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夜色,一匹馬兩個人,正沿著大路疾馳而過。
大河村在距離封樂城不算遠,隻有十幾l裡地,平日蘇韻回去坐著馬車需要一個時辰,如今兩人騎著馬速度就快上了許多,半個時辰就能到。
蘇韻被秋夢期緊緊地摟在懷裡,背後溫熱的體溫,一如那晚上她貼著自己時候那樣的溫度,秋冬之際,夜晚的風很涼,可她卻覺得渾身發燙。
秋夢期喝了酒,酒勁有些上來,但風一吹又醒了不少。
蘇韻有些擔心,“你沒事吧。”
秋夢期身上酒氣很濃,蘇韻雖然不喜歡酒味,但眼下卻生不出半點嫌棄的心思。
纖細的腰被一雙有力的手把控住,讓她有些禁不住地發軟,隻能整個人靠坐在對方的懷裡,任由粗重的呼吸拍打著自己的耳朵,兩人的身子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起。
半個時辰很快,快到秋夢期來不及體會光明正大地和蘇韻貼貼是什麼滋味,馬兒就已經跑到了大河村蘇家的門口。
先前的三間茅草屋,後麵又多蓋了一間屋子,是用來圈養牲畜。
屋裡一片漆黑,蘇家人早就睡下了。
但馬蹄聲還是驚醒了屋內的人,蘇韻下馬正要上前要敲門,門已經從裡麵打開,站在門口的正是穿著睡衣的蘇學林夫婦。
顧氏看著大半夜風塵仆仆出現的女兒,心一下提了起來:“我的兒,怎的這個時候回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
蘇韻忙安撫母親,“娘,沒什麼大事,咱進屋說。”
說著往後伸手,要拉著秋夢期進屋。
夫妻二人這才發現後麵還跟了一個大活人,等進屋掌燈才發現來的居然是封樂縣縣令秋植,兩人趕緊跪下行禮。
秋夢期忙將二人扶起,想到若是她和蘇韻的事定下來了,這夫婦二人就是自己的嶽父嶽母了,心中有說不出的奇妙。
蘇長平和蘇長越兩個孩子也被吵醒,但很快就被蘇太傅嗬斥回去睡覺了,兩人半夜前來不用說是有急事,小孩子不宜摻和。
四人坐定,喝了點涼開水,稍微緩了緩,蘇韻開口道:“爹,娘,前幾l天秋大人破了一個冤案,這個案子還挺大的,是一起連環殺人案。”
一開口是就是殺人案,饒是蘇太傅見多識廣,還是忍不住心提了起來。
蘇韻見父母擔憂的樣子,趕緊長話短說,把刺史和郡守前來會審的事情說了一遍。
“刺史大人過來,跟你回家是有什麼關係?”
秋夢期覺得接下來讓蘇韻繼續說下去不太合適,遂接過話頭道:“先前卿韻想出了新的製鹽法,我給皇帝上了奏疏,是要經過刺史的手才能傳上去,估計是因此看中了蘇韻的才能……呃還有相貌吧,今日帶著他兒子一起來,打算會審過後前來向您二老提親。”
“他要想去咱們韻兒做兒媳婦?那不成。”顧氏一聽想都不想直接否了,“那種人家,我們韻兒嫁過去不會有好日子過。”
蘇太傅皺了皺
眉頭問道:“甘刺史的二兒子是個什麼樣的人?”
“有那麼個爹,兒子能是什麼好貨色。”
顧氏見到丈夫居然這麼問,瞬間就來氣了。
秋夢期趕緊回道:“二公子是什麼樣的人,不得而知的,但已經成親,但這次來不出意外應該是打著納妾的心思。”
顧氏一聽臉都黑了,要是以前他們還是賤籍,她沒得選,但如今都恢複良民身份了,怎麼可能還讓女兒做妾。
“老頭子,你可不能答應,我們韻兒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去給人家做妾,更何況是這種家風的人。”
蘇太傅長長地歎了口氣:“如今我們雖然已經擺脫賤籍,但還是不能離開嶺南,隻要還在封樂一天就是在他的管轄範圍之內,如今韻兒尚未婚配,他定會想辦法逼著老夫答應。”
“不然你就說韻兒已有婚約,讓他們知難而退。”
“咱們家到這裡不過半年的時光,又是這樣的身份,有沒有婚約他們一查就查出來,到時候不僅逃不掉,怕是還要被扣上欺瞞的罪名。”
“那怎麼辦,我們的韻兒可不能往那火坑裡跳。”顧氏說著,越想越難過,忍不住低聲哭泣起來。
“當家的,要不隨便找個人家先應付一下,嫁給誰也好過進甘家的門。”
“找誰,咱們這樣的身份,韻兒還被人退過婚,好人家的公子哪是你說想找就找的。”
蘇太傅麵色發苦,若不是他非要死諫,惹得皇上不開心,才尋了個理由把他們一家發配到這裡來,讓兄弟妻兒吃儘了苦頭,還害得女兒如今要被逼婚。
一旁的蘇韻見到父母這般模樣,踢了踢秋夢期的腳。
秋夢期趕緊上前,撲通一聲跪在夫妻二人跟前道:“伯父伯母,其實我和韻兒早已兩情相悅,本想著過段日子再跟您二老說,也沒想到甘家人居然想橫插一腳,如今隻得匆忙前來提親,望二老成全。”
蘇太傅夫婦瞬間被眼前這一幕給搞懵了,哪裡敢受她的跪,側開身子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