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配的事兒還早，這才剛開始開學呢，怎麼樣也要先好好學習。不過她交接學生會工作的事兒，但是也讓學校領導知道了。高校長還找她談話，得知她是想多留時間學習之後，也沒阻止了。學生在學校學的好，也是想在工作崗位上做的更好。而且就光她當學生會主席的一年，做的十分優秀了。除了學生會的工作，班上的班長，蘇青玉也卸任了。她自覺自己精力有限，要想提前完成學業，肯定是乾不了這麼多事兒的，與其占著位置不乾活，不如交接出去了，反正遲早的事兒。不過她倒是安排了外聯部的學生會乾部們，以後給經濟學係的學生搞校外辯論會，找華大之類的一些學校搞比賽。趁著還在學校的時候，多打幾場友誼賽，增進同學之間的感情。一些不準備提前走，還準備再學校多待待的對此十分感興趣。無官一身輕，蘇青玉這才開始抓緊時間學習。想想從來到學校，到現在大三，也就現在才算是不搞事，安安心心搞學習了。她把職務都卸任了人，宿舍裡也室友們也都知道了她的決心。一起在張娟丈夫的檔口吃飯的時候，也聊起這事兒了。張娟道，“你這是打定主意要走啊。”蘇青玉道，“還不一定走得了。”“你八層是走得了的。”牛芳堅信道，“你有一股勁兒，想要做，就必須做到的勁兒。”李樂樂羨慕不已，“我就缺乏這種精神，所以我注定是沒那麼大的想法的，安安心心的學完，我還準備再考個研之類的。”張娟也歎氣，“我現在是走不了了，我丈夫這邊才把學校這檔口租下來，事業正是發展的時候，我還是按部就班的畢業吧。”說完之後，又笑道，“不過他說了，等我畢業之後，分配到哪裡，他就把包子鋪開在哪裡。”“哎喲喲喲。”牛芳她們忍不住笑鬨起來了。蘇青玉也替她高興，好歹一片真心沒有白付出，不過張娟自己也是個好姑娘，十分難得。這兩口子以後肯定會過的幸福。“你們也彆著急這一年半載的事兒，我想走，也是因為想錯過分配的高峰，分配的時候，各大單位盯著緊，我是想早點分配去基層。”蘇青玉的想法，室友們都是知道的。心裡都佩服她。能夠去更好的地方，卻偏偏要去做困難的事兒。有些人就是這樣迎難而上。去為彆人解決困難。當然也不是每個人都能有她這樣的決心和條件，牛芳自己年紀大了，也是要結婚了，結婚後拖家帶口的，也不能隻考慮自己。張娟不用說了，有這個心，但是多少也會有些顧忌。李樂樂則是壓根就沒這個勇氣。“青玉啊，雖然你肯定不會有找我們的時候，但是如果真的遇著什麼困難，以後一定要找我們呀。”蘇青玉喝著羊肉湯，聽到這話就笑了，“搞得這麼悲壯乾什麼，我又不是去刀山火海，”“哎，基層工作難啊，彆以為我們不知道，你還是個年輕的女同誌，更難了。”牛芳歎氣。“我自己是沒這個勇氣的。”張娟和李樂樂也點頭。蘇青玉笑道，“這和勇氣無關，是追求不同，可能我天生就喜歡挑戰不可能的事情。”騙人。牛芳三人撐著臉看她，知道她這是在安慰人。怎麼可能有人喜歡給自己找麻煩呢，那不是因為沒多少人願意去乾嗎？無官一身輕，蘇青玉還是頭一次這樣輕鬆的學習，甚至比曾經那一次念大學還要輕鬆，不用去勤工儉學，趕場子一樣的到處賺錢，隻需要安安心心的在圖書館，在教室，在每個地方學習。忙起來，她還真是沒管蘇家屯和小紅旗了，倒是抽時間去看過陳教授好幾次。畢竟以後要是真的走了，沒準還真見不到麵了。而且以後分配的時候，要是遇著困難，她可能真要請陳教授說和一下。陳教授對她的決定是很心疼，但是也很支持。她知道，如果蘇青玉當了地方乾部，那地方上的老百姓就有好日子過了。忙忙碌碌的，蘇青玉學習進度倒是很快。當然，忙起來也是真忙，忙的連電話都沒給元華那邊打一個。元歸在首都家裡等了兩個月了，都沒等著蘇青玉上門，也沒等著人打電話過來。這很正常，人家沒事肯定也不會聯係自己。但是他就是覺得心裡有點事情惦記著。正好馬上要五一了，他就讓小章聯係一下蘇老師，問問蘇老師，要不要再安排學生參觀之類的。小章心道這還要上趕著讓人參觀學習是什麼道理啊。難道元先生這還真是準備搞教育大業了？小章胡思亂想一通，不過倒是老老實實去學校找蘇青玉了。找的時候還有些困難，平時學生會就能聯係到，這次找了好幾個位置，最後還是在圖書館把人找到的。蘇青玉聽小章說了這事兒，笑道，“哎呀，元先生太客氣了，我還準備五一放假，去元先生家裡拜訪呢。沒想到元先生還惦記著我們學習的事兒。”小章道，“是挺惦記的。”“元先生真是個好人啊。”小章這會兒還不知道什麼叫好人卡，但是他莫名覺得，元先生可不能不需要這個讚美。但是他也不能說元先生不是個好人，所以隻能默默的替元先生接受了。蘇青玉本來沒有安排五一學習任務的，畢竟已經去學過一次了，總是去也沒啥意義，而且還影響彆人工作。但是元先生主動提了，蘇青玉還是在班上提了提。元歸又獲得一大堆的好人卡。班上的同學都覺得他是個十分熱心的好企業家。不過對於這個邀請，大家還是婉拒了。和蘇青玉想的一樣，已經去過了，不好再給人添麻煩。而且大家也感覺到了學習的緊迫，五一也準備留在學校學習。於是五一這天，蘇青玉是自己一個人去的元歸的四合院。拎了一隻烤鴨。這烤鴨是班上本地的同學推薦的一家小店買的。祖傳手藝，味道很地道，沒有大店子的名氣，但是十分好。蘇青玉覺得這個當禮物也算湊合。正好她自己也想吃肉了。配點元先生家裡的紅酒，絕對十分美味。蘇青玉到的時候，元歸正穿著米色的休閒服在院子裡澆花澆草，頭發難得的沒梳成大背頭，而是垂落下來，遮住了點額頭，看著整個人像個學生一樣。看著還挺悠閒的。“元先生，難得看你清閒一次，平時都忙得很，我一直不好意思過來打擾你。”元歸將澆水壺放下，笑著道，“近來是比較清閒的。我還以為是蘇老師學業忙，沒時間管工作了。”蘇青玉倒是肯定的點頭，“是啊，學業確實很忙。我現在工作都交接了，不止學生乾部，連蘇家屯和小紅旗的工作，我都沒管了。”元歸本來就是一句閒話，沒想到還真是這麼回事。一瞬間竟然覺得心裡緊了一下。蘇青玉道，“不提這些了，我給你帶了好吃的，元先生要不要嘗嘗？”元歸點頭。可能是因為工作卸下了，蘇青玉倒是頭一次把元歸當做朋友來對待，不再是合夥人，而是一個比較熟悉的人。當然，肯定是沒朋友那麼單純的。因為她這次來也是帶著目的來的。烤鴨還是一整隻的，但是醬料和皮之類的配料都是準備好的。元歸還準備讓廚房去切，蘇青玉表示自己來，“這烤鴨啊，自己動手才有滋味。和元先生認識這麼久了，我今天也露一手。”聽到蘇青玉這明顯拉近關係的話，元歸笑了笑，“好。”洗了手，拿著刀子，蘇青玉一點點的給烤的外焦裡嫩的鴨子片成一塊塊的。擺放的整整齊齊的。元歸則去開了紅酒。就著烤鴨，喝著紅酒。說實話，這還是元歸第一次體驗。滋味還是不錯的。蘇青玉笑道，“味道怎麼樣？”“很美味。”“我們華國的美食博大精深，各地區都有不同的美食，特彆是一些偏遠的地區，美食也是很多的。以後有機會啊，我請元先生多吃吃。”元歸欣然同意。氣氛正好，蘇青玉歎了口氣，“好久沒有這麼清閒了，估計未來這樣的機會也不多了。”元歸俊眉微挑，眼眸看向她，“蘇老師學業這麼忙？”“不止是學業，還有工作。”蘇青玉說了一下提前實習的事兒。元歸道，“你這麼有能力，應該會分配到好崗位的。”“我可能會離開首都。”蘇青玉道。元歸一瞬間愣了。然後喝了口紅酒，神色自然道，“怎麼會離開這裡，我聽說你們分配崗位，都是優先分配到各個部門。”“是我自己的原因。我喜歡在基層工作，所以和學校申請儘量分基層去。我畢竟基層經驗豐富，開展工作會比較熟悉。”元歸道，“……”一時間，他竟然都不知道說什麼了。說基層工作不好做，可蘇青玉做的很好。他笑道，“那以後豈不是沒什麼機會合作了，太遺憾了，我以為會有很多機會和蘇老師繼續合作的。”蘇青玉要的就是這話，眉眼一下子生動起來，“哎呀，怎麼可能沒有機會合作呢，也許機會更多呢。真要是去了部裡，那還真沒什麼工作合作，但是去了基層就不一樣了。比如我們之前合作的小紅旗，不也是在基層？我就怕到時候元先生忙，不記得我這個朋友了。”元歸聽到這話，心情又有些好了，笑道，“怎麼會呢？元華一向致力於做建設工作，哪裡需要就會去哪裡。”蘇青玉十分讚同的點頭，“元先生這種思想太難得了，也太正確了。其實從長遠眼光來看，像元先生這樣大集團的企業家，確實不該局限於南方那一塊地方，也適當的放點眼光在其他地區。或許被你們發現金山銀山也有可能呢。”元歸舒朗地笑了起來，“承你吉言。”“這是必然的事兒。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嗎，化腐朽為神奇，可能一個貧窮的地方稍微改造一下，就能發現珍稀的資源。我本來以為元先生不感興趣，還不好意思和元先生說，現在元先生表達出了這種思想，那我未來就知道怎麼做了，隻要發現好機會，我還是第一個找元先生。”元歸笑著道，“那我就提前對蘇老師道謝？”“不客氣。”蘇青玉爽朗道，“合作共贏。”兩人伸出紅酒杯碰了一下。這會兒元歸已經對蘇青玉留不留在首都的事兒不關心了。蘇老師說的也對，留在部門裡，確實合作機會不多。像蘇老師這種人才去了地方，未來元華也許能在當地發展的還不錯。“說起來，地方工作不好做，蘇老師竟然會做出這個選擇，確實讓我很驚訝。”元歸閒聊道。蘇青玉笑道，“似乎每個人知道我的選擇之後，都會驚訝一番，我輩之人學成之後報效祖國，那是理所應當的事兒，不止是我，其他同學肯定有很多有同樣的想法，隻是為了配合國家分配，所以沒提要求，我倒是其中比較不懂事的了。”她說完放下酒杯，認真的靠著椅子，“元先生致力於投身建設，自然也體會過，建設一個地方之後那種成就感。我可能就比較追求這種感覺吧，我在貧窮的蘇家屯待過，看著他們變得富裕，從麻木的臉到滿臉幸福的臉，但凡是經過這個過程的人，必定會被震撼到。”她想起了蘇大姑一家子，“也許，你做的一點事兒，就能改變一家人的命運，讓他們過上好日子。”元歸輕笑，“他們過上好日子，你就會開心？”這什麼邏輯？蘇青玉笑道，“當然會開心，因為我曾經也接受過彆人的幫助，沒有彆人無私的幫助，我也會過得很辛苦。可能也不會長成現在這樣。可能我會像元先生廠裡的未成年女工一樣，早早的為生活而奔波，無法接受教育，不知道自己未來的路在哪裡。可能一生，我都過的糊裡糊塗的。正因為如此，我希望，我能讓更多人改變命運，能吃得起飯，穿得上新衣服，讀得起書。讓孩子們不用早早的輟學，失去解放思想的機會。”看著蘇青玉侃侃而談，臉上仿佛帶著光的樣子，元歸一瞬間竟然覺得錯不開眼，腦子有點迷糊，他覺得，自己可能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