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羽?這家夥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自從那天晚上在肖家祖屋走掉之後,就再也沒他的消息,我還以為他又遊曆四方去了,沒想到還在哈爾濱徘徊。他…進那個胡同乾嘛去了,進去轉了一下就出來了,而且,好像手裡拎著的東西還不見了,挺神秘啊,特務接頭?我和小白好奇的往前走到墨羽剛才拐彎的地方,探頭往裡看去。這一帶都是平房,屬於一片棚改區,正因為如此,小白我們才特意跑過來的,因為這裡大樹和牆根角最多,我們是專門來翻鬼的。我們倆剛往這條並不寬的胡同裡剛看了兩眼,裡麵遠遠的就走出了一個人,小白還沒看出來,我卻已經看出這是誰了,急忙叫小白縮頭,我們倆一起藏在了牆後。小白用眼神詢問,我卻沒吭聲,但是心裡卻如驚濤駭浪般驚訝。因為,那個走過來的人竟然是失蹤已久的小翠!我之所以沒讓小白露頭,是怕他看見小翠,以他的性子,那絕對是眼睛一亮就衝上去寒暄,因為,我覺得這個小翠有問題!自從阿城之行之後,小翠就一直神神秘秘的,更加讓人心裡不踏實的是,那個黑蛇精常三姑竟然是她姑姑,雖然那天晚上在度假村,那年輕人說她是常三姑的便宜侄女,還要殺了她來威脅我,但是我覺得事情並不會那麼簡單,能給蛇精當便宜侄女,那她是個啥?回憶起自從認識她以來的點點滴滴,我就越發覺得她很神秘,每一次由她出麵的事,好像都不是好事,她找我們去阿城學校玩,就遇到了女屍襲擊,她給我打電話去江橋赴約,我就差點命喪鬆花江。然後她和常三姑出現在度假村。我們就又中了圈套。之後我一直想找她問個清楚,但她竟然從此就失蹤了,連學校都找不到她的下落,隻是說她休了病假,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怎能讓我對她不懷疑至深?而此時,她卻又出現在這個平民區。而且還……我沒有再想下去,因為已經來不及了,小翠的腳步聲已經走到了胡同口,旁邊小白詫異的看著我,居然還很興奮,好像我帶他藏在牆角裡是要做一個很好玩的遊戲似的。所以他很快就融入了角色,一動不動一聲不吭,這倒讓我省心了。我們藏著的地方是個挺隱蔽的死角,如果小翠走出來不特意往我們這邊拐彎的話,是不會發現我們的,就在我緊張的聽著她的腳步聲的時候,她卻停住了。就聽小翠在走到胡同口的時候,站住了腳步。然後一陣窸窸窣窣的翻動東西的聲音。接著她的腳步聲再次傳來,隻不過這次卻是往胡同裡麵走。她回去了。奇怪了,她這是乾嘛呢,聽著她的腳步聲走遠了,我悄悄探頭出去,往那胡同裡看去,這一看才發現,原來胡同口放著一個大垃圾箱,上麵擺了很多塑料袋,各種垃圾亂七八糟的上麵都有。這小翠剛才不會是翻垃圾了吧?她怎麼會出來翻……咦,不對,剛才墨羽手裡提著個東西的,從這胡同裡轉了一下出來手裡就空了,莫非,他把東西放在垃圾箱裡,然後小翠出來取走……他們有關係???????我忽然覺得有點頭皮發麻,難道那個墨羽接近我們也是有目的?難道他們本來就都是一夥的?天,我的身邊究竟都是什麼人啊……小白悄悄的伸出手指頭捅了我一下,“小哥,咱們這是跟誰捉迷藏呢,鬼在哪呢?”合著這孩子還惦記著鬼呢,我沒說話,拉著他走開了,一直走出了幾條街,這才歎口氣對他說:“傻兄弟,咱們身邊可能到處都是鬼……”小白似懂非懂的看著我,一臉的茫然。第二天,我起了個大早,6點多點就來到了昨天那個胡同口,我沒叫小白,打算自己來一探究竟。清晨的天氣還是有一點涼意,我就多套了件外衣,一路上行人並不多,但也有很多人行色匆匆的從那一棟棟的小平房裡麵走出來,有騎車的,還有往公交車站走的,看來都是早起的上班族。當我來到胡同口的時候,本想進去胡同裡轉一轉,或者找個人問一問,然後就找個地方潛伏起來,看看有沒有什麼意外收獲。但是我卻意外的發現昨天我和小白躲藏的地方,有一個小小的早點攤。很小很小的早點攤,小的隻有兩個破木桌子,四個凳子,一個老太太在油鍋前慢悠悠的炸著油條,旁邊放著兩個暖水壺,一個大木桶。我分析,那暖水壺應該是豆漿,木桶裡應該是豆腐腦。不過在這冷清的早晨,老太太的顧客隻有一個人,一個男人,背對著我,伏在裡麵一張桌子上,好像低頭在吃著東西,頭上戴著個鴨舌帽,看不到麵孔。這個早點攤給人的感覺有點突兀,按理說做小生意的,起碼位置要選好一點,可這老太太是靠著牆根擺的攤子,而且這牆根就是昨天我們藏著的地方,從路上走過的人要是不回頭,可能都不會發現這還有個小攤,難道是因為開的時間久了,大家都知道這個地方有個早點攤?可要是這樣的話為什麼隻有一個顧客呢?“大娘,打聽點事唄,這胡同裡近幾個月有沒有一個年輕姑娘搬過來啊?她們家應該還有個老太太……”我直接走過去開門見山的問道。老太太隔了好幾秒才緩緩的抬起頭來,眯著眼睛,含糊不清的說了句:“要幾根油條?”“……不是,我是問這胡同裡或者這附近有沒有一個年輕姑娘新搬過來,那姑娘挺好看的,應該還有一個老太太跟她……”“哦,你要喝豆漿還是豆腐腦啊?”老太太跟沒聽見似的繼續問。“……來碗豆漿,不加糖的,再要兩根油條。”“好嘞,一碗豆漿不加糖……”我暈,我是服了,這是耳朵不好還是裝著聽不見啊?我捏捏鼻子走了過去自顧坐了下來。順便瞟了一眼那老太太的油鍋。那油鍋裡飄著十多根暗黃色的油條,上麵飄著微微嗆鼻的油煙。那老太太慢吞吞的放下炸油條的長筷子,轉身拿過一個碗,從那暖水壺裡倒了一碗豆漿給我,剛去夾油條的時候,我旁邊忽然又閃過了一個人,一屁股就坐在我旁邊也喊了聲:“大娘。來碗豆漿,加兩份糖。”頓了下又說:“正好他那份糖加給我。”我靠,我都不用看就知道是誰,轉身罵道:“不是讓你在家待著,跟我出來乾個毛。”這個喝豆漿要加兩份糖的家夥正是李小白,早上出來的時候就怕他跟著。特意告訴他我出去辦點事,讓他在家等著,誰知他竟然偷偷跟來了。李小白翻翻眼皮:“人家出來吃早餐,誰跟著你了。”一句話就把我噎回去了,剛要說點什麼,忽然一股寒意湧上全身,不自禁的打了個寒戰,緊接著一股強烈的不祥之感浮上心頭。我的心跳就沒來由的加快了起來。甚至連手都抖了一下。預感,我的預感來了!而且是很不好的預感!我剛下意識的要用我很少使用的三十秒特殊功能。眼角忽然瞟到小白端起那碗豆漿就往嘴裡倒,我嚇的沒顧得上預知,伸手就把小白的手腕抓住了,用力往下一按,低聲道:“不能喝。”小白一愣:“啊?豆漿不能喝?那好吧,大娘給換一碗豆腐腦……”我拍了他一巴掌:“啥都不能喝!”“為啥……”我也沒理他,轉身看了看那個老太太,冷笑道:“其實你就是新搬來的老太太吧?”老太太一點反應都沒有,眯縫著眼睛說:“油條夠不夠?”“……彆裝了,三姑……”那老太太眼睛眯縫的更小了:“什麼三姑,大家都叫我二奶……”“我呸,就你還二奶,你可彆給二奶丟人了,哪個大款敢要你……”我正色起來:“三姑,你的幻術倒不錯,可惜你演戲太不專業了,你這手上不但沒有油,麵板上甚至連個麵團都沒有,你炸的什麼油條?你分明是把前一天的油條又放進鍋裡炸,你看看,都快炸黑了。”她的眼睛已經成了一條線,笑眯眯的說道:“還有呢?”我去,這就等於承認了?我又接著說:“剛才我要一碗不加糖的豆漿,你從那壺裡倒給我,小白要一碗加兩份糖的豆漿,你還是從那壺裡倒出來直接端給他,請問糖在哪裡?我看,你連糖在哪都不知道吧,可惜,你應該叫小翠一起來擺攤的。”小白一直在旁邊沒吭聲的聽著,這時候一聽小翠,飛快的接道:“小翠?在哪呢?”我轉頭瞪了他一眼:“閉嘴,就知道小翠……”然而我一看到小白卻是目瞪口呆,剛才我要的那兩根油條,此時已經隻剩了半根,正在他的嘴裡叼著,也瞪著眼珠子看著我。我蹭的站了起來,抓狂道:“不是不讓你吃嗎!”他也有理:“你說的是不讓我喝,沒說不讓我吃!”我暈,我剛要拉著小白跳出這早點攤,身後一直低垂著頭的那個人忽然哈哈大笑。“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唔,不得不承認有時候你也挺聰明,不過,你雖然沒吃沒喝,結果卻是一樣的。”說著話,那人就緩緩抬起頭,轉過了身,一臉似笑非笑的看著我,鴨舌帽下,一張熟悉的很欠扁的臉。常恨天!旁邊那老太太也爆發出了哈哈的大笑,麵容一陣急劇的波動,如夢似幻一般,然而我還沒來得及看清,眼前就已經一陣陣的發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