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走後,秋夢期去了找蘇韻。

如今兩天過去了,背上的傷也開始收口,但因為天氣炎熱,沒好得那麼快。

得知脫籍的事情有了新進展,蘇韻也露出久違的笑。

“對了,張百戶那事你怎麼看,我都和郡守大人說了,他很生氣,要為我們做主,但張百戶要是死咬著你們雙方隻是偶遇,是你們先行冒犯他才強行擄人,就算真的升堂,有那個石千戶維護著他,最多就被判個不痛不癢的罪名,完了還是活得好好的。”

蘇韻側躺在床上,左手脫臼已經沒那麼疼,她想了想道道:“其實你有沒有覺得那個石千戶未必如明麵那樣想護著張百戶,不然下屬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他不應該這樣子和稀泥。”

秋夢期:“你是從哪裡看出來的?”

蘇韻道:“我躺在柴房裡,聽到士兵和軍醫的談話,大概知道這個張百戶以前還是個小兵的時候,在一次戰役中救了石千戶一命,石千戶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對他感激在心,不但提他做了百戶,連平日裡張百戶做的那些爛事,也一並幫他遮掩了。”

秋夢期冷哼一聲,“重不重義是一回事,這已經屬於為虎作倀了,我看這個石千戶也是個糊塗蛋。”

“也不能這麼說,事實上武官的職場爭鬥比你們文官這邊還要更殘酷,在軍營當官最重要的是收攏人心,如今朝廷欠餉,拉攏人心更為吃力,想坐穩那個位置除了能力,還要會做表麵功夫,石千戶對外營造的就是一副重情重義的形象,若是連救命恩人都沒好下場,他想穩住其他人可就沒那麼容易了,除非張百戶是傷到了他的切身利益。”

“照你這麼說,即便我們真的把這個張百戶給告到新會郡,不但不能定他罪不說,還讓其同夥藏得更深。”

“可以這麼說。”

“那不行,我可不能就這麼輕易放過這個雜碎,我非把他碎屍萬段不可。”

蘇韻聽她這麼維護自己,心裡也覺得高興,想到那日的遭遇,要不是秋夢期及時趕到,下場不堪設想,臉上罕見地露出一絲狠絕,“明的不行就來陰的。”

“你有什麼好辦法了嗎?”秋夢期一臉興奮。

說完看到蘇韻向她勾了勾手指頭,不由自主湊了過去,直到對方的手不小心碰到她的耳朵,忍不住臉微微紅了紅。

蘇韻對秋夢期耳語一番後,後者忍不住眉毛挑了挑,“讓他最大的保護傘親手鏟除他,這是再解氣不過的事情了,對了,我剛從戴燕那兒得知,戴大當家過兩天約石千戶在咱們城裡的天香酒樓吃飯。”

蘇韻眼睛眨了眨,真是得來不費功夫。

“近期咱們縣城比以往都要熱鬨許多了,以前這些衛所的軍戶寧願去更遠的封平找樂子,但從六月份開始大家都更加願意選擇在封樂城消費。”

秋夢期咧著嘴笑了:“眼下四個城區的幾個官廁都全部建成承包出去,街道也變得更加乾淨整潔,百姓愛往城裡來,城裡人氣越來越旺,商販也多,逛街娛

樂當然選熱鬨的。”

蘇韻點了點頭,“服務業做得好,也能帶動人口和另外兩個產業,就算近期看不到效果,以後就知道好處了。”

秋夢期深以為然,但嘴上仍忍不住炫耀:“那當然,我現在不正在做這些事情嘛。”

說到這裡,想起了什麼又變了個表情,“忘了跟你說個事,說起來我現在都還惱火,就前段你生我氣的時候——”

“不是我生你氣,是你惹我生氣。”蘇韻“好心”提醒。

“行行行,我惹你生氣的那段時間門,天然居酒樓掌櫃找到衙門來,天然居你知道吧,就是我上次吃生辰宴孔興賢給我找的那酒樓,他們居然要衙門支付上半年的欠款,一共五千兩銀子,說是衙門這些官員平日請客吃酒接待貴賓都在天然居掛賬,半年一結,這事把我給惹毛了,吃什麼東西這麼貴,一年一萬兩銀子,這個事情現在還掛在那裡,我不知道怎麼解決,你趕緊好起來回去想辦法,我可不想白白支付這筆巨款。”

蘇韻也沉下臉,“封樂一年征稅也不過才四五萬兩銀子,這酒樓半年就吃了五千兩,吞金獸都吃不了這麼多,這背後一定有什麼彎彎繞繞。”

“這我能想不到嗎,這就讓王小寶的那些小弟去查了,回來告訴我天然居背後的老板是孔興賢的兒子孔征。”說完氣得小臉通紅。

“衙門的錢就是麼流出去的。”

“錢我還沒給,隻是規定以後要是接待相關人員,得先跟我請示,一頓飯超過一兩銀子我就不批,我不批庫房就不放錢,他們要請就自己掏錢,反正衙門不給報銷。”

蘇韻道:“你限製了請客吃飯的銀子,官員怕是去不了天然居了,想來不止官吏恨你不讓他們肆意吃喝,連孔家人也要恨你斷了他們酒樓的生意,你這是在疊仇恨buff。”

“無所謂,我可不是被嚇大的——哎姑奶奶你快好起來,看看幫我想想辦法,怎麼處理那五千兩銀子的事情,這銀子我是真不想往外掏。”

“我算是看出來了,你是絲毫不管自己私庫裡有多少銀子,卻盯著衙門的賬本,一個銅板都不願放過。”

秋夢期笑了:“私庫不是有你幫我盯著嗎,你還能算計我不成,再說了,蚊香這個事,算起來我也沒出過什麼力,也不好厚著臉皮占太多利,你給我多少我就拿多少,不給也行,反正我有俸祿,吃穿不愁。”

“你一個月不到八兩銀子的俸祿,三天兩頭帶著王小寶和大福他們下館子,你以為很禁花嗎?”

秋夢期嚇了一跳,“花很多嗎,都是小寶付款,我沒太仔細去記,難道這小子也貪我的銀子?”

“那倒沒有,不過你出手闊綽,每次下村子遇到窮苦人家,時不時出手補貼,下麵的人辦事辦得好,你也舍得賞銀子,你穿的衣服,都是綢緞,一套最便宜也得七八兩,七七八八加起來一個月沒有五十兩也有三十兩,你的那點工資根本就不夠花。”

秋夢期聽完蘇韻說的這些話,頓時覺得腦門子汗津津的,真是不當家不知道油

鹽柴米貴,自己這個花錢的習慣還真的是上一世給帶過來的,以前雖說恥於自己的身份,但花起秋陽榮的錢卻一點都不含糊,那些衣服包包車子房子的哪個不要錢,養個鳳凰男對象就更不用說了,反正不差錢,刷起卡來眼睛不帶眨一下。

蘇韻見到她這副模樣,噗嗤一聲笑了:“嚇到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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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不至於這般妄自菲薄,要是沒你,我們這些事一件都辦不成,甚至連我自己都未必能好端端地躺在這裡,你有你的優點,我有我的特長,剛好能取長補短。”

“你真的這麼想嗎?”

“我有騙你的必要嗎?”

“就怕你為了照顧我的自尊心,說著好話來哄我。”

“原來你也知道自己自尊心強。”

“看吧,你果然是為了照顧我的自尊心。”

蘇韻趴在床上,扭著頭看著她道:“那你覺得難受嗎?”

秋夢期如今已經把蘇韻納入自己人的地盤,也沒再端著,破罐破摔道:“反正我就是這個樣子,要讓我掙錢我也掙不到,要是我不當縣令了,我以後給你幫我當保鏢,你負責我開支就行,我也好安心吃軟飯。”

“當保鏢也是要付出體力勞動,這哪算軟飯。”

秋夢期聞言,嘿嘿兩聲:“那就行,總算不至於餓死了。”

“放心吧,有我在,不會讓你餓死的。”蘇韻難得地打包票。

“看你這有錢人的模樣,也不難想象我媽以前為什麼明知道秋陽榮都有家庭了還硬要貼上去,都是金錢惹的禍。”

蘇韻笑了笑,“這麼說,你是要打算貼我的意思?”

秋夢期被她打趣,半開玩笑道,“我是想,也得你願意才行。”

和這樣的美人貼貼,又有誰能拒絕呢。

說著,忽然想起了昨天晚上上藥時那緊致的腰身和幽深的臀縫,結合剛才的話題裡的那個貼字,腦海裡突然浮現出了形象的畫麵,一刹那間門下身一緊收縮了一下。

她不動聲色地瞟了一眼蘇韻,見到對方剛好轉過頭沒有看她,微微舒了一口氣,趕緊轉移話題道:“你這兩天得空,幫我想想天然居酒樓那五千兩銀子的解決方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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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樂城如今做得最好的有三個酒樓,分彆是天然居酒樓、天香酒樓和趙氏酒樓,另外還有一些零零散散的酒肆和飯館。

天然居酒樓奢華無雙,說白了去那兒吃飯不是吃味道吃飽腹,是為了吃個身份裝個逼,但裡麵一個菜甚至叫價幾十兩上百兩,豈是一般的平頭老百姓能吃得起的,而且一個小小的封樂城哪有那麼多的達官貴人,去那

() 兒吃飯的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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