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縫越來越多,一隻皮膚略皺帶著粘液的粉色小拳頭砰的一聲從縫中出來,但隻出來一瞬,又縮了回去,蛋殼開始小範圍晃動。

又是哢哢兩聲,這回是兩隻小拳頭伸了出來,極慢的蠕動,不知過去多久,一個嬰兒L從徹底爛開的蛋殼裡爬出來,上半身爬出後,從腰腹開始是密密麻麻的黑色蛇鱗,下半身非人腿,而是一條細細長長的蛇尾,沾滿粘液,蜷縮成一團。

昭霽元從一開始的麵無表情到現在的難看,他像看怪物一樣看著爬出來的東西——它眼睛都未能睜開,渾身沾滿粘液,一身粉皮,兩隻小拳頭很用力地握著,突然的,啼哭起來。

***

孔二娘坐在床上,關她的房間未缺什麼,相反每日還有人問她需要什麼,一日三膳按時送來,隔門和她說話的人也客客氣氣。

可隔著一麵牆的她妹妹卻沒有那般好,無人送飯,無人送水,她聽到了隔壁那間房連個睡覺的床都沒有,如今已是冬日,就算不餓死,也會身體凍出問題。

她三妹應該是知道那大人物是她惹來的,頭一日她三妹就隔著牆壁衝她喊,“二姐,你到底在外麵認識了什麼人?”

孔三妹是知道自家姐姐從來都是亂發善心,原來她小時候就是,家裡都要揭不開鍋,二姐還拿家裡的糧食接濟旁人。

後來她長大了些,二姐這個毛病依舊沒改,她對任何人都不錯,路過的婆婆給人送口水,鄰居的小孩沒人管,她也幫忙帶。

孔三妹那時就想她決不能像她姐這樣,她也每次批評她二姐,讓她先緊著自己,緊著自家人。

但沒有用,二姐依舊如此,心灰意冷的孔三妹索性嫁得遠遠的,後來幺妹夭折,大哥失蹤,姐夫也離世,她不能看著二姐一個人過日子,寫了好幾封家書,勸二姐來找她。

等了好幾年,終於等到了,卻同時等來這等禍事。

孔三妹心裡對這個姐姐都不由怨起來,喊了幾聲後痛哭起來,“二姐,你這是害死我全家嗎?你外甥今年才五歲,外甥女三歲,你讓他們一起死嗎?”

孔二娘抖了一下,著急地想辯駁,可三妹理也不理她的話,偶爾回話,都是跟她嘔氣吵架。

三日下來,孔三妹那邊漸漸沒了動靜,二娘心裡慌亂,在屋子來回小碎步走,又去敲牆壁。

可平日還會回她幾個字的三妹一聲不吭。

孔二娘急得奔到門口,不斷用手拍門,“我三妹是不是出事了?你們來一個人去看看啊。”

門外靜悄悄的,平時對她有話必應的人好像消失了,她拍了好久的門,隻能聽到自己的聲音。

手拍得又紅又痛,三妹那邊讓她焦心不已,她早已明白那位公子的深意,她不肯說,她三妹就會因為她而死。

“我……我說……”前一句話低不可聞,後一句話嘶啞難聽,“我說!”

孔二娘終是吐了不願意說的話,她到此時此刻隻能希冀於這位公子真是昭懿的兄長,不會對

昭懿做什麼。

重新見到那位公子,她有些驚愕地發現對方懷裡多了個嬰兒L。

昭霽元自是看到孔二娘的眼神,他眼下有著淡淡的青黑,同他相反的是在懷裡睡得都冒出口水泡泡的蛇嬰。

它出殼後便是個夜哭郎,連在奶娘懷裡都是,喝幾口哭一聲,倒不怕嗆到,喝飽了依舊不安生,哭聲連住在樓上房間的昭霽元都能聽到。

昭霽元被鬨了幾夜不得休息,憎惡更重,下樓想將蛇嬰塞進尿桶裡溺死時,對方在他懷裡卻是止了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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