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
催貓起床基本是無用功。係統每隔幾分鐘就叫一聲水島川宴,然而對方把它的聲音當白噪音,睡得那叫一個安穩。
它就這樣看著水島川宴趴在織田作肩頭睡覺,最後睡倒在織田作的沙發上。
【唉……】
就這樣睡下也不是不行。
可是水島川宴半夜還要驚醒,雙手一陣亂摸,意識都沒緩過來,就一骨碌掉到了地板上。
他懵住。
【醒了?】
沒醒。
係統就看著水島川宴伸手扒拉住沙發,想挪上去,第一次沒成功。之後他好像是反應過來,這裡隻有他一個人了。係統凝視了一會兒,看見水島川宴坐回地麵,兩條胳膊撐著,用一種古怪的姿勢往外爬,像奇行種。
係統:【……】
雖身殘誌堅,值得鼓勵,但這樣是會把人嚇死的呀!
【阿宴,阿宴——】係統要躺平了,它不理解,【你怎麼這麼能睡啊。你這個年紀,你這個年紀怎麼睡得著覺的?】
要不是水島川宴還會一驚一乍爬起來,它都覺得這人要厥過去,從此一睡不醒。普通的嗜睡而已,這人硬生生給整成了睡美人。
“好困……”哐當哐當開門的時候,水島川宴終於有精力和係統對話了,“喵……喵……”
係統:【哎……】這人被織田作催眠了,以為自己是隻貓,還沒回過神。
【你是小狗。】係統板著聲音說,【是一隻快樂傻狗,薩摩耶那種。】
水島川宴的腦子轉了轉:“怎麼可能呢?我是貓貓,我沒讀過書,你不要騙我。貓貓怎麼可能是小狗呢?”
係統:【你這時候倒變聰明了。】
“我本來就是隻聰明貓貓。”
水島川宴推開門,
他高高興興地爬到織田作之助床邊上,滿心滿眼就隻有睡覺。打地鋪,那不要的,聰明貓貓應該爬到床上去睡覺,給主人暖床才不會被人拋棄。他循著本能,抱住熱源,擠擠挨挨,最後貼到織田作之助身上去。
係統看得非常麻木。
第一天,水島川宴依然在睡覺,不如說,沒人打擾,他睡得更安穩了。
太陽從東跑到西,織田作之助都下班了,他還在睡覺。係統也難得休息了一會兒,聽著水島川宴的呼吸聲,放鬆下來。
水島川宴並不知道外麵風雲變幻,睡著了也不怎麼餓,還是晚上被織田作之助推醒,牛奶都端到麵前,才紓尊降貴似的,伸出舌頭舔一點——其實沒什麼味道,也不好喝,但他現在堅定地認為好貓貓應該乖乖喝下去。
喝完,他嗜睡又犯了。
一直睡也不是什麼壞事,他本來因為雙腿無法動彈,低落的心情,現在全被困意衝走了。
【宴……阿宴……你起床啊……】隱約聽見係統在叫魂,【人設都崩壞了,算了,織田作也不會在意。】
水島川宴迷迷糊糊地疑惑了一下:織田作?不是織田嗎……
但他很快就睡著了。
……
在織田作之助家的第三天,他終於被拖起來。
“星川、星川……”
“嗯?”他睡眼朦朧。
“你不吃東西。”織田作之助發出擔心貓貓的聲音,“也不上廁所。一直這樣睡下去,身體會吃不消的。”
“那我起來……去衛生間。”水島川宴閉著眼睛,反正睜不睜開沒有意義。但他忘了自己的腿不能動,想下床的時候直接栽了下去。
被織田作之助撈住了。
他的臉貼在織田作之助的大腿上,人還在茫然,織田作之助的手就穿過他的腋下,用一種很丟臉的方式,把他拎了起來。
“我抱你去。”
水島川宴被抱起來,離開地麵。他的小腹壓在織田作之助的肩膀上,腦子裡還在吱哇亂叫:
我半身不遂了?我年紀輕輕就淪落到生活不能自理了?怎麼辦怎麼辦上廁所也需要被人扶著嗎——好丟人——
“織田、織田君……”他聲音小下去,耳朵尖都紅了。織田作之助的肌肉很足,抱著人走路也相當穩定,就是肩膀硌著他的肚子,有點不舒服,而且他感受不到腿的知覺,隻能胡亂用手撐著,像個人偶似得任人擺弄,“我可以自己來的。”
他的尾巴尖不安地亂晃,幾乎貼到織田作之助臉上去,糊他一臉貓毛。
“沒事。”織田作之助實話實說,“你腿不能動了,自己來很不方便的。”
他感受到了貓貓的不安。貓貓嘛,大部分總是厭惡浴室和水的,即使星川是一隻會說人話的大貓貓,也難免抗拒。但他既然撿了這隻殘疾貓貓,就要好好照顧。
織田作之助摟了一下星川纏著繃帶的大腿。在貓貓睡著的時候,織田作之助已經給他穿了件白襯衫,當做睡衣。是織田自己的衣服,所以要大一號,鬆鬆垮垮掛在星川身上,勉強遮到大腿。
織田作之助還沒來得及給貓貓買新衣服。他不覺得把自己的舊衣服給星川套上有什麼不對,畢竟星川也沒有提出異議。
“你把我放下就好……我能自己解決,也能自己洗澡的。”
水島川宴窘迫極了。
沒醒還好,醒過來是有點憋得慌。但是他真的沒有辦法接受織田作之助如此細微的照顧,至少……至少他沒有辦法被人扶著上廁所。
【你不穿衣服躺在他床上睡覺的時候,可沒這麼抗拒。】係統忽然出現。
水島川宴:“我有嗎……”
織田作之助把他放在馬桶上,水島川宴用手攥著衣服下擺往下扯:“我可以的,不用你幫忙。”浴室似乎剛有人用過,有水聲滴落,愈發刺激神經,他不安地按了按自己的小腹,急切又無助。
織田作之助再不出去,他就……
“好,我在外麵等你。”
聽見有人出去的聲音,水島川宴才鬆了口氣。
又很快陷入另一個困境。
下半身……沒知覺。而且憋太久了,一時間居然無從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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