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鬆將蜀中的情況,以及成都正在發生的事情,詳詳細細的告訴了劉備,劉備與昨天自己才看過龐元收集的情報一對比,發現張鬆果然是毫無保留的將蜀中給賣了。劉備大喜,當即承諾將重用張鬆為益州刺史,兩人把臂而出,開懷暢飲,這時劉備再看張鬆果然是不再覺得他樣貌醜陋了。眾臣見劉備與張鬆的親密關係,頓時也都各有想法,最高興的莫過於那幾個聰明人,都猜到劉備定是得了天大的好處,一場歡迎宴竟然在大家的湊趣之下,辦的熱鬨和諧,張鬆也不由得覺得自己的決定做對了,這下算是得投明主了!第二天,劉備召開了秘密軍事會議,也請張鬆到場,展示了張鬆提供的精細地圖,又備說張鬆說動劉璋請劉備入益州的事情,眾人都是大喜,頓時覺得昨天的熱情果然是沒有白費,平白就的了一個益州,這得是多大的好處啊,真是天神庇佑!大家仔細的商量了一下,決定由魏延為大將、龐元為軍師組成軍團,劉備親自帶五萬騎步兵入成都,名義上就打著為劉焉吊喪的旗號,一路上有張鬆引路陪伴,至於到了成都之後該怎麼辦,隻有到了再說,無外乎是驅逐劉表取而代之,然後說服劉璋主動讓權罷了,隻要軍隊控製了成都,到時候還何愁那些人不低頭呢!劉備擔心夜長夢多,這種好事豈能延誤。第二天就點起兵馬向著上庸急進。幾日後,六百大軍經過上庸入巴東,正式的踏上了主掌益州的道路。劉備忽然率軍入蜀中。雖然他是打著來成都吊唁的旗號,但是沒有人是傻子,這裡麵的門道誰都清楚。異人們的熱鬨就不用說了,支持劉備的異人更是大張旗鼓的跟隨著劉備的大軍行動,並且人數越來越多,他們是來看熱鬨,也是期待能在成都事變中分一杯羹。龐大的異人數量甚至比劉備的部隊還多,跟在劉備的後麵,熱鬨的跟過年似的。這種高調的樣子。成都的各方勢力沒有理由不知道。有心人紛紛前去勸說劉璋,千萬不要引狼入室,可劉璋早就認定了這些人是跟劉表穿一條褲子的,又怎麼會聽這些人的話呢。於是劉璋乾脆閉門謝客。專心的在家給父親守靈,對成都的事情一副不聞不問的樣子。實際上,劉璋派心腹盯著這些人呢,這些人見劉璋一副爛泥扶不上牆的樣子,都很是失望,自然而然的都靠向了振臂疾呼的劉表這邊,這下子可好了,劉璋更是死心塌地的覺得這些家夥都不是好人。更加認為他們反對借兵是彆有用心了。劉璋的做法將成都內的臣屬大部分都推向了劉表,還有些膽小的都閉上嘴巴看熱鬨。想要等著事情塵埃落定了再出來站邊就是了,一時之間,成都城內的各個勢力似乎都投向了劉表。龐羲率軍回到涪城便無法再進了,因為前麵的關城都有軍隊駐守,龐羲自稱不是張任的對手,又沒有得到劉璋動手的命令,雙方隻能在涪城下對峙。劉表雖然得到了嚴家、黃家的支持,但是這兩家也不是笨蛋,劉表說到底也不過是他們益州世族暫時推舉出來的一個代表,要說這些人有多麼拜服劉表那是不可能的,劉表本身也沒有那種王霸之氣,更沒有相應的名聲。因此,這些世族雖然暫時認可了劉表,但是不代表會為了劉表而行犯上作亂的舉動,劉璋沒有將他們怎麼樣,讓他們主動動手的話,那可就是犯們上作亂了,如果劉備沒來也就罷了,如今劉備已經進入了巴西郡,更多的大軍正在向著巴東和涪陵方向集結,一旦現在被扣上造反的帽子,那可是很可能身死族滅的。從這裡,就能看出世族的牆頭草本質,他們根本的訴求其實是利益,當外部的危機危及到他們的利益時,他們首先會想到要用武力對抗,但是當他們覺得武力不能對抗的時候,他們又會迅速的轉變方向,這種投機的心態造成他們現在左搖右擺的行為,一邊他們與劉表商量著如何控製成都,另一邊,卻有不敢對劉璋下手,然後直接與劉備開戰。劉表現在是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可是,劉表在成都就是光杆司令一個,說起來倒是還有漢中楊家一幫子人,不過這些人又能頂什麼事呢,要兵沒兵要權沒權的,劉表隻能每天召集黃權、張任等等,搖動著三寸不爛之舌,試圖說服他們狠下心來,一舉拿下劉璋,然後向劉備宣戰。不過,一個新的消息傳來卻讓他們如墜冰窟。這個消息據說是從異人那邊先傳出來的,說是巴郡太守孟達,在劉備路經巴東時與劉備言談甚歡,私下透露有另投明主的意思。當然了,這個隻是小道消息,當不得真,可是接著巴東郡忽然下令征集民夫,同時也向異人發布任務,修葺從巴東永安城到上庸的道路,說是為了方便商旅往來。這兩條消息放在一起,孟達想要做什麼已經是禿子頭上的虱子,再明顯不過了!稍微再想多一點,巴郡的龐羲是劉璋的兒女親家,這麼一來,劉備從上庸直入蜀中的道路就完全打通了,想要再依靠地利與劉備作戰的人,都得自己回家去打臉了,一時之間,來劉表這裡商議的人都少了許多。劉表自己也有些害怕了,說到底,劉表就是一個投機分子,想要憑著一張嘴巴,一點小聰明空手套白狼的主,碰到劉備這種窮凶極惡、滿手鮮血,從戰場上一刀一槍拚殺出來的牛人,天生就心虛啊!時間就在成都城中的人們搖搖擺擺、猶猶豫豫中過去了,劉備的行軍速度快得驚人,原本劉表等人都預料劉備沒有一個月是到不了成都的,到時候劉焉的出殯時間可是等不得的,大義名分一失,劉備就不大好辦了,到時候劉表脅迫劉璋讓位,然後名正言順的跟劉備玩大義也還有得玩。誰知道劉備行軍速度快得驚人,兩千多裡的路劉備用了二十天走完,當劉備軍忽然出現在涪城之下,守城的張任大驚失色。劉備與張鬆親自到關下,讓張任前來答話。張任帶著副將吳懿上城與張鬆應對。“張任,我奉少主之命,引劉皇叔入成都,為何你卻不肯開關,還將龐太守也堵在關外,不讓其入成都吊喪,你居心何在?莫非你也想跟嚴顏黃權一起造反了麼?”張任不屑的撇了撇嘴,故意不看張鬆身邊的劉備,大聲道:“我張任是軍人,隻知道聽命行事,如今我接到的命令就是謹守涪城,不得讓任何軍隊進入,如果龐太守想要簡從往成都,末將絕不敢攔阻。”“你奉的是誰的命令,難道你不應該奉少主之命麼?”“少主並無命令於我,我自然隻聽將軍府黃大人之命了!”“好,你果然是想要勾結劉表躥逆背主了,關上的眾位將士,如今張任悖逆妄行,將少主親族,還有族叔都擋在成都以外,好讓成都城中的宵小之徒趁機挾製少主,你們也打算跟著這個不忠不義之人一起造反麼?造反可是要株連九族的,大家可要想清楚了!”“胡說,你才是勾結外人呢,劉備雄踞荊州,覬覦我益州已經非隻一日,你如今引狼入室作何居心!”“哈哈哈真是笑話,這話你自己信麼?如果你真是忠於少主,為何將龐太守的兵將擋住,莫非龐太守也是去成都造反的?劉皇叔身為當今皇叔,又是少主的叔父,難道還會害了少主不成?說來說去,你們這些鬼魅魍魎,反倒成了忠臣不成?你當大家都是傻子麼!?”張任打仗厲害,論到口舌之爭,那肯定不是張鬆的對手,說不過了張任直接一揮手:“放箭!”城上的士兵都有些愣住了,放箭?尼瑪下麵的是益州彆駕,是荊州牧劉皇叔好不好,放箭?!誰敢啊!張任搶過身邊一個士兵的弓箭,張弓就射了出去,弓箭準確的落在劉備和張鬆馬前,張鬆嚇了一跳,反觀劉備倒是淡定的很。“張任,我看你也是個軍人,當知道忠義二字,既然你堅持我劉備是來覬覦益州的,那麼我不來也罷,隻是這裡有我那侄兒的親筆書信,你總要讓我那侄兒親自來解釋一下吧,難道你也可以代為謝客不成?這不是僭越了麼?”劉備的話說得客氣,但是卻話裡話外都在暗示張任將龐羲和劉備擋住是彆有居心的,這種軟刀子配合上張鬆剛才痛快淋漓的一番痛罵,正好將張任的皮給拔得乾乾淨淨。“哼!我沒時間與你等廢話,有本事就打上來,否則就從哪裡來回哪裡去,此路不通!若是在糾纏,莫怪我箭下無情!”說罷,張任一甩手,轉身走了,吳懿看著張任轉身而去,又向城外的張鬆和劉備看看,一臉為難的歎了口氣,轉身走了。劉備搖了搖頭道:“這下該如何是好?”“主公勿憂,屬下今夜就為主公拿下涪城!”張鬆倒是一臉的笑意,樣子輕鬆的很。龐元眯著眼睛不出聲,慢慢的搖著手裡的羽扇,這是張鬆表現的機會,他是不會搶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