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這熟悉的聲音, 容榕確定她自己剛剛沒眼花了。似乎是見容榕一直沒有反應, 男人輕撚起她的一縷長發,慵懶而又緩慢的再次開口:“不敢看我?”她伸手將自己的頭發抽了回來, 轉身仰頭看他,語氣不善:“你來乾什麼?”千躲萬躲,沒想到徐北也居然找到她家來了。高考後出國念大學, 每次放假回家能躲就躲,今年畢業回國得知徐北也在她出國的那一年飛去澳洲讀研了,估摸著還得順道讀個博士,沒個五六年回不來, 她鬆了口氣,沒有徐北也的城市,連空氣都是那麼的清新。可惜現在空氣又開始渾濁起來了。男人鏡片下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 嘴角勾起痞笑, 彎腰與容榕平視。寬大的手掌重重的按在她的頭上, 像拍皮球一樣試了試彈性:“幾年不見, 你膽子變肥了啊, 跟哥哥就是這麼說話的?”容榕用力拍開他的手, 瞪著杏眸, 一臉的煩躁:“你不是我哥哥。”男人挺起身,語氣散漫:“那是誰小時候跟在我屁股後麵,小北哥哥前小北哥哥後的,每天叫哥哥比叫你姐還勤快。”不提容青瓷還好,一提她, 容榕就下意識的炸毛:“你彆提她。”徐北也嗤笑一聲,語氣間有些不可思議:“你們姐妹倆還沒和好嗎?”容榕撇頭,氣惱的閉上了眼睛。她側對著徐北也,隻留給他一個不友善的半邊臉。長睫微垂,粉唇微抿,一張清麗白淨的小臉緊緊繃著,似乎他是什麼洪水猛獸。“小榕子,出國前我就跟你姐解釋過了。”徐北也攤手,一臉的無辜樣,“我那時候不知道該怎麼拒絕她的告白,你又恰巧躲在旁邊,還以為自己藏得多好,半個頭都探出來了,我順手就拿你當了擋箭牌。”就因為這個,容青瓷在家哭了好久。她買了姐姐最喜歡吃的零食送到她房間,結果被她並數扔到了樓下,警告她彆再叫自己姐姐。都是眼前這個男人的一句戲言,她和姐姐的關係就全變了。“我不想聽你說這些話。”她態度強硬,直接推開大門就要走出去。徐北也哎了一聲,伸手又去拉她的手。手指觸到柔軟的掌心,她的手很小,力氣也不如他大,隻是將她的手抱在拳頭裡,眼前的人就沒辦法掙脫了。容榕用力甩著手,五官皺在一起:“你放開我。”男人俊逸的臉上閃過一絲怔愣,眸中的複雜情緒又很快被鏡片掩蓋。徐北也斂眉,就這樣看著她用力掙紮的樣子,語氣低沉:“小榕子,你就這麼討厭我?”她抬眸看著他,神情倔強:“對。”徐北也冷笑一聲,伸手攥住她的脖子,逼迫她湊近自己,喑啞著嗓音調侃道:“我說不喜歡你,你也討厭我,那我要說喜歡你,你是不是就要跟我老死不相往來了?”他的眸底深處,隨著她的沉默,漸漸浮起隱晦的神色。眼前的女人一直不開口,他也覺得沒什麼意思了,稍稍鬆了鬆手上的力道。容榕一把推開他,拖著行李箱打開門就往外跑。真的把他當瘟疫了。徐北也看著容榕纖細的背影,眉目間壓抑而不悅的情緒再難掩藏。他抬腳,跟了上去。容榕拖著行李箱跑不快,心裡越急,步伐就就越是虛浮,怎麼都使不上勁。她走了灌木叢裡的小路,行李箱的滾輪壓在石子路上,發出啪嗒啪嗒的清脆聲響。走出這片小路,就是小區的正門口了。有輛熟悉的車停在門口。容榕刷了卡走出去,鬼使神差的靠近了那個倚在車門旁,正在低頭看手機的男人。他怎麼還沒走?沈渡似乎察覺到她的視線,抬首清清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她張了張嘴,想起現在不是說話的時機,腳尖轉了個方向就要繞過他。行李箱卻突然拖不動了。她轉頭,看著那個扣著她行李箱的男人,低喊道:“你放開。”徐北也眉頭微挑,咧開嘴笑得歡暢:“行啊,我放開,你彆跑。”她點頭,徐北也果然放開了她。“行李箱給我。”徐北也這回沒搶了,而是伸手問她要。容榕將行李箱藏到身後,語氣警惕:“乾什麼?”“我接你去爺爺家吃飯。”徐北也重重的歎了一聲,“明明小時候那麼粘我的,怎麼現在變成刺蝟了?”容榕冷聲拒絕:“我不用你送,我自己會去。”“爺爺知道你回來了,也知道我來這裡找你,結果咱倆是分彆坐車到的,你是不是想讓老爺子知道我們關係不好,然後教訓我們這些做小輩的不懂團結友愛接著又被罰抄黨·綱啊?”容榕沒話說了。小時候,他們做小輩的要是敢吵架,就會被拉到書房罰抄黨綱。美其名曰,陶冶情操。“榕榕。”背後有冷淡的聲音響起。容榕不想麵對徐北也,也不想麵對沈渡,她隻想安安靜靜的一個人。沈渡走到她身邊,也朝她伸出了手。容榕看過去,發現他的拇指與食指指腹間,正捏著一隻口紅。紅色金屬外殼的美寶蓮518將他修長的手指襯托得如暖玉般溫潤白皙。“掉在車上了。”沈渡言簡意賅的解釋為什麼這支口紅在他手上。容榕摸了摸口袋,恍然大悟。這是她在機場免稅店無意中淘到的寶貝,美寶蓮的唇膏向來都是出了名的易沾杯又不持久,除非有測評需求,否則她很少會買美寶蓮的唇膏。結果這隻絕美的楓葉色518,在她上手試色的一瞬間,徹底俘獲了她的心。不是雅詩蘭黛333秋冬感十分強烈,紅調明顯的那種楓葉色,也不是mac marrakesh偏土棕色,攻擊性十足的棕調楓葉色,而是更加偏向於橘調奶茶,溫柔知性,奶油光澤的楓葉色。不顯黃,非常適合日常秋日妝。因為是新寵,又容易脫色,所以她順勢就放在了衣服口袋裡,方便隨時補妝。沒想到掉在了沈渡的車上。容榕接過口紅,小聲說了句謝謝。沈渡沒怪她,隻是淡淡囑咐:“下次再掉在我車上,就不還你了。”容榕剛想吐槽沈渡不還她難道還能自己留著回家偷偷塗,就聽見一直沒有開口的徐北也沉聲開口問道:“小榕子,不給哥哥介紹介紹你朋友?”“……”她正愁怎麼介紹,沈渡自己先一步淡淡點頭,語氣從容的說道:“你好,我叫沈渡。”徐北也抽了抽嘴角,也跟著微微點頭:“徐北也。”很冷淡也很客套的自我介紹,容榕將口紅收進袋子裡,抬腳就想從這兩個人中間悄悄溜走。“去哪兒?”兩道低沉的男聲同時響起。容榕咽了咽口水,轉頭,盯著鞋子,語氣弱弱:“去爺爺家。”沈渡垂眸看她,嗓音清冽:“我送你去。”還沒等她開口,就聽見徐北也語氣頗為不友善的開口提醒:“沈先生,小榕子有我送,就不勞煩你了。”“是嗎?”沈渡麵色平靜,又問容榕,“不上車嗎?”徐北也皺眉,盯著容榕看。容榕被盯得發毛,小雞啄米般的點頭:“上上上。”非常不堅定的拖著行李箱就朝車子那邊走去。“我不用你送。”在與徐北也擦身時,容榕隻輕輕對他道了這麼一聲。態度不言而喻了。眼見著那輛benz邁巴赫s600消失在視線中,徐北也眼神晦澀,嘴角邊帶著微涼的笑意。他歎了聲,拿出手機撥通了老爺子的電話。“爺爺,小榕子是不是不在家啊?等了她好久了。”他扶了扶眼鏡,語氣懶散,“我懶得等她了,先過來了啊。”徐北也按著太陽穴,終於苦笑一聲。兄妹之間生分了,原來會這麼難過啊。***容榕報了地址,就由沈渡送她到爺爺家。她坐在車上,思緒卻不知道往哪兒飄走了。沈渡淡然的聲音將她拉回了現實:“那個人是你哥哥?”“啊?”容榕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習慣性的叫出了那個她喊了許多年的稱呼,“小北哥哥啊,他不是親哥哥,隻是一起長大的。”沈渡翻動著手裡的文件,以老板例行詢問下屬工作進度的正經語氣問道:“他比你大多少歲?”容榕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問這個,但還是答了:“四歲。”“所以你叫他哥哥。”這個結論真的很白癡,容榕完全不知道他說這句廢話是要乾什麼。她神情複雜,順著他的話點頭:“昂。”“那我呢?”沈渡忽然側頭望向她,眸中神色淡淡,麵色清冷。容榕茫然的看著他:“你什麼?”沈渡喉結微動,收回了目光,偏頭看向車外:“你叫我沈先生叫的挺勤快的。”容榕:“……”這麼尊敬的稱呼為什麼他一副很不滿的語氣?前排的司機隻想與世隔絕。聽不到聽不到聽不到,也聽不出沈總是在那什麼。彆笑彆笑彆笑,掐住大腿,你上有老下有小,不能得罪老板。“那你想讓我叫你什麼?”容榕語氣疑惑,但還是妥協性的詢問他的意見。“你自己想。”“……”容榕想了很久,又總結了這幾天沈渡對她的種種行為,終於恍然大悟。“我不好意思叫。”容榕語氣羞澀,“我也是有節操的人。”沈渡的威脅手段一如既往地老土:“想下車?”容榕抿唇,輕歎一聲,為了不被丟在這郊區,她決定,放下尊嚴,討好眼前這位老爺。“爸爸。”沈渡:“……”司機:“……”還未開發完全的郊區公路,漂亮的年輕女人孤零零的站在路邊,神情呆滯的看著飛馳而去的轎車。半分鐘前,她被趕下了車。容榕無助的抱著路邊的樟樹,用腦袋撞向結實的樹乾,一陣悶響後,樹乾的碎屑撒了她一頭。空曠的土地上,遠處包著建築安全防護網的高樓大廈裡發出刺耳的施工聲。爺爺的老宅在市區鄰郊,開車很方便,一路都不怎麼堵。剛剛車子已經開過了最近的地鐵站和公交車站。恰好就停在了一個鳥不拉屎的開發區。容榕看著公路上疾馳而過的車子,手機叮的一聲響,叫車軟件提示她,周圍沒有可以接單的車輛。她生無可戀的打開高德地圖,搜索了路線。絕望的選擇了騎行。“高德地圖為您導航,祝您出行愉快”。容榕騎著橙色的共享單車,踩著腳踏板悲哀的開始了這段騎行之旅。她一邊騎一邊詛咒著沈渡和徐北也。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還有共享單車和高德地圖。十分鐘後,一輛轎車默默的回到了原點。司機:“沈總,沒看到。”沈渡:“……”司機:“這位小姐的行李箱怎麼交給她啊?”沈渡:“……”司機:“沈總?”沈渡:“閉嘴。”作者有話要說:本文又名:《男主成天就知道作死,男配一出場就在作死,女主每天都不忘作一下死,不作死就渾身不舒服的瑪麗蘇文》鑒於新讀者很多,在這裡解釋一下,我不是美妝博主,我也是跟著美妝博主們買東西的,小眾的知名度不高的我很少買大家如果想種草一些隱藏寶藏的話可以在評論區留言,我們互相交流呀前幾章的紅包還沒有發,我儘量找個時間發了,大家稍微等等,白天真的太忙了***美寶蓮518:雖然美寶蓮的唇膏很不持久,但是這一隻真的很好看,而且色號同名“我要發”,很吉利啦雅詩蘭黛333:神仙色號沒錯了!!mac marrakesh:個人覺得,很禦姐的色號,軟妹子們謹慎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