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離開織田作之助的時候,水島川宴有點痛心。
織田作之助家的這三天,是非常神奇的三天。他穿越以來,竟然從來沒有如此安穩地度過三天好日子,不用思考,不用想著如何活下去,隻需要變成一隻傻貓貓,團在床角睡覺。
但他還是得離開。
他有太多的事情,不是一隻無憂無慮的貓。留在這兒還會給人帶來麻煩,及時離開才是合適的。
織田作之助把他按輪椅上:“你自己離開嗎?”
水島川宴點頭。
織田作之助:他的貓貓,生活不能自理的貓貓,卻想著要去流浪。
他心情頓時沉重。
……
上班的時候,他忍不住和同事傾訴了這件事。
同事受寵若驚:“這麼久了,沒見過織田你有如此猶豫的時刻。我還以為你這種人從來不會動搖的。”也不會去谘詢他人的意見。
他看出來織田作之助是真的很喜歡貓了。
“貓想走的話,可能是還沒適應環境。”同事說,“要不你試著把它關在小房間裡,熬一熬?”
織田:“是殘疾貓,雙腿不能動。眼睛也不太好,看不見。”
同事大驚:“哎呀,那它還要逃跑?織田你撿了這樣一隻貓啊,但如果是你,好像也不奇怪。”
織田作之助點頭。
同事想了想,又說:“貓是很神經質的,也很敏感,殘疾貓貓的話會更沒有安全感,織田你看看這個方向。”
織田作之助若有所思。
……
他的貓沒有安全感。
織田作之助想不到如何解決這個問題,隻能去買了更多的日常用品,試圖挽留一下貓貓。
他又加班,回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但他一回家,就看見星川支著腦袋坐在門口的輪椅上打瞌睡,往一邊歪倒。
說要離開他的貓,在等他下班。
織田作之助:他的貓真好。
他靠近的動作驚醒了星川,他的耳朵一下子翹起來,對準他的方向。他應該是從腳步聲裡辨認出了來的人是誰,所以馬上放鬆下去,露出一個得體的微笑,臉側還有一點壓痕。
下一秒,他的殘疾貓貓站起來,撲到他身上,給了他一個擁抱。
織田作之助:……他的貓。
出現了醫學奇跡。
“對不起。”水島川宴的腿是恢複知覺了,但三天沒動有點生疏,而且大腿被劃傷的疼痛現在才爆發出來,起身的時候直接腿軟,撲了過去,“撞到你了。”
“其實我的腿沒有癱瘓,隻是受了傷,失去了知覺。”水島川宴知道自己這樣很驚悚,所以打算一口氣全部解釋完,“我也不是什麼流浪貓,我是人,身上的一切異常都是因為某些事故,我有自己住的地方,眼睛……眼睛也不瞎。”
“對不起…”
織田作之助看了看自己給貓買的東西,又看了看貓。
他的貓……
不願對他說謊,是好貓。
……
水島川宴拿著織田作之助給他買的東西,走了。
“這些對我來說也沒什麼用,你拿走吧。”
他一邊回憶,一邊往自己新買的店鋪裡走。他說了謊,其實沒什麼可以住的地方,店鋪雖然可以遮風擋雨,但裡麵一團糟,還沒收拾完。水島川宴把東西放在角落,自己孤零零地收拾了一會兒,從一邊拖出來一個二手沙發。
似乎可以當床。
店鋪的上一任主人在這兒留了一隻座機,早就欠費了。水島川宴扯著電話線,忽得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係統,今天是周幾?”
【周六。】
周六,那可太糟糕了。他來橫濱也有段時間了,不是昏迷就是睡昏頭,debuff多得應付不過來,有個約定被忘記掉了。
猶豫片刻,他還是決定於是很快換了衣服,跑到街角的電話亭。因為他還沒學會偽聲,而星川的聲線和他本身的有區彆,所以隻能切換回原來模樣。
“嘟、嘟……”
“摩西摩西。”熟悉的聲音。
水島川宴一下子就感慨了,他摸了一下尾巴,明明沒過去多久,卻覺得已經過去了半個世紀。離開東京沒多久,他的物種都變了。
這麼一想,還是東京好,他可以當人。
“是我,水島川宴。”他用了最正常的開頭。
對麵卻陡然安靜了。
靜到,他可以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鬆田君?”
“水島川。”鬆田陣平的聲音啞了,他篤定,“你不在東京。”
“嗯……我現在在橫濱,有個熟人在這裡,我到他那裡去住。”水島川宴低頭,“很抱歉,原來的手機進水了,一直沒換上新的,現在才想著給你打電話。我想,我會在橫濱住一段時間,之前約好的健身課啊什麼的,都沒辦法來了。”
鬆田:“沒事就好,我還以為……”他話語驀然一斷。
那多年麵對懸疑難案的洞察力冒了出來。
“你說,有個熟人在橫濱?”他問,“是什麼熟人,你現在住在他家嗎?橫濱離東京隻有20分鐘的車程,你要是不方便出行,周末我可以來接你。而且橫濱租界異能力者眾多,不適合定居。”
水島川宴緊張起來:“是,是認識很久的,國外就認識了。我和他一起住很安全的。你工作這麼忙,來回接就太麻煩了,我不能麻煩……”而且他耳朵尾巴真的不能見人。
鬆田陣平忽得打斷他:“是男友嗎?”
“嗯……嗯。”
“他限製你出行?”鬆田陣平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他馬上就要開著警車跨區出警抓人了,“他家暴、虐待、恐嚇,你居然還和他同居了?”
“對不起!”水島川宴尾巴耷拉下去,“但他其實不是這樣的人……”
鬆田陣平:“……”
“你住哪兒?”他問,“明天周日,我來找你。”
水島川宴:“我,啊,啊?”
“地址。”
大腦要燒斷的水島川宴一緊張,隻能把還沒裝修好的店麵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