不是什麼人都能接受的，何況是這個連祖境都達不到的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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