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銘進入道路一邊的密林中,用羊脂玉鐵刀挖了個深坑,將巴掌大的碎布片埋了進去。
“怕惹出麻煩?”劉老頭問道。
秦銘點頭,將獵到的一隻野兔也扔進坑中。
黑霧化作的青年男子陰冷,冰寒無比,給他非常不好的感覺,麵對其隨身攜帶的唯一物品,應慎重一些。
兩人在銀藤鎮吃了一頓熱氣騰騰的早點,在街上又轉了半個時辰,這才向著約好的那戶人家走去。
吳家的宅子不算小,但已儘顯破敗之色,大門上紅漆脫落,銅環沒有光澤。
“老吳開門!”劉老頭拍打門環。
“來了。”一名老者出現,將兩人請進家中。
庭院很大,但已不複往昔的氣派,鋪路的青石有些已開裂,而一大片花圃早已改為菜地,假山上爬滿乾枯的葫蘆藤。
吳家祖上闊綽過,現在沒落了,這裡足有四重院落,但房屋年久失修,儘顯陳舊,甚至給人荒涼感。
若非如此,估計他們也不會答應拿出祖傳的秘冊給外人看。
老吳的身體僅新生過一次,早已沒有什麼高門大戶的架子,和普通的老人差不多。
吳家沒有什麼傭人,家裡一個少年送來粗茶。
“老吳,咱也不說虛的了,你也知道我們的來意,開個價吧。”劉老頭直入主題,不想耽擱時間。
“說實話,我的心情很複雜。我吳家當年那麼風光,四代前還曾出現過一位五次新生的大高手,俯視這片地域,就更不要說祖上了。現在,我這也算是……崽賣爺田嗎?唉,細想的話,我心中愧疚無比。”老吳歎氣。
他看一了眼寬敞的客廳,曾經雕梁畫棟,現在桌角破損,粗大的柱子上鑲嵌的金絲銀線都消失了。
劉老頭喝了口茶水,道:“老吳啊,人要看開些,哪個姓氏沒輝煌過?想我劉家,若是追溯的話還是個皇族呢,我這龍子龍孫說過啥沒有?”
老吳道:“你那是什麼年代的破事,再說和你是一個‘劉’嗎?唉,我這幾天連睡覺都不安穩。”
“吳老伯,我們隻是借閱,保證不外傳。”秦銘很直接,掏出五枚晝金,放在破損的桌麵上。
這已經算是很有誠意,因為在這片偏遠之地,一枚晝金就能解決一家三口一年的溫飽問題。
“不夠。”老吳搖頭。
劉老頭道:“老吳你可彆太過分,我們隻是在這裡借閱一天而已,還保證不外傳,你真當這是一本天書?”
老吳歎道:“年輕時,我在赤霞城登上明月樓,一晚上就花費兩枚晝金。”
劉老頭頓時樂了,道:“還提當年,小心被你老伴聽到!”
秦銘總算明白了,為什麼吳家敗落的這麼快,老吳年輕時似乎十分瀟灑,相當舍得花錢。
他沒說話,又向桌麵上放了兩枚晝金。
劉老頭歎道:“老吳,我和小秦最近舍生忘死,殺了一些變異生物,又從大裂穀中撿了點破損的兵器,賣掉後家當全在這裡了,你彆剝削得太狠。”
老吳不說話,平靜地坐在那裡喝茶。
直到秦銘將晝金加到十五枚,老吳才歎氣:“不肖子孫為生活所累,迫不得已將秘冊給外人看。”
他從懷中取出一本獸皮書,很有年代感,放在桌子上後,他帶著悵然與衰頹之色走了出去。
秦銘手持獸皮書,神情無比專注,心神沉浸在當中,現在是一個敏感而又特殊的階段,他想儘快提升實力。
老吳沒糊弄人,這祖傳的秘冊是吳家前人的心血結晶,承載著某種強烈的情緒。
秦銘認真研讀,關於新生法的部分不能和帛書比,隻是有些參考意義。
很久後,他將獸皮書交給劉老頭,而後自己閉上眼睛,在那裡消化所得。
劉老頭也沒客氣,接過去後,一頁頁地仔細閱讀,和他自己從老巡山者那裡學到的東西對比與印證。
忽然,他有所覺,抬頭看向對麵,頓時不淡定了。
秦銘閉著眼睛坐在那裡,指端出現絲絲天光,鋒芒畢露。
劉老頭自認為學東西很快,天賦了得,可現在差點破防,他看到了什麼?秦銘這才上手而已,就練出書中記載的天光勁。
“您老人家在這裡慢慢看,反正花錢了,我回家去體悟。”秦銘起身。
劉老頭整個人都發木了,人和人真的不能比,他當初差點在赤霞城拜師,怎麼眼下天賦不夠看了?
“年輕人你這是要回去了?”院中老吳詫異,沒有想到秦銘這麼快就出來了,並向他告辭。
秦銘點頭,道:“嗯,這本書內容艱澀,且路數不適合我。”
老吳落寞的臉色終於好看了很多,露出笑容,走過來拍了拍秦銘的肩頭,道:“這很正常,我祖上留下的秘本無比深奧,不要說你僅觀閱了這麼短的時間,我研究了半輩子還沒有悟透呢。”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