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紗屏風外燃著燭,隱隱綽綽勾勒出身形。昭懿不自覺地咬住自己的一根手指,她手沒有染寇丹,沐浴方罷,指頭如四月桃。

還有熟透的七月桃,是果,非花,但不是她自己咬著。

宮宴的酒熏得她暈乎乎的,靠坐在榻上都要坐不穩,需要有軟枕墊著她無力的後腰。饒是如此,時不時還東倒西歪,她一倒,華媯容就有話說:“你是不是故意的?”

話碎得狠,叫他吃,還堵不住他的嘴。

昭懿勾手摟了他的脖子,“乖,不許講話。”

果真閉嘴了。

她是喝醉了,卻又沒完全醉過頭,低頭賞著華媯容那張美麗的臉蛋,一時忍不住伸手撫摸。怎麼跟養孩子似的?但她哪來這麼大的孩子呢?

漂亮倒是漂亮,眼睛、鼻子、唇,都好看,甜津津的奶糖味,她也聞到了。席麵上的奶糖她沒吃,她不愛吃糖。

捧著華媯容的臉,昭懿擰起細細的眉,似蹙非蹙,偶爾換一邊。

劈啪一聲異響,像是飛蛾聞火而至撞到了窗欞。

巫國蚊蟲多,昭懿又怕蛇蟲鼠蟻。素女和代靈每夜點上驅蟲香料,都要檢查軒窗是否關緊,白日的竹簾會換成更細更密的紗窗,怕不該出現的東西爬進來。

今夜華媯容突然出現,加上赴宮宴,她們來不及換。

那聲響聲響起時,昭懿還未反應過來,華媯容猛然抬起頭,他一把扯住薄被遮住昭懿,翻身下床,快步走到有聲音處。

本該關著的窗戶現在開了一條小縫,夜風從外徐徐渡進來。

他盯著縫隙,抬手將窗戶徹底推開,外麵是後院。他這院子一向不怎麼打理,昭懿來之後,也隻是動了廂房裡的擺件。

樹高聳入雲,像把巨傘撐於頂蓋。華媯容從窗戶裡跳出去,轉身往裡看,又合上窗戶,將窗欞恢複成方才看到的樣子。

那條縫剛好能窺到床榻之上。

待華媯容重新回到廂房,昭懿裹著被子跪坐在床上。她此時酒意醒了大半,一雙眼盈潤潤,驚魂未定,“方才是不是有人?”

華媯容又看了眼窗戶那邊,軒窗已被他重新關好,“沒人。”

昭懿不太信,若是沒人,華媯容怎麼會突然去查看情況。

“你……都是你!”她不敢想象先前那樣被旁人瞧見,“肯定被人看到了,我都說了不想了,你非要我……”

她實在氣不過,抓了軟枕砸他。華媯容把丟過來的枕頭接住丟開,再握住她還想錘打的兩隻手,“若真的有人,會是誰?”

這話一出,昭懿頓住。

方才還沉迷在香雲軟團中的華媯容,現下神情比煞神還駭人,“是你們大昭人對嗎?有人今夜宮宴見了你還不夠,還跑到我的少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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