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七第二天早上才回來,好歹是換了衣服才來見蘇韻,但還是能嗅得到淡淡的血腥味。

蘇韻問道:“趙銘呢?”

“丟他回趙家莊了。”

說來影七和趙銘也算是有緣分了,先前王家和趙馨勾結,通過摘星閣讓他擄走趙銘並下了殺人的指令,不過他那時候正準備與摘星閣撕開臉皮,故而沒有選擇下手,而是把趙銘丟到當時還在大河村的蘇家。

如今已經是救他的第二次了。

“留活口了嗎?”

影七搖頭,“不過我大概知道是誰派來的。”

“當年的袖手旁觀的北疆遊擊隊將軍,後來的神策大將軍、齊國公,如今的反賊——辛宰,是與不是?”

“夫人心細如發。”

雖說眼前的女人比自己要小上七/八歲,但影七自認隻是一個殺人的屠夫,不懂治國安邦之策,但他自個有眼睛,如今封樂百姓過的日子今非昔比,他當然看得出來不是自己那個不著調的師妹能辦得到的。

近兩年來他幾乎日日在衙門,她們二人做了些什麼,他又豈會不知。

他都能接受得了她們兩個女子在一起,又怎麼可能會反對蘇韻以女子的身份代替秋夢期成為整個局勢的話事人?

如今見她未到現場不見證據,也能分析出幕後之人,聯係過往,他也不得不服,心甘情願叫她一聲夫人。

“不過我們中間有內應,”蘇韻道。

“是,三巷路口的案子發生得過於湊巧,又正好是趙銘每日下衙返回書院抄近路要走的路線,那人知道他們平日是走哪條道,也知道趙銘他們什麼時候離開衙門,什麼時候會經過那兒L。”

“而且煥兒L說的,東門當日查了車子卻並未叫停,明顯守門士兵已經被買通。”

蘇韻道:“這一批人可都是你訓練出來的。”

“非也。”

既然如此,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蘇韻道:“這事暫時按著不動,等秋夢期回來再說。”

影七點頭表示知曉,事情交代完轉身要走,走之前卻欲言又止。

蘇韻道:“煥兒L她娘一大早就把人接回去了,你若想見她就得上她們家去。”

影七嗤一聲:“我跟她又不熟,我為何要見她。”

蘇韻頓了一下,道:“是我會錯意了。”

影七沒再接話,轉身走人。

蘇韻有些好笑的看著他的背影,搖了搖頭,翻開手上的書頁正要做事,卻見季呼敲門進來了。

蘇韻看他那樣子,大概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

果然他上來就問道:“姚家莊那事是夫人安排的嗎?”

蘇韻歎了口氣:“不算是,但也不算完全沒有聯係,死了多少人?”

“三十五人,腦袋全都砍下下來,擺在供桌上,村民嚇得不敢出門。”

蘇韻點了點頭:“這事就讓孫錦去處理吧,對外說是蒼梧

郡那邊潛過來的流寇,黑吃黑,團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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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他。”

“那可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他們這次沒有得手,說不定會卷土重來,你讓下邊多安排點人巡邏,有可疑人員立即彙報上來。”

“是!”

……

蒼梧郡。

辛宰大發雷霆,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廢物,六七十人出去,要抓的人沒抓到,抓到的又給弄丟了,還損了三十多個人的性命——廢物——他娘的都是廢物——”

底下一群人低著頭,不敢說話。

“你們倒是告訴我,是什麼樣的人,一下子就能殺掉我們三十多個人!你們知不知道,這三十人都是當年老子從北邊帶過來的弟兄,一夜之間,說死了就死了——”

沒人說話,畢竟姚氏祠堂的那一撥人,凡是見過那殺手的,都全軍覆沒了。

幾個膽子大的終於開口道:“先前也沒聽過秋植身邊有個這麼厲害的人物,會不會是請了外頭的殺手?”

“以前還有個摘星閣,如今摘星閣覆滅了,當今世上還有哪個殺手幫派有這個能力,僅憑一己之力乾掉你們這樣的,還一次乾掉三十多個?”

回答他的又是一陣沉默。

倒是一旁的師爺提醒道:“主公,咱們不是還有個內線嗎,待有機會一問便知。”

“問問問——他先前隻答應我幫我解決趙家人這件事,再有旁的他定不願,也不知道那個秋植是給他們下了什麼蠱,整個衙門幾乎是鐵捅一塊,根本沒地方下嘴,要不是以前的門路——哼!”

“主公,照我說,不管那麼多,直接乾了,大軍一開過去一股腦就把封樂給占下來,至於封樂那個幽靈殺手,就算他能以一敵三十,可能他抵百嗎,能抵千嗎,咱這麼多人一哄而上,就算是戰神降世,他也隻能乖乖受死!”

“就是,到時候不隻是趙家的船坊,還有那個什麼福隆錢莊,還有紙坊和香坊的,那就都是咱們的了,哪裡愁沒有軍費。”

旁的人紛紛附和。

“就算沒有封樂,可始安、始興、賀臨和蒼梧四郡都在您的掌控之中,那些鄉紳地主不想自家田地被秋植收上去,就得依附咱們,到時候從他們手上刮一點,這軍費不就都來了嗎?”

辛宰聽到這話,沒好氣道:“銀子自然是多多益善,一旦咱們的隊伍發展壯大,單靠這些鄉紳也遠遠不夠,更何況這些人也不全是待宰的小羔羊,哪個不是一毛不拔的鐵公雞,被逼急了也不行。”

“主公說的是,不過現在逼他們的是李泰和秋植,他們的矛盾在前,這些地主鄉紳要想保住土地,就隻能投靠咱們了,就算到時候咱們下手狠了他們又能怎麼樣,畢竟他們曾背刺過秋植李泰,哪裡還有這個臉回頭再去求那二人,就算他們肯回這個頭,秋植卻未必願意給他們這個臉麵,到時候他們還不得啞巴吃黃連,任由咱們擺弄。

() ”

這話倒是中聽,辛宰的臉色緩了緩,道:“不管怎麼樣,如今大家利益一致,就得牢牢地綁在一塊,四個郡,每個郡的鄉紳能出五千人,再加上咱們的一萬人馬,如此算起來也有三萬人馬了。”

一旁軍師道:“三萬人,在當世已經不算是個小數目,想當年大澤鄉陳勝吳廣起義,不過才九百餘名戍卒,後來綠林赤眉起義,組織的饑民一開始也不過才幾百人,比起他們,咱們可算是占儘優勢。”

辛宰點了點頭,“那些都是不入流的農民軍,起得快垮得也快,縱觀史上,想要成事,還是得靠和世家鄉紳掛鉤在一起,那些泥腿子,成不了事。”

……

蘇韻昨夜多番被打擾,幾乎不成眠,早早醒來後又連續處理了幾件事情,便有些困乏。

雖然趙銘煥兒L的事算是告一段落,但背後的辛宰和潛伏在自己人裡麵的叛徒還沒有處理,秋夢期如今在幫著李泰處理其他幾個郡縣的土地問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剛想叫張嫣寫信把情況和她說明,又想起那天晚上那人控訴著自己的冷淡,於是歇了叫張嫣代筆的心思,自己親自提筆寫信。

先是把趙家發生的事情一一闡述,包括趙銘和煥兒L被劫,煥兒L機敏報信,歹徒同時襲擊趙老爺子和趙竹處,企圖將這些人抓起來作為威脅趙蕊的把柄。

同時分析了幕後使者的勢力,指向辛宰,以及隊伍裡存在內奸的情況。

寫完這些,正要撂筆,想了想,又接著寫道:煥兒L娘親繡了兩雙鞋子,我的這一雙穿著剛好合適,你的那雙看著也不差,繡了一對並蒂蓮,隻是我的繡在外頭,你的繡在裡頭,想來是要繡一雙情侶鞋,卻不想歪打正著,並蒂蓮對你來說也是合適的……

娘親來見過我幾次,說爹氣還沒消,氣鼓鼓地又去了大河村去種地……

絮絮叨叨地又加了兩頁紙才寫完,以前覺得寫這些雞毛蒜皮的挺無聊,可真正寫起來才發現,把生活中細細碎碎的事情仔細掰開來和心上人說,其實也是件溫馨滿滿的事。

或許秋夢期也並不要求自己表白得有多露骨,她應該就是想聽聽這些生活的點點滴滴,感受平淡日子裡兩人一起的細水長流。

蘇韻寫完,仔細封上,這才叫來王小寶讓人給送去郡裡。

……

趙家。

趙銘平安歸來,老爺子老淚縱橫,一個勁兒L地叫著乖孫。

趙銘知道家人擔心,跪在祖父身邊,抱著他的膝蓋極儘安慰,終於等到老人家情緒恢複回房間休息了,才逐一和長姐三姐細細問安。

辛宰的人並沒有襲擊船塢,他們是為了錢財而來,還打算留著船坊以後幫他們掙錢,他們認為隻需要控製住趙家另外幾人,就能夠把住趙蕊的命門,讓她乖乖地為他們做事。

以至於趙蕊人是沒事了,卻為家人擔驚受怕了一晚上。

如今見到家人全部無恙,這才鬆了一口氣。

細細問了趙銘昨夜被人擄

走後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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