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桐覺得這人真是厚臉皮,他當時怎麼有底氣在蔣碧蘭麵前擺架子的?明明唇下還蓄著髭須呢,這會子倒來假充年輕小夥子——當然他是年輕,可以古代人的平均壽命而論,決計不到“小男孩”的程度。當然,考慮到皇帝們個個都自以為壽與天齊,說他是個毛頭小子倒也不錯。鮮香的栗子已在炭火炙烤下爆開,夏桐趕緊執起火鉗,誰知那鉗子挨著暖爐久了,烘的滾熱,才一放上去便急忙縮手。“瞧瞧,都要當娘的人了,還莽莽撞撞!”劉璋嗔怪道,抓著她的手細細吹了吹,又放在口中輕吮。一股濡濕的暖意從指尖綿延而來,夏桐乍覺此刻的氣氛十分曖昧,臉上不禁微紅,“妾沒傷著,陛下不用擔心。”劉璋大概也覺得違背了平常鋼鐵直男人設,尷尬的鬆開手。夏桐平複完小鹿亂撞的心跳,就傳了幾個小太監進來,讓他們將埋在火中的栗子挖出。正吃得香甜,皇帝卻順勢從她懷中搶了兩把。夏桐睜著一雙呆萌的大眼睛。劉璋振振有詞的道:“天地君親師,有好東西孝敬朕是應該的。”夏桐:……覺得自己方才那樣動心真是個傻瓜。好在生板栗多的是,負責采購的安如海除了照顧禦膳房的開銷,還額外往她這裡送了十來斤。皇帝那兒反而沒有——可能因他素日不愛這些零嘴,安如海不敢自行其是。哪曉得皇帝不愛自己烤的,隻愛從彆人手裡搶的,男人果然都具有侵略的天性。考慮到皇帝是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小可憐,夏桐姑且不與他計較了。美美的飽餐了一頓油脂豐富的堅果,夏桐叫來綠豆麵子淨了手,方閒閒問皇帝道:“那鳳印還有催-情藥一案,陛下打算怎麼處置?”劉璋眸光沉沉,“你希望朕怎麼處置?”夏桐才不會傻到在這件事亂開口,彆說臨江王是蔣太後的心肝寶貝,她犯不著去得罪太後;再說,如今倒黴的是魏王妃與馮玉貞。她反正半點影響也沒有——多虧常青耳聰目明,及時識破魏王妃的計謀,還來了招以牙還牙,如今她撇得乾乾淨淨,就看魏王妃自己怎麼脫身了。劉璋輕輕看著她,“那常青你用著可還趁手?”何止趁手,夏桐一提起他便有誇不完的話,當初安如海隻說是隨手一挑,豈料竟是慧眼識珠,給她送了個大輔助,夏桐不得不再次感歎自己的好運氣。不過她對於常青雖然佩服,倒不像對平姑等人那般親近——和他臉上的麻子無關,隻是此人太過深沉了些,仿佛藏著無數秘密。夏桐這種一根筋的直腸子自然理解無能。劉璋看她臉上喜孜孜的模樣,也就打消了原本的念頭,“既然好,那你就繼續用著吧。”有他親自看著,想來不至於生出額外的麻煩。*蔣碧蘭滿宮裡胡搜一通,鳳印雖說找著了,可結果卻與夏桐無尤,不能不說是件憾事。至於魏氏自導自演還是被人賊贓陷害,如今時過境遷,蔣碧蘭也無從查證——她私心甚至覺得魏氏對鳳印垂涎已久,之前不是還攛掇臨江王去爭儲位麼,沒準魏氏老早就盼著做皇後的美夢。想到自己先前錯信此人,還對她說了許多推心置腹的體己話,蔣碧蘭便後悔不已,決定對魏氏敬而遠之。蔣太後因兩邊都是親戚,自然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拚命和稀泥。先是指責馮玉貞不該妄圖用迷香來爭寵,但念在尚未得逞,便隻禁足了事——這還是看在臨江王的麵子,不然若是嚴懲,隻怕劉放又會不管不顧地去幫她頂罪,蔣太後隻恨自己怎麼生了個蠢兒子,區區一個女人就將他迷得神魂顛倒,就這樣還想成就霸業呢。至於鳳印的蹊蹺,也被蔣太後一力承擔下來,說魏氏是無心將鳳印帶出,其實冤枉——至於那金印為何會無端跑到魏氏袖中,這話也隻好哄哄傻子。蔣太後雖然年邁,從前的精明尚未完全消退,自然看出魏氏是想一舉消滅夏桐與馮玉貞,就是手段實在太蠢,倒被人反將一軍。未免魏氏繼續魯莽惹禍,蔣太後將她趕出了宮,稱臨江王有自己這位母後親自照拂,她還是好好待在驛館就行了。魏氏著實氣恨,心道天底下的婆婆都一樣,個個隻曉得護短,現放著奸夫淫-婦不料理,倒把她這位正妻趕出門,天底下豈有這樣荒唐的事?她可不放心劉放跟馮玉貞單獨留在宮中,彆說是禁足,男人色心真正起來,哪是一堵圍牆能擋得住的?魏氏越想越覺不安,待要求蔣碧蘭幫忙在太後麵前說說情,誰知蔣碧蘭非但不應,還派人把她罵了一頓——雖說鳳印最後找著了,可蔣太後認為侄女保管不力,於是收了回去。往後蔣碧蘭想要用印,就得親自到太後宮中去請。儘管蔣碧蘭有自己的貴妃印,日常瑣事、發放月例這些都礙不著什麼,可是年節時的盛大祭典,包括每年開春後的春耕禮、親蠶禮,那就非用到皇後的鳳印不可。這就明晃晃的表示她權柄下移。蔣碧蘭恨透了魏王妃沒事找事,幫不了她爭寵不說,如今還害她成為滿皇宮的笑柄,蔣碧蘭不打魏氏一頓都算好的了,怎麼還肯去幫她?魏氏無法,隻得暫且忍氣吞聲,暗地將這些女人恨入骨子裡。馮玉貞就算了,尚在禁足之中,旁人也插不進手,夏婕妤可真真是個禍害,若不除了她,自己早晚會折在她手上。*關雎宮中,一行人齊齊圍坐著火爐取暖。李蜜望著夏桐沒事人的模樣,心裡著實佩服,之前隻覺得這人運氣好到異樣,如今看來還是頗有手段的——魏王妃想算計她算計不成,倒把自己賠了進去,不得不說這場戰役夏桐是大獲全勝。隻可憐馮玉貞遭了無妄之災,看到年末能不能放出來。李蜜歎道:“什麼催情香,我倒不信馮美人會做那種事。”她倒不是好心幫馮玉貞說話,隻是馮玉貞的美麗有目共睹,若連她都需要靠迷香爭寵,其他女人該怎麼活呀?夏桐笑了笑,不予置評,馮氏雖美,可皇帝卻是塊鐵打的頑石,不用點手段怎麼能成?至今她都不明白自己是如何攻略成功的,大概真是走狗屎運?嫻熟的剝了枚栗子放進嘴裡,夏桐說道:“不是有臨江王幫她攬罪麼?馮玉貞也算有福了。”若非如此,豈會是區區禁足這麼簡單?李蜜歎道:“我也沒想到臨江王竟是個癡情種子,難怪與陛下是親兄弟,果然一模一樣。”這話就有些吹捧夏桐的意味——李蜜看著她手中的栗子,十分眼饞,她自己空間雖然也種了些,可那是催熟了的,遠不及這種野生的小板栗來得香甜。聽說是西域某個小國的貢品,一年才產幾十斤,皇帝全送給了關雎宮。夏桐明明看到李蜜的臉色,卻根本不說分享的話,自顧自津津有味地吃獨食。李蜜好生鬱悶,心想這人可真小氣,自己先前送了她那麼多吃食,她也不曉得回報一二。當然,她從夏桐那裡也得了不少東西,可都是些珍珠寶石之類的死物——她就是眼饞這香噴噴的烤板栗嘛!王靜怡對吃食就不怎麼感興趣,她那靈泉水不但能治病,還能解饑,每天喝上一點,連飯都可以少吃些。她輕聲道:“臨江王還想去玉芙宮看馮姐姐呢,被太後娘娘罵了回去,說他自己的病都未好全,還惦記這些有的沒的……”夏桐笑眯眯道:“還好魏王妃不知道這事,否則定得氣到吐血。”她忽然起了個奇思妙想,為什麼不能讓魏王妃知道呢?以魏王妃的脾氣,必定會暴跳如雷,她備受冷落,丈夫卻還和姓馮的藕斷絲連,勾勾搭搭——這對她是多大的刺激呀!夏桐沉浸在這個主意裡,越想越覺得可行。及至王靜怡喚她,她才醒過神來,“你說什麼?”王靜怡無奈道:“姐姐,我是問你,為何不從太後手中將鳳印要過來呢?憑陛下對你的信任,隻要你去說,陛下肯定會答應的。”何況之前皇帝就有意讓夏桐跟德妃賢妃她們共同舉辦中秋家宴,可見早有讓夏桐協理六宮的打算,如今蔣碧蘭失勢,不正是個機會?當然王靜怡也並非白好心,她想著給夏桐找點事做,日後自然就沒工夫纏著皇帝了,而她也好趁虛而入。滿以為夏桐會大加讚賞,誰知對方的反應卻是平平淡淡,“我費那個勁做什麼?這大冷的天,寫字都嫌費勁,還協理六宮呢,這樣的苦差事誰愛乾誰敢去,我可不稀罕。”王靜怡:……這種胸無大誌的女人居然也能成為皇帝寵妃,當真匪夷所思。她懶得再坐下去了,拉著李蜜便起身,“時候不早,我和李姐姐先回去了,夏姐姐你也早些歇息吧。”李蜜還巴巴地望著那些烤板栗,她連一個都沒嘗到……好悲催。送走兩名稀客,夏桐愜意的抻了個懶腰,最近吃了睡睡了吃,整個人都快懶成豬了,有人來陪著走動說說話也好。奈何這兩個都不簡單,名義上又是她的競爭對手,夏桐每次都特意挑皇帝不在的時候接見她們,又在皇帝到來之前將二人送走,免得她倆有機可乘——誰還沒點小心機呢?夏桐也有。她不害人,可也不能被人利用了去,冤大頭可不是好當的。正要關上殿門好好睡一覺,誰知冰冷的黃銅門邊,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怯怯探出來。夏桐認得眼前的小豆丁,正是魏王妃的獨生子劉昀,生得圓頭圓腦,手腳都跟藕節似的,胖乎乎甚是可愛。他蹣跚著進門,似乎是被烤板栗的香味所吸引。夏桐看著那可愛的小碎步便忍俊不禁,走路都走不好,居然已經學會討食,不曉得魏王妃怎麼教孩子的。正要上前將他抱起,春蘭及時瞧見,一個箭步直衝過來,“娘娘,您懷著身孕,千萬小心!”親自將那小娃娃拎了起來摟在懷中——春蘭畢竟是做慣粗活的,這點重量不在話下。秋菊皺眉道:“魏王妃管不住丈夫就算了,怎麼連孩子也管不住?大冷的天還在外頭晃蕩。”春蘭歎息:“不就是希望借這個孩子幫她求情?太後娘娘看在她兒子的麵上,總會記起她的好處,原諒她從前的過錯。”又朝秋菊歎息,“稚子何辜,咱們討厭魏氏,又何必遷怒到孩子身上?何況娘娘也挺喜歡他呢。”夏桐確實喜歡小孩子,從小就盼著有個弟弟,會軟軟的笑著哄她開心,奈何上頭隻有兩個哥哥,一個成天隻會傻乎乎笑的大個子,另一個則沉悶得像一口鐘。如今夢想即將實現,夏桐想起腹中骨肉,難免移情到劉昀身上。何況劉昀也的確可愛,相貌繼承了臨江王和魏王妃的優點,翦水一般的眸,花瓣一樣嫩紅的小嘴,外加一個圓圓短短的鼻子,為他平添幾分稚氣。夏桐忍不住戳了戳他那嫩豆腐般的小臉,驚訝道:“好滑呀!”春蘭看著她這副模樣十分無語,“娘娘,咱們不該問問他從哪兒來的嗎?”一語提醒了夏桐,讓秋菊到門外轉悠一遭,卻連半個人影都沒瞧見。夏桐有些惱火起來,“太後娘娘的宮人不知怎麼照看孩子的,偌大一個禦花園,怎能放任他四處亂逛,若出了意外該如何是好?”春蘭覺得自家主子真是善良,不過這孩子確實討喜,就算是魏氏生的,也讓人難以生出惡感。夏桐享受了一會兒“含飴弄孫”的樂趣,便要讓人將劉昀送回寧壽宮去,免得蔣太後再怪她拐賣幼童。誰知小團子扯了扯她的衣角,細聲細氣道:“娘娘,我餓了。”正在長身體的年紀,動不動嚷餓也是常事,夏桐一時母性大發,決定奢侈的用烤板栗來招待這位小客人——方才她都沒舍得給李蜜等人品嘗呢!劉昀果然一見就喜歡起來,雖然牙齒還不怎麼鋒利,抱著又舔又啃,倒也饒有趣味。春蘭用手絹揩去他嘴邊口水,笑道:“娘娘,不如磨成漿再兌些牛乳,喂他喝正好。”夏桐覺得是個好主意,正好在劉昀身上試一試養兒的經驗,待要吩咐人辦去,劉昀卻抓著一枚剝開的栗子,高高舉起手道:“娘娘,你……你也吃。”小東西還曉得投桃報李,怪懂事的。夏桐揉了揉他柔軟的頭毛,正要謝過他的好意,可望見劉昀亮晶晶的眼珠,又不好意思拒絕,隻得輕輕湊過去。小團子舉著板栗正要放進她嘴裡,夏桐忽然聞到他袖中有股異樣的味道,並非尋常衣物的熏香,也非太後宮裡最愛點的檀香,而是另一種頗具衝擊性的、甚至有些刺鼻的氣味。夏桐感覺胃裡有些不舒服,當即命春蘭將劉昀放下,又吩咐秋菊,“去太醫院請顧大夫過來。”秋菊見她神情嚴肅,自然不敢馬虎。春蘭則為難道:“娘娘,咱們還要將他送回去麼?”夏桐看了眼那懵懵懂懂的小團子,當機立斷,“先扣下來,待查實清楚再說。”但願不是她想的那樣,否則,這魏氏的心思也太惡毒了,天底下豈有這樣的母親,連自己的孩子都舍得利用?雖說方才她隻沾染了一點點,可夏桐到底有些不放心,想了想,還是回寢殿將封存的靈泉水挖了兩小勺喝下去,以防萬一。顧明珠過來時,很明顯注意到滿屋人如臨大敵的模樣,心裡便知不好,可魏王妃已經走了,又是因為什麼?夏桐神情凝重,讓人將劉昀抱給她看,“顧大人,請驗一驗這孩子的衣裳。”顧明珠剪下一截衣袖,用不著怎麼費力便已查明成分,“娘娘,是麝香。”“果然如此。”夏桐冷笑,原本隻在宮鬥劇裡見過這玩意,沒想到還真有。顧明珠看起來亦後怕不已,“還好娘娘嗅到的不多,否則若小世子常常過來,娘娘腹中的龍胎定會受到侵害,甚至不保。”她鄭重施禮,“此事微臣定會如實稟報陛下,娘娘且寬心便是。”夏桐點頭,“有勞你了。”*皇帝比夏桐想象中來得更快,夏桐正端了碗撇去浮沫的熱牛奶慢慢飲著,誰知皇帝一陣風似的進來,將她嚇了一跳,乳白色的液體差點潑到床上去——那誤會就大發了。劉璋抓著她的肩膀左看右看,似乎生怕眼前是一具乾屍,“你沒事吧?”夏桐:……麝香沒讓她出事,皇帝這樣用力搖晃倒讓她骨頭都快散架了。但畢竟對方是一片好心,夏桐隻好弱弱的道:“妾很好,陛下您怎麼過來了?”劉璋麵容下沉,“朕一聽說你中了毒,就急忙趕來,生怕遲了一步。”中毒……顧明珠到底是怎麼措辭的,讓皇帝誤會如此之深?畢竟關心則亂,夏桐還是挺感動的,隻得好言好語同他解釋,其實沒多麼嚴重,大概是底下人危言聳聽。何況,她方才已經請顧明珠把過脈了,胎像平和,半點影響也沒受到。就算真中了麝香也不怕,有靈泉在,她可謂無往而不利。劉璋可不能就此作罷,冷著臉道:“劉昀呢?讓那小子過來。”夏桐看他要把氣撒在侄兒身上,忙道:“小孩子懂得什麼,陛下若因此遷怒,可不是大丈夫所為。”劉璋道:“他娘做出那種事,他怎麼有臉在你宮裡好吃好喝,這也不是正經人所為。”夏桐:……這邏輯聽起來無懈可擊,可您是不是忘了這娃才兩歲?正好寧壽宮的宮人奉命前來,要將小主子帶回去,誰知見皇帝也在,慌得六神無主,急忙屈身行禮。劉璋沒好氣道:“告訴太後,昀兒要在關雎宮住一段時日,是朕的意思,請母後不必牽掛。”那宮人待要再說,可見皇帝眉目冷得跟淬了冰似的,嚇得一陣哆嗦,連滾帶爬逃走。回去之後,蔣太後聽說人被關雎宮扣了下去,氣得要去找夏桐理論,這人愈發膽大包天了,想綁架來做人質麼?還是那宮人苦心勸道:“是陛下的吩咐,不關夏婕妤的事,陛下也說了,等問出想要的結果,自然會放世子爺離開。”蔣太後皺眉,“到底什麼事這樣神神叨叨的?”宮人附耳說了兩句。蔣太後一聽也是驚掉下巴,“真是麝香?”這是誰乾的好事,心眼也忒壞了,還敢利用她親孫子!幾乎頃刻之間,蔣太後便聯想到魏氏身上,除了她,沒人能這麼容易在劉昀身上做手腳,還是在蔣太後眼皮子底下。蔣太後便傳召魏氏進宮。魏氏才不肯來呢,照舊稱起了病。知道事發,她當然不敢來自投羅網,劉昀雖是她生的,可這段時間一直住在宮裡,不知見過多少位娘娘,要說有謀害皇嗣之嫌,蔣碧蘭蔣映月姊妹,德妃賢妃,乃至底下幾位修儀修媛都有嫌疑。隻要她咬死了不認,誰也彆想將罪名扣到她頭上。魏氏的算盤打得很好,奈何人算不如天算。劉昀被夏桐好吃好喝喂了兩天,就乖乖吐口了——那袖中的香料是娘親為他染上的。夏桐將剩下的半塊糕塞進小不點嘴裡,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朝春蘭笑道:“是個好孩子,可惜太誠實了點。以後本宮有了孩兒可不能像這般,撒謊也須撒得滴水不漏,哪能一點誘惑都受不住呢?”春蘭:……忽然為小主子的前途擔心起來。這回就用不著再含糊了,一列金甲衛光天化日衝進驛館,明晃晃地將魏氏逮捕歸案,讓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劉放聽說消息,吃力的從榻上爬起,要去見魏氏一麵,蔣太後忙按住他,“你糊塗了,這時候還管她做什麼?”劉放苦著臉道:“我總得把休書給她呀!”蔣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