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先生，你曾經接受過彆人的幫助嗎？”蘇青玉說完之後，反問道。元歸回過神來，調整了一下呼吸，低頭笑了一下，“沒有。很久以前，我也有過一段很辛苦的日子，也希望得到彆人的幫助。”他不以為意道，“不過有人告訴我，人隻能靠自己。”這是他醉生夢死的父親親口告訴他的。那是他被兩位異母兄弟聯合欺辱之後。他父親稱呼他為沒用的廢物。蘇青玉道，“我想，那是願意幫助元先生的人，沒有找到元先生。”元歸抬頭看著她。蘇青玉認真道，“世界上總有那麼一些人，願意伸出援助之手，隻是他們沒有辦法幫助每一個人，所以總有些人在角落裡沒有被發現。但是不能否認這些人的存在，比如我遇到的那些人。”元歸笑了，“蘇老師是那個幸運兒，我就是那個不幸運的？”“不不不，可能說因為我能力比較差，無法自救，老天爺稍微往我這邊偏了點。事實證明，確實如此，元先生成就比我大啊，所以我們還是要多幫幫弱者。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如同元先生這樣可以自己解決問題。”元歸明知道她隻是在說好聽的話，但是心裡依然覺得開心，笑容止不住。“你說得對。確實不是每個人都能和我這樣。”狠起來六親不認。他覺得如果真的有那個什麼幸運和不幸運，讓蘇老師幸運點也好。就她這個思想，如果碰上自己那些同父異母的兄弟，可能連骨頭都不剩了。她很聰明，但是心也太軟。吃完烤鴨，聊完人生理想，關係也拉近了，和元華集團的關係算是穩住了，和元歸打聽了一下小紅旗分公司建設情況，眼看著都下午了，蘇青玉就打算走人了。總不能吃了上頓又吃下頓，太貪心了。倒是元歸大方的邀請她共進晚餐，到時候送她回去。“我倒是求之不得，就是太忙了。”蘇青玉苦惱道，“書到用時方恨少，古人誠不欺我。”“蘇老師，我的華語學的還不夠好，聽不大懂。”“抱歉，我忘了你最近忙，沒時間學。”蘇青玉體貼的給他找借口。元歸認真搖頭，“不是，是找不到一個和蘇老師這樣優秀的老師教我了。”“……”蘇青玉一愣，然後笑了，“多謝元先生對我的誇讚。那下次有機會，我再教元先生。”“好。”元歸笑著點頭。回去的時候，讓司機開車，元歸坐在後座專程送她回去的。“你會很忙，近期沒什麼機會見麵了。路上正好談談工作。”蘇青玉覺得太客氣了，自己也能回去，或者就讓司機送也好。讓元歸專程送她，感覺太麻煩人了。不過另外一方麵她也覺得這代表元先生對她這個朋友的重視。這麼一來，蘇青玉也為自己的滿心算計而感到羞愧。她本來就把元先生當做是合夥人看待，對方賺錢，她就和對方一起賺錢。合作共贏。所以沒好把人當真朋友。畢竟牽扯利益之後，這朋友不好做。可現在這位表現的真誠，都是顯得她心有些不純粹了。她決定以後除了工作之外，私下裡也還是把這位當朋友。除了需要合作的時候，平時也是可以來往的。到了目的地，下車之後，她道，“元先生，下次我請客，去那家店子吃剛出爐的烤鴨，比今天還好吃。”元歸微微笑道，“那我帶上酒？”“好，烤鴨配紅酒，也是絕配啊。”“很配。”元歸道。目送蘇青玉走了，元歸還在原地目送她走的不見 ，才進了車裡。看車窗外好一會兒，他才讓司機開車回去。回到家裡，他就把自己的助理找來了。“你知道，女同誌喜歡什麼東西嗎？”“啊？”小章懵了，感覺元先生問問題，一次比一次刁鑽。“珠寶，華服？”元歸搖頭。“鮮花？錢？”除了這些，還喜歡什麼？原諒他實在沒有多少經驗。他曾經在國外交往的女朋友，熱情的可以輕而易舉的花光他一個月的工資。元歸難得有些鄙視的看他，“你真膚淺。”小章：“……”被老板批評了能怎麼樣，隻能受著了。他低著頭，承認錯誤。然後問道，“蘇老師確實不大喜歡這些的樣子，她可能喜歡工作？”元歸點頭，然後皺眉道，“你怎麼知道我說蘇老師”小章疑惑，難道不該知道嗎？除了蘇老師，老板還和哪個女性這麼多接觸？“算了，你也不懂，”元歸讓他走。小章老老實實的走了，他甚至覺得老板找他，並不是為了從他這裡得到什麼答案，反而像是炫耀什麼一樣。不會是真的和蘇老師處對象了，然後炫耀自己有女朋友了吧。他實在不敢相信這個猜測。元歸笑著靠在椅子上，看著蘇青玉之前坐的那個沙發，心情愉悅。怎麼會有這樣一個人呢？美好。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詞語了。在某些方麵，他並不擅長，比如和女性發展一種名為男女朋友的關係，所以在他眼裡，所有的合夥人沒有性彆區分。但是此時此刻心裡的情緒實在太明顯了。讓他自己都瞞不住自己。他喜歡上了一個女孩子。也許之前就已經有好感了，隻是在剛剛的一瞬間，來的特彆的猛烈。像是喝了烈酒一樣。這種感覺太美好，所以讓他絲毫排斥不起來。他曾經以為自己不會有這方麵的需求，戀愛是一種毫無意義的感情。連自己的親人都無法真心，更何況是兩個完全沒有任何關係的人之間。他甚至開始覺得，自己會很討厭這種沒有用的情緒。可是真正來臨的時候，他才深切的體會到這種感情的神奇之處。就好像，遠航的歸來的船看到了燈塔。和元歸比起來，蘇青玉顯得十分心無旁騖。一心一意搞學習。她順利的修完了上學期的課程，還提前學了下學期的課程。大三下學期本身就沒多少課程，主要是課題研究之類的。這倒是給她省下不少事兒了。她好歹也念過一次大學，雖然不是一個專業的，但是總比彆人要多點經驗。當然，這也少不了她的教授們的幫助。這些無怨無悔的老教授們知道她想要早日報效祖國之後，為她提供了很多的支持，平時蘇青玉找他們問問題的時候，都很耐心的解答。還借她一些珍貴的學習資料，供她學習。就和牛芳說的一樣，蘇青玉有一股勁兒，想到就要用儘全力去做。當她沉浸在一件事情裡麵的時候，也能投入十二分的專心。等到她覺得學的差不多，和係裡提出想提前參與考試的時候，主任都沒覺得驚訝。似乎早就預料到了一樣。其實這也不難猜到，和蘇青玉之前交談過幾次，孫主任就覺得，自己的這位學生就是有這種不做到不罷休的精神，這樣的人一旦做事情，很大幾率會成功。當然，也會比彆人更辛苦一些就是了。考試之前，孫主任又找蘇青玉談了一次話，問她分配的地方想好了沒有。除了外交部和外貿部之外，又有幾個好單位提出了條件。“你如果選擇留校，學校也是很高興的，各個方麵都會為你配備齊全。”蘇青玉道，“主任，我努力了這麼久，就是想達成心願。”“我也猜到了。”孫主任笑了笑，“好吧，我也答應過你，會好好考慮。”關於蘇青玉的分配問題，經濟學係裡的領導也討論過了。優秀的學生，當然想送到更好的崗位去發光發熱。蘇青玉同學不管是從資曆，還是能力，以及她發表的文章的思想來看，都是十分優秀的了。一個優秀的，有乾勁兒的年輕人，如果分配到一個不喜歡的崗位上麵，可能發揮出來的熱情就沒那麼高了，也有可能埋沒一個人才。雖然下麵基層的情況也許也會讓一個年輕人消磨了鬥誌，但是這不是還沒畢業嗎，有一年的實習時間，這一年正好讓蘇青玉去適應一下這個崗位，如果不合適，等畢業的時候重新分配其他崗位也是可以的。而且大學生收下分配到部門，也是因為基層工作更難入手，怕沒經驗的學生做不好，但是蘇青玉不存在，她有經驗。所以讓她去試試，也不會擔心好心辦壞事，頂多就是無功無過了。在蘇青玉滿懷希望的目光下，孫主任問道，“基層……你有沒有想去過的地方？是還留在你之前工作的基層？”蘇青玉聞言，驚喜不已，這是能讓她自己選？這還真是意外之喜。她本來都做好準備，服從組織分配了。隻要去基層，哪裡都行。但是現在孫主任這意思，能給她選，那當然要慎重了。“嗯……之前去過湖雲省下的雲城縣花崗公社考察糧油生產問題，那邊還比較貧窮。我覺得在這樣的地方開展工作，也是可以的，畢竟之前有過經驗。”雖然小嚴村不是那個小嚴村了，但是她對小嚴村的感情是無法改變的，那是她長大的地方。總要了了自己當初的一樁心願。除此之外，她好歹是那兒長大的，人雖然已經陌生了，但是地理位置還是熟悉的，對那邊縣裡以及其他地方也算了解。知道那兒有什麼資源，以後好開展工作。先在那邊做出成績來，未來再去任何地方，也就有基礎了。主任道，“這樣呀，那我和分配的部門了解一下情況，如果有空缺，會考慮的。”蘇青玉滿臉驚喜的道謝，“謝謝主任！”主任笑著搖頭，“謝什麼，我的學生願意吃苦，去建設祖國，還和我道謝，說不過去。好好工作，你們可是第一批大學生啊，國家對你們寄予了很大的期望。”“嗯，保證不辜負國家的期望！”蘇青玉堅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