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配角番外十九(1 / 1)

我一直都愛你 夢筱二 2137 字 1個月前

趕時間去機場,薑沁讓莫濂鬆手, 她要去拿行李箱, 她沒說話隻動作示意, 莫濂沒放, 一直緊攥。“我幫你拎。”他這麼說,然後隨她進屋。從進屋拿行李箱到坐電梯再到樓下,兩人之間始終沉默, 莫濂也始終沒放開她的手。各自推行李箱,不時盯著拉手看。莫濂想跟她說點什麼,依舊怕她嫌棄, 他索性沉默不語。哪怕她喜歡他,他還是怕她嫌棄他。他不時側臉,小心翼翼看她一眼。到了樓下,司機已在車邊等著給他們提行李。莫濂說了今天的第二句話:“坐我的車?”這樣他們就能坐後排,他可以牽她的手。隔了幾秒,薑沁把行李箱交給司機。上車時他們也是從同一側進去, 手攥手。司機一身雞皮疙瘩,原來莫總也這麼黏糊。汽車緩緩駛離,司機自覺將前後擋板降下。五點多,天還沒亮。今天除夕, 路上沒什麼車,這個城市很少這麼安靜。薑沁側臉看莫濂,莫濂也在看她。現在她終於能在他專注又深邃的眸光裡看到她自己。兩人還是相顧無言。她跟莫濂並不陌生,她看著他長大, 成年,成熟,變得更有男人魅力,也看著他一點點從善良走向陰暗。變成那個她極其厭惡的男人。莫濂把她手鬆開,雙臂緊抱她入懷。薑沁的臉先蹭了他白襯衫衣領,然後她靠近他,側臉埋在他脖子裡,脖間跟白襯衫上不一樣,是另一個溫度。還有好聞的荷爾蒙味道。奚嘉的霸道總裁劇本《戀上深海的星星》,不止一次描述男主身上的氣息清冽,現在,她體會到了。知道這是一個什麼味道。強勢的又讓人安穩沉淪的氣息。薑沁困了,眯眼趴他懷裡。莫濂到現在還沒平靜下來,抱她那刻他心臟差點蹦出嗓子眼,連呼吸都困難。他抱得不止是她,還是他窮極半生做的一個夢。反正直到現在他都覺得他配不上有這個夢。“你打算玩多久?我把工作提前安排下去。”這是他今天跟她說的第三句話。不自覺他就計數。以前他想跟她說話卻不敢。小時候不敢,長大後就更不敢。從來他都是遠遠看著她。後來出國,那時每次見麵都是她說,他聽。她說什麼他都聽著。她說個一兩分鐘,短短一次見麵,他能回憶很久,期盼著下一次她去紐約看程惟墨再去數落他一頓。這些年他就靠這些回憶活著。後來,她不再去找他。再後來,他在餐廳看到她跟一個男生,她戀愛了。薑沁聲音沙啞:“可能兩三周。”也許更短。她不需要再旅行治愈。餘安還等著她回去錄主題曲。莫濂以為她這麼急著回去是因為:“下部古裝劇很快要開機?”薑沁抬頭,“你怎麼知道我接了什麼劇?”莫濂喉結動了動,“經常關注你行程,除了那幾個月。”薑沁明白那幾個月是哪幾個月,他是彆人男朋友的那段時間。關於今天以前的過去,誰都沒再提。過去,他們好不容易都走過去了。到機場天也亮了。薑沁等不及,過了邊檢就給餘安發去祝福:【生日快樂,新年快樂。】緊跟著她又發了一條:【旅途還沒開始,我等到了陪我終老的那個人。你今年的生日願望提前實現了。元宵節後我回來錄主題曲。】周明謙被身邊的動靜吵醒,睜開眼他懵了。餘安靠在床頭對著手機掉眼淚,他趕緊坐起來,“怎麼了?”他以為是他昨晚折騰她把她給折騰得哪兒疼,“我以後注意。”他哄著她。餘安放下手機,破涕為笑。她抱著他脖子,笑出聲來。周明謙:“你傻了?”餘安喜不自禁:“我生日願望實現了。”周明謙愣了半秒,怎麼可能?他驚詫道:“這麼快你就知道種上了?現在還有這種app?”餘安:“......”特彆無語,“睡覺。”她躺進被窩接著睡回籠覺。周明謙貼著她,“都醒了還睡什麼睡,慶祝你生日。”“怎麼慶祝?”“實際行動。”過了會兒,餘安受不了,聲討他:“你剛剛不是說你會注意!”周明謙:“我是說以後會注意,沒說現在。”--二十多個小時後,薑沁和莫濂到了南半球某個國家的小城。這個小城不知名,大多數人沒聽過。小城依山傍水,沒有出名景點,沒有高樓大廈,也沒有車水馬龍。天跟湖一樣藍,湖裡倒映高山,還有幾所靠湖邊的房子。大片大片雲朵飄在半空,低得仿佛觸手可及。不時有一群鴿子從天空掠過。眼睛所見,美得跟一幅畫一樣。薑沁是第二次來這裡,上一次帶大寶一起。她也是偶然在雜誌上看到這座小城的名字,遠離塵囂,幽靜閒適。經過半小時車程,他們到達酒店。辦理入住前,莫濂征求薑沁意見,“能不能隻開一間房?我睡地上。”薑沁盯著他看,沒吱聲。莫濂當她默認。現在跟以前正好相反,如今大多時間他在說,換成她靜靜聽著。酒店隻有三層,他們選了三樓,房間有一個大大的陽台,陽台上養了各種各樣的花,爬滿窗台,滿屋芳香。葉子沁綠,像水洗過。薑沁趴台上看這個小城的風景。酒店門前那條道上,一個年輕父親陪女兒騎單車,女孩穿白色公主裙。迎著風,長發揚起。女孩笑著,不時轉頭喊人。年輕父親一路跑步緊跟其後。莫濂把行李收拾好,問酒店多要了一條被子和床單,又要了一塊地毯,搭了臨時床鋪。薑沁還在陽台,夕陽隻剩半邊,餘暉灑在她側臉。這是小城一天最熱鬨的時候,下了班的父母帶孩子出來散步。莫濂走過去,“要不要喝水?”薑沁回神,搖頭。莫濂又問:“要不要吃東西?”薑沁始終看著外麵街道,還是搖頭。以前每次帶大寶出遊,大寶是趴陽台上看景的那人,悠閒自得。她忙裡忙外還要照顧大寶吃喝。現在她成了大寶那個角色。莫濂盯著她背影看,猶豫好幾秒,他走上前半步把她轉過身,然後環在懷裡。在飛機上他們隻牽過一次手,之後她一直睡覺,好像怎麼都睡不醒,他沒打擾,就坐旁邊看著她。薑沁往他脖子裡靠靠,側臉緊貼。她迷戀那個體溫和氣息,即便這裡是夏天她也不覺得兩人靠一起會熱。莫濂下巴蹭著她發頂,“我性格裡有些東西根深蒂固,有時行為偏執,跟在你在一起可能做些事還會猶豫不決,我哪裡要是做得不好,你跟我說,我改。”薑沁:“不用改,以後會好的。”她兩手不自然垂在他身側。樓下那條街,路燈下有擁吻的年輕人。她收回視線,抬手環住他的腰。莫濂脊背僵直片刻,然後低頭找她的唇。唇瓣相觸,悸動在兩人五臟六腑猛烈撞擊。荷爾蒙混合陽台的花香,撲鼻而來。薑沁感覺自己醉了。長而深的吻,讓她一時忘了置身何處。薑沁肩膀被莫濂勒得生疼,莫濂腰間也沒能幸免,都是她的指甲印,或深或淺。晚風吹過,陽台花草搖了搖。大街上,擁吻的情侶早就離開,人群也散去,孩子們已經回家。漸漸地,路上恢複了安靜。莫濂這才放開薑沁,不管是他還是薑沁,兩人剛才呼吸過快,心口有點像岔氣時的絞疼。酒店服務台打來電話,詢問他們是否需要晚餐,並告知他們,還有半小時酒店廚師就要下班。當然,他們也可以去品嘗其他飯店的美食,不過儘量在十點前,十點後小城的餐廳基本都會打樣。莫濂感謝一番,就在酒店點了一些食物。薑沁去浴室,灑了幾滴精油泡了一個熱水澡。走神時她一直在回味莫濂剛才那個吻。莫濂站在陽台平複思緒。那個冷靜自持的他早不見蹤影。剛才他差點越線,沒克製好自己。薑沁洗過澡,酒店正好送來晚餐。兩人吃飯也很安靜,薑沁不時抬頭看他,每一次都撞進他視線裡。莫濂低頭要去親她,手機響了,是大寶的電話。薑沁喝幾口溫水才接聽,“寶貝兒。”大寶很難過:“姑姑你騙人,你不在家,我找不到你。”薑沁看著莫濂:“姑姑出來找王子了,元宵節就回去。”大寶:“那你快點回來,我賺了好多好多壓歲錢全都給你。”薑沁心裡頓時暖暖的,“姑姑找到王子了。”“真的嗎?他是哪個國家的王子?”“......”“姑姑,我要跟王子說幾句話,我得問問他那邊到底有多遠。對了姑姑,那裡沒有機場沒有車站,你是怎麼到了那麼遠的地方?”薑沁:“乘船。”大寶眨了眨眼,他怎麼沒想到?早知道他就給姑姑買遊輪。大寶嚷嚷著要跟王子說上幾句話,薑沁把手機遞給莫濂,“大寶找你。”“大寶,新年好。”大寶愣了愣,“你是伯伯?”“嗯。”在一個小孩子麵前,莫濂竟然莫名緊張起來,“我就是姑姑的王子。”“可...可...可是你有公主呀,一個王子不能有兩個公主!”大寶著急了,“媽媽說過,一雙一世一生人。”奚嘉在旁邊糾正,“說錯啦。一生一世。”“哦哦哦,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大寶嚴肅起來:“伯伯,你是不對的!”莫濂:“伯伯之前錯了。也找錯了人。”大寶還在糾結:“你怎麼能認錯公主呢?姑姑是全世界最好看的仙女呀,你怎麼看不到她呢?我們滑雪時,我和姑姑都看到了你,你沒看到我們。”莫濂:“以後再也不會認錯。”大寶難過了一下,又問,“伯伯你是不是近視眼,所以才沒看到我和姑姑?那你知不知道姑姑一直在找你?她找不到你她都急哭了。”莫濂沒吱聲,開不了口。大寶想著自己犯錯時就不敢吱聲,伯伯應該是近視眼認錯了人。“那我原諒你吧。我壓歲錢借給你,你要買個最好的眼鏡,下次不許認錯姑姑。”他又問莫濂:“眼鏡多少塊錢?”莫濂:“好幾千塊。”大寶想了想:“那我借你好幾千,我不會問你要很多利息,等你有錢了你還我一架私人飛機就行了。”莫濂:“......”“伯伯,你是不是小時候看電腦看多了,所以近視眼?那你看不見時就趕緊找醫生呀,你這樣隱瞞病情是不對的!”被大寶又教育了一番,通話才結束。薑沁已經把餐桌收拾乾淨,簡單洗簌過倚在床頭看劇本。莫濂把手機給她,“用不用我幫你對台詞?”薑沁在想彆的事:“我一遍還沒看完,等熟悉再說。”莫濂點頭,在旁邊站了片刻,他去洗澡。水流嘩啦嘩啦。才十點多,小城路上就沒有多少人。這裡車少,偶爾有輛汽車疾馳而過,車輪聲清晰傳到房間裡。薑沁翻劇本,不時也嘩啦一聲。小城格外幽靜,房間裡也是。薑沁伸手撈過手機,開始編輯微博:【新春快樂。之前你們總問我,怎麼還不戀愛,該有個家了。今天,我等到他莫濂了。另一半情書這些年他還一直留著。我不知道他喜歡我,他也不知道我從十幾歲就暗戀他。曾經我懦弱,他自卑。我們一直在錯過,蹉跎了半生。謝謝給我們好運和勇氣的朋友,我們終於又遇到。今天往後,我相信我跟他都會成為好孩子,然後一起走人生餘下的路。】薑沁看了一遍,點擊發送。莫濂擦乾頭發,坐在臨時床鋪上看手機。他跟薑沁話不多,覺得這樣剛剛好,無需那麼多言語。這些年他們沒聯係卻知道對方成了什麼樣的人,過著怎麼樣的生活。他習慣睡前刷微博,隻看跟薑沁有關的報道,結果今天有那麼多條留言和私信,他迅速點開,就看到了薑沁他的那條動態。薑沁合上劇本,關了房間的燈。房間霎時暗下來,隻有莫濂手機屏幕的光亮。許久,莫濂從震驚中抽離,怕影響薑沁睡覺,他趕緊關上手機。他有很多話想跟她說,後來也隻有兩個字,“晚安。”薑沁沒吱聲,下床到他臨時床鋪,她還是像白天那樣,把臉貼在他脖子裡。心跳徹底亂掉。“情書的另一半就是有你名字的那半,被我給撕掉了,什麼時候你再補一份給我。”莫濂嗓音沙啞:“不想補了。我再重新抄一遍,把兩半抄在一張紙上。”他低聲道:“睡覺吧。”“嗯。”莫濂沒鬆開她,兩人一塊睡在地板的臨時床上。她很瘦,卻能承受住他全部的重量。通往她心裡的那條路被他徹底占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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