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渡離開的背影看上去那麼決絕。“可是我一個人看夜景很無聊的。”她癟嘴, 在他即將打開房門的那一瞬間, 有些失落的說出了這句話。男人的背影忽然一頓,容榕看不清他的表情, 卻能察覺出他的肩膀微微一塌,似乎是歎了一聲。在他轉身之前,容榕急忙做出了一副弱小可憐又無助的樣子。沈渡沒有看她, 隻是徑直從她身邊掠了過去。“外頭有些涼,看一會兒就回去睡覺。”他的聲音清冷,每個字裡卻又帶著淡淡無奈。容榕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對自己比了個耶。越是繁華的城市,就越是沒有夜晚。縱使夜幕降臨, 無數的霓虹也會將這片天空重新點亮。秋夜,晚風卷起涼意,吹拂過衣角, 彌補了盛夏遲遲不來的愜意與舒適。容榕撐著欄杆看著這片寂靜的深圳灣。沒有星星倒映, 水麵上的點點熒光, 都來源於對麵的那些高樓。身旁的男人保持著沉默, 容榕知道她身邊有個人, 即使一句話不說, 也並不覺得孤單。她想稱讚這些景色, 卻發現自己的語文知識實在是匱乏得很。於是就隻能喃喃道:“這裡真好看。”沈渡轉了個身,背靠著欄杆,穿著睡衣的他,渾身上下難得的透出一絲慵懶。容榕側頭,撐著下巴問他:“你怎麼不看啊?”“看過很多次了。”沈渡聲音低醇, 語氣懶散,“剛搬來的時候,看著還挺新鮮的。”容榕雙手抓著欄杆,一搖一擺的:“也就說看膩了唄。”“嗯。”“那沈先生你有什麼看不膩的東西嗎?”沈渡側頭看她,容榕歪頭,對他眨了眨眼。天上無星,但她的眼睛裡仿佛盛著揉碎的星光,瞳孔中有緩緩流淌著的星河。他喉頭一緊,猛地收回目光,好半晌都沒再說話,似乎在思考她的問題。容榕耐心的等待著他的回答,貼著欄杆,身子不安分的彎腰往下望,長發從背後滑落至身前,遮住了她的臉。她不怕高,越是站在高處,就越像是佇立在雲端間。在搬去爺爺家之前,她就住在很高的樓層。清早起來,跑到陽台邊上看,周圍的高樓都隱匿在雲霧之中,宛若仙境,金燦燦的陽光為濃厚的雲層披上一層璀璨的輕紗。小時候,她最喜歡踩在小板凳上,堪堪夠著欄杆,伸出頭往下望。她知道這樣很危險,但是每次都會有人將她一把抱過來,一改昔日裡溫柔的模樣,壓低著聲音斥責她,告訴她這樣很危險。忽然腰間一緊,她被騰空抱起,那人一手抱住她,一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將她的身子掰了過來。容榕回過神,眼睛恢複了焦點。男人下顎緊繃,一雙清雋深邃的眼睛裡滿是慍色,他用力抓著她的腰,乾淨清冽的氣息盈入她的鼻腔中。沈渡緊蹙著眉,眸色暗沉,低吼道:“你乾什麼!”她的雙手輕輕貼在沈渡的胸膛上,能清晰的感受到它急促的起伏。容榕就這樣仰頭看著他,不知怎的,渾身都開始躁動了起來。腰間那裡燥熱難耐,讓她心裡頭麻麻的,臉頰滾燙,就算是涼風也吹不散這猝不及防就升高的溫度。“這樣很危險你知不知道?”聲音中的慍意並未完全消去,隻是不想剛剛那般激動了。她乖巧點頭,語氣低軟:“知道。”腰上的力道忽然消失,沈渡後退了兩步,神色嚴肅:“知道還這麼做?”容榕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縮著肩膀,絞著手指,悄悄抬頭瞥他。沈渡看上去好像挺生氣的。她吸了吸鼻子,忽然就笑了起來。男人似乎被她的厚臉皮惹得更生氣了,伸手就在她腦門上彈了一下:“還敢笑?”“不敢笑。”容榕抬起頭來,一副虛心認錯的樣子,“是我錯了。”沈渡沒理她,很明顯就是不接受她的認錯。容榕用腳尖在地上畫著圈,拖長了尾音,再次開口:“下次再也不敢了。”她平時說話聲總是清甜,此時因為服軟做小,就勉強軟著嗓音裝小奶音。“回去睡覺。”沈渡連一個眼神都懶得賞給容榕,轉身就走進了屋子。容榕跟在他後麵,腳尖點地,生怕發出一點聲音惹了前麵這位老爺更加生氣。眼看著沈老爺繃著臉就要回屋了,容榕眼疾手快的抓住老爺的衣服,話題轉移的十分僵硬:“沈先生,你剛剛還沒回答我問題呢。”沈渡回頭看她,語氣淡淡:“什麼問題?”“就是你有沒有什麼東西是看不膩的?”“有。”容榕眼神一亮:“什麼啊?”沈渡麵無表情的給出了最佳答案:“錢。”“……”好庸俗的答案,但是意外的沒有辦法反駁。容榕不死心:“除了錢呢?”沈渡雙手抱胸,靠在門邊,任她如何跺腳催促,都隻是垂眸看著她鬨,堅決不開口。“吊我胃口很好玩嗎?”她也學著他抱胸,一副你不回答我不放你的樣子。沈渡無奈:“榕榕。”容榕應了:“乾嘛?”他忽而悶笑,又輕歎一聲,揉了揉她的頭:“快睡吧,晚安。”房門被輕輕關上,容榕不解的站在門口。叫人名字又不說乾什麼,存心的嗎?***容榕原本是不打算這麼快回清河市的。沈渡跟她不一樣,是個正經老總,每天都要上班的,本來這次回來就相當於放了個小假,不能再多耽誤了。一聽沈渡打算回清河市了,容榕想了好半天,還是決定跟他一起回去。她臨走前給路舒雅女士送了好多東西,私心裡想著當成是這兩天的住宿費,結果把路舒雅女士感動得一塌糊塗,依依不舍的拉著她的手,囑咐她有空一定要再到深圳來找她玩。因為來的時候坐高鐵的體感不是很好,容榕順勢就向沈渡打聽了一下,坐什麼交通工具回清河市。沈渡的想法倒是跟她一致:“飛機。”容榕點頭:“我是現在把買票的錢給你,還是你買了以後再給你?”沈渡直接拒絕:“不用。”“沈先生,怎麼每次我要給你錢你就這麼抗拒呢?”容榕皺眉,有些不高興了。沈渡麵無表情看著她:“不用買票。”一直到走的那天,容榕看到了自己要上的這架灣流g650er,瞬間就明白了沈渡的話。他們是要坐私人飛機回清河市。容榕之所以了解灣流航空,是因為爺爺早年間也買過這家公司製造的飛機,當時高中畢業,她就求著爺爺體驗了一回從內陸飛到大洋彼岸的感覺。饒是富婆容榕,在看到機艙內橙色的hermes皮套裝飾後,終於忍不住酸了。“飛個國內航線而已,是不是有點暴殄天物了?”沈渡早已坐下,神情悠然:“這飛機馬上要送到國外去定期保養,不用白不用。”機內的管理係統應用程序可以通過個人設備操控,容榕連上手機後放了首古典音樂,見沈渡沒什麼反應,遂放心的將整個人都陷進了柔軟的座椅,愜意的享受著hermes的服務。在輕柔的音樂聲中,容榕興奮的心情逐漸平緩了下來,將這段時間不長的飛行旅程直接睡了過去。她下飛機的時候,還沒完全醒過來,走路都有些迷迷糊糊的。一直到撞上了沈渡的背,聞到了他身上的香水味,才清醒過來。身為美妝博主,容榕很敏銳的聞出沈渡換香了。bvlgari大吉嶺茶,著名“斬女香”,前調黑加侖花與水蓮相輔相成,清新舒適,後調漸漸入緩,麝香溫暖,帶著一絲儒雅低調。此時香味已經到了後調,和他今天這身清俊斯文的打扮一樣迷人。沈渡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徐徐淡淡的:“看路。”容榕微紅著臉,小聲道:“知道了。”坐上車時,容榕刻意和沈渡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以免聞到他身上的香水味,讓自己神誌不清。沈渡原本就話少,她不說話,車廂裡的氣氛一時間就冷凝了下來,讓前排的司機都忍不住哆嗦了幾下。這位長相漂亮的小姐他印象很深,就是用口紅寫電話號碼那個。沒想到真成功了。原本看到她以後,司機心裡頭還慶幸了一下,想著工作狂老板總算願意勞逸結合,他以後也能偷點小懶,畢竟誰也不可能奇葩到出去約個會還要帶著司機的。結果也不知道這兩個人怎麼的,上了車一句話也不交流,跟拚車打滴滴的陌生人似的。這樣的氣氛一直維持到這位小姐到家。司機先一步下車從後備箱取出了行李箱,剛遞給這位小姐,人就跟逃難似的,衝老板鞠了一躬,拖著行李箱腳底抹油般溜走了。沈渡的臉色很黑。司機咽了咽口水,他們老板這是被嫌棄了嗎?被嫌棄的老板:“回公司。”果然被嫌棄了。可憐的老板。容榕眼見著車子開走,才重重的舒了口氣。此時兜裡的手機猝不及防的響了起來,她掏出手機看了眼,是爺爺打來的電話。剛一接起,那邊就是一句質問:“臭丫頭,你還要在深圳玩多久?你心裡頭還有沒有我這個老頭子了?”容榕立馬服軟:“我已經回來了,休息一下就過去看您。”“回來了?回家了?”容榕看著正在下行的電梯,應道:“嗯,剛到家。”“那正好了,你跟北也一起過來吧。”“啊?”“他今天去那邊辦事,我讓他幫我去查探一下你這個丫頭是不是提前回來了躲在家裡。”電梯叮的一聲,門打開了。在看見電梯裡那個男人後,容榕幾乎是本能的,迅速轉身逃走。出去是要刷小區卡的,容榕七手八腳的又將卡掏出來,一手刷卡,另一隻手握上門,眼見著就要成功逃離了。身後卻忽然伸出來一隻手,反將門往裡拉,容榕不及他的力氣,隻好低頭裝死。男人戲謔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小榕子,怎麼一見到哥哥就跑啊?”作者有話要說:作為瑪麗蘇文,修羅場是必須要安排上的!喜歡看修羅場嗎!我們榕妹是絕世小公舉!不能隻有肚肚一個人為她神魂顛倒!!!前兩章的沒發,今天太忙了,白天一起發了,這章25字以上送紅包,大家看我這麼大方的份上,彆讓我加更好嗎qaq***灣流g650er:私人飛機中的中翹楚,買不買得起這還用說嗎bvlgari大吉嶺茶:寶格麗著名男友香,前調很清新,後調我個人覺得有些禁欲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