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晨曦從頭頂的樹隙投下,沉睡一夜的森林又生機盎然了起來,那斑駁的陽光照在臉上,讓我們這兩個一夜沒睡的苦孩子頓時有些懶洋洋的迷離。小白和葉子不知什麼時候靠在帳篷上睡著了,傑瑞是跟我們一起站到現在,他倒是精神的很,整個後半夜一點倦意都沒有,我還以為他是受刺激過度,老紀卻說,他晚上隻需要睡兩三個小時就可以的,其他睡眠時間都是白天補覺,不信看著,中午太陽最熱的時候他就要堅持不住了。我是大大的奇怪啊,這是什麼毛病,晚上不睡白天還困,這不有病麼。帳篷裡的人陸續的都鑽出來了,經過幾個小時的休息,個個都恢複了精神,看來這小白牌解毒劑還挺管用,隻有刀疤,還是一副呆愣的樣子,對於彆人的問話總是反應慢了一拍。我暗暗歎息,這哥們估計是真嚇壞了,這心理陰影得老大了,不過還好,勉強還算正常,目前還不至於變成傻子,就是有點反應遲鈍,眼神總是遊離不定,像是充滿了恐懼。跟他一樣嚇壞了的,還有二貴,倒沒有刀疤嚴重,隻不過他畢竟隻是個普通人,雖然膽子大一些,也經常在這深山裡出入,但是顯然昨天晚上發生的驚心動魄,讓他很是驚心動魄。好在睡了這一覺,他也有點緩過來了,隻是整個人都小心翼翼的,從帳篷裡爬出來的時候,看著我們那眼神都跟看見鬼怪了似的。葉子簡單弄了點吃的,眾人一起吃早飯的時候,老紀又把昨天的情況講了一遍,這回眾人都是麵麵相覷,才搞明白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符建第一個開口說:“雲爺,感激的話不多說,多虧你們了,你剛才說。那兩個怪物是咱們失蹤的弟兄。這麼一來,咱們救人的計劃就落空了。”阿文卻說:“昨天隻是發現了兩個,不是還有一個沒發現麼,總要有個下落吧。”“還找什麼下落,肯定是跟他們一樣的下場,隻不過沒露麵罷了,就彆指望有生還的希望了。”符建說。老紀想了一會。說道:“依我看,那最後一個,應該不會跟他們一樣的下場。”“怎麼的雲爺,難道你還覺得他有生還的希望?”“不,我是想,那個人應該是被那巨蟒吞吃了。你想,那巨蟒既然吞人,又跟那兩個怪物一起出現,那十有**是有一個被吞了,兩個成了妖怪的借體之穴。”“嗯,有道理,那這麼說來,咱們豈不是不需要在這裡繼續調查了?”老紀點點頭:“差不多。不過這事撲朔迷離。一環套一環,他們的死亡肯定跟咱們要調查的第二件事也有關係。所以還是要繼續調查,隻不過方向和範圍可以適當改變了。”聽著他們討論,我卻隱約覺得哪裡不對,想了想,低聲問坐在我旁邊的二貴道:“二貴哥,有個問題問你。”他激靈一下子,趕緊說道:“吳哥可彆這麼叫,你們都是哥,都是我親哥,有什麼事你就問吧,我隻求一會能讓我回家就行,你們放心,我保證把看到的都爛在肚子裡”我不禁笑了:“爛肚子裡倒不必,隻要彆跟人亂說就行,你也不用怕,我們也隻是普通人而已。”他一個勁的撲棱腦袋:“你們要是普通人,那我就乾脆不是人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昨天跟我們講,你們這一片的人,也曾經在山上遇到過大蛇巨蟒,什麼水桶粗三四十米長的,可是都不傷人,甚至見到人就跑,怎麼昨晚那個,見到人就跟有仇似的?”二貴也一愣:“這我可不知道,這些年隻聽說過山裡有野獸傷過人,什麼熊瞎子老野豬東北虎的,也偶有蟒蛇傷人,但是那種體型的異獸已經不是普通的野獸了,雖然很少有人見過,但卻是從來沒有傷人的傳說。”老紀也聽到了我們說話,說道:“吳憂,你們昨天發現的那個地方,我估計就是那個巨蟒的老窩了,跟傑瑞一起的三個兄弟失蹤,現在我也基本能肯定,就是那個巨蟒和這山裡的妖怪乾的,我是這麼想的,當時傑瑞在帳篷四處都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這正說明了他們不是在地麵失蹤的,而是從天上,也就是巨蟒在半夜裡從樹上倒掛下來,吞了一個,叼走兩個,所以傑瑞就一點線索也找不到了。”我們都聽著他的分析,不禁連連點頭,其實我也想到了這一點,這本不是什麼詭異莫測的事情,也許原來很費解,但昨晚那巨蟒一出現,恐怕所有人都能聯想起來。小白卻說道:“那也不對啊,要是這樣,那他怎麼沒事?”說著他一指傑瑞,瞪著眼睛,像是傑瑞不出事就不應該似的。十多個人的目光一下子都聚集在了傑瑞身上,隻不過那意味是完全不同的,有的人是了然一切含笑不語的目光,有的人是恍然想起大惑不解的目光,還有的人是疑慮重重若有深意的目光。顯然,老紀的這夥人裡麵也不是都知道底細,甚至已經有人對傑瑞產生了懷疑,老紀咳了兩聲,轉向了傑瑞:“傑瑞,你要不要跟大家解釋下呢?”傑瑞沉默了一會,撥弄著腳下的石塊,忽然笑了笑,說道:“告訴你們也沒什麼,其實我晚上睡覺的時候,一般是不用躺著的,尤其那天晚上,其實我沒說實話,我那天頭半夜的確在守夜,後半夜我卻沒在帳篷裡睡覺,因為,我是在樹上睡覺的,所以躲過了那一劫。”他這話一說,眾人頓時嘩然,隻有少數人不動聲色,顯然是知道情況的。不過礙於麵子,誰也沒開口多問,卻一起看向了小白。小白果然開口問道:“你在樹上睡覺?你為什麼要在樹上睡覺,你有病啊?”傑瑞乾笑一聲,攤了攤手,對老紀說道:“難道還要我給大家演示一下麼?”老紀擺了擺手說:“大家不要懷疑了。傑瑞有他獨特的一麵。他在沒加入我們之前,在歐洲就是非常有名的驅魔人,而且中國這邊的事他以前並沒參與過,所以大家不要多想了,怎麼,難道你們都覺得他應該失蹤才對?這也不符合他的身份嘛。”符建看了看眾人,接道:“就是啊。昨天晚上咱們都被那怪物放的毒煙熏倒了,人家傑瑞可是什麼事都沒有,這憑這點就比咱們強多了,還有什麼可懷疑的,現在大敵當前,咱們還是研究下一步的行動吧。”阿文也說道:“沒錯。現在敵暗我明,甚至連敵人是誰咱們都不清楚,雲爺的第二計劃大家都知道,就不在那點小事上瞎琢磨了,雲爺,下一步該怎麼辦,您說話吧。”老紀笑道:“不過,小白提的這點也很對。起碼讓我們都放下了疑心。有事當麵說出來,總比藏在心裡強。”小白撇了撇嘴。沒說話,轉頭又跟傑瑞擠眉弄眼去了,看來他是一點都沒放在心上。放下了這件事,老紀揉了揉頭,說道:“我想,咱們就不要在這個乾飯盆裡麵轉悠了,還是按計劃,往高處走,找一找深山古洞,今天是第二天,咱們還有整整三天的時間,第五天無論如何必須要往外走,做一下休整,補充給養了。”大奎悶聲說了句:“還是先活過這三天再說吧”老紀一皺眉,瞪了他一眼,卻也無可奈何的苦笑了下。我們又再次出發了,二貴雖然惦記著回家,但是現在我們都迷失了方向,連身在何處都不知道,他也隻得帶著我們往高處走,反正沒有目標,這一片乾飯盆地帶雖說有數百平方公裡,但我們實際上是在邊緣地帶,隻要往高處走,總是有希望脫離乾飯盆的,那時候他就能找到回家的方向了。重新爬起了山,大家的心境跟昨天進山的時候明顯不一樣了,都沉默寡言的,刀疤走在中間,大奎和卷毛時不常的拉他一把,他的神情還是有些恍惚,不過已經好的多了。我走在老紀的旁邊,心裡是思慮重重,終於忍不住小聲對老紀說:“我說,你們來之前到底怎麼打算的,就這麼漫無目的的瞎走?第二計劃到底是啥,這次進山除了救人,真的是隻為了找常三姑他們嗎?”老紀邊走邊低聲回答說:“當然主要是為了找常恨天常三姑,還有那個白毛老頭,既然長白山有他們的線索,就一定要挖出他們來。”我想了想說道:“也為了你爺爺的某個未完成的心願吧?”老紀這回沒吭聲,默然半晌,還是點了點頭,說道:“不光是我爺爺的心願,也是當年所有正道的共同心願,你放心,到了時候我會告訴你的。”我無所謂的衝他撇了下嘴,他笑了下捶了我一拳,一切就都釋然了。我回頭望了望腳下的茫茫大森林,雖然我們還沒走出乾飯盆,但是這裡的地勢已經高了很多,也開始陡峭起來,走過的盆地也已經越來越少。中途休息的時候,我的目光在遠處巡梭,感慨著大自然的奧秘,阿生卻突然指著遠方說:“那裡是什麼?”我們一起往那邊望去,卻看到那裡有一個直徑約有數百米的大盆地,裡麵樹木倒伏,枝葉斷折,整個盆地就跟遭了災似的一片淩亂,以至於在這森林裡麵非常顯眼。我大致的辨認了一下,那地方正是昨天我們曾經探到的特殊地帶,顯然,那裡就是巨蟒的老窩,昨晚它受重傷返回,肯定折騰的不輕,我暗暗心驚,多虧昨天白天沒有貿然進入,否則,今天的情況就完全不同了。眾人又談論了一會,回憶起昨夜的情形,幾乎是個個搖頭乍舌。前麵的路仍然是未知,我們又起身開始了艱難的跋涉,真是羨慕二貴,他也許很快就會找到家的方向,可是我們卻隻能在這神秘的大山裡麵,越走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