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a的摩托車在學校門口停了一下,車燈璀璨,他的長腿支在地上,又摘了頭盔試著打了一次電話。眼見著校園裡黑漆漆的,樓a也放棄了,嘴裡嘟嘟囔囔:“你給爸爸等著,老子明天不收拾你就跟你姓!”他話音剛落,就瞥見了小區外麵那棵樹下站著的人。他定睛一看,那白得晃眼的皮膚,穿著寬鬆校服瘦削得不成樣子的男生,不是丁雪潤是誰。樓a重新戴上頭盔,他躲在溫暖悶熱的摩托車頭盔裡默念一聲:“剛剛說的話當我沒說過,我才不跟他姓!”丁雪潤身體靠著樹,他手揣在校服兜裡,下巴被寬大的校服領遮住一半,麵容失去了血色。在樓a慢吞吞騎著車停在他麵前時,丁雪潤才叫他:“樓a。”樓a把頭盔摘下來,露出一頭被弄亂的黑發,聲音吊兒郎當的:“你不接老子電話,可以啊。”“我手機被沒收了,”丁雪潤安靜地看著他,有點冷地瑟縮了一下,“就在下午,你給我發消息的時候,被她看見了。”樓a起初是靜默,然後有點不可思議,他目光盯著丁雪潤,發現一些微小的細節――丁雪潤似乎被凍僵了似的。“……你在這裡等了多久?”他的vyrus在不動時發出一種很低沉的喘息,懂摩托的人都愛死了這種象征著金錢的音色。丁雪潤回答:“沒多久,下課我才出來。”“你怎麼不知道去借個手機給我打電話?沒手機你也可以不理我啊,反正我打不通你電話,我就回家去了。”“忘了,我怕你打不通,就出來等等你。”丁雪潤抱著胳膊,因為冷而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等不到我就回去。”樓a還是第一次遇到丁雪潤這種性格的人,高中生都很簡單,很容易看透,但他這個同桌不是這樣,他給樓a一種複雜的感覺。而且他在這樣的小事上都非常守信。樓a看他冷得那逼樣,鼻子都給凍紅了,心裡莫名其妙地愧疚:“那為什麼不去小區保安室坐著?”風吹下來一片樹葉,他連睫毛都像是被凍住了,眼睛忽然一眨,抬頭望向樓a,就仿佛冰雪融合了。丁雪潤道:“……我忘了。”“……學渣就是學渣,智商低!”樓a把車熄了火,放肆不羈地一揚下巴:“走,哥請你吃涮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