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M誰又打攪人睡覺……”

原本戾氣的話語,在王永才睜開眼後氣勢逐漸變小。

酒精麻醉的大腦幾乎是在一瞬間清醒過來,他藏在被子下的手都在發抖。

該死!該死!

許樓怎麼一聲不吭就趕回來了?!

那一樓的酒,還有那些垃圾……

早知道許樓今天就回來,剛才那隻貓吵醒他的時候他就應該趕緊起來收拾!

大腦飛速運轉,王永才用手抹了一把自己臉上的水漬,臉一變,露出幾分欲哭無淚的神情:“唉喲唉喲,大舅哥你來了!我可一直在等你來呢!”

許樓麵無表情。

王永才硬著頭皮,在大舅哥冷漠的注視下給自己的行為找補:“電話裡我不敢表示,掛了電話我就那個急啊,都快哭暈過去了!回來後又不能對孩子多說什麼,一時就忘我了,多喝了幾杯,都是在借酒澆愁啊!”

許樓麵無表情。

牙齒磨得吱吱響,王永才心一橫,直接從床上下來,跪在許樓腿邊就開始乾嚎:“是我錯了,大舅哥要怎麼罰我都行,但我還要照顧小維,孩子不能沒有爸爸啊!!”

許樓垂下眼看他,卻是後退一步,撿起了一個地上的小玩具,疑惑道:“為什麼我買給小維的玩具會在你這裡?”

王永才:!

他明明都收起來了的!

他努力解釋:“這……是小維玩膩了的,我替他保管……”

“保管啊。”

許樓笑了笑,忽然暴起,直接將坐在地上的王永才一腳踹翻,向前踩住他的肩膀厲聲詢問:“你當我是傻子嗎?!虎毒尚不食子,我相信你,才不過問太多,而你究竟做了什麼?!”

被酒掏空的中年男人哪裡抵得住許樓這一腳,兩隻手扒著許樓的腳底,求饒著喊痛。

一旁的喬醫生咳了咳:“老板,遵紀守法哈。”

許樓冷笑:“家事而已。”

話雖如此,他也勉強收了力度,讓王永才能夠開口說

話。

“醫生,麻煩你在一旁看著。”許樓盯著王永才來回轉動的眼珠,暗中警告道,“如果他說什麼謊話,及時告訴我。”

王永才一僵,扯出一個有些扭曲的微笑:“不,不會的……”

誰能想到平時隻是冷淡高傲的大舅哥發起脾氣來竟然這麼可怕?!

王永才心臟一顫,卻又強行鎮靜起來。

不管怎麼說,他還是兒子的父親……

而、而且,他也沒做什麼太大錯事啊,頂多就是偶爾喝多了沒照顧好,罵幾句也不會怎麼樣,他都沒動手打過孩子!

父親,父親不都是這樣的嘛,大大咧咧一點,孩子能活不就夠了嗎?

還是得怪那個早逝的媽,怪她沒照顧好孩子才對……!

這麼安慰著自己,王永才倒是真的冷靜下來,覺得自己沒什麼大錯了。

麵對許樓的詢問,他壯著膽子開口解釋:

“其實我也沒做什麼……”

-

時間撥回到今天的下午。

小孩們滿懷期待,等許維來參加聚會。

“聽說小維還給我們每個人都準備了禮物,他人好好!”

“啊?我沒準備回禮的,會不會顯得我很沒禮貌?”

“還來得及!這裡不是有花嗎?可以編個花環的!”

“喵喵。”

“咦?雪團也想要嗎?那就給你先編個小的~”

許維到現場時,看到的就是這樣其樂融融的場景。

他捏緊了口袋裡的藥瓶。

他不想破壞大家的氣氛,所以特地帶了藥,來之前還多吃了一粒。

大概是這幾天狀態不好,連藥都有些食不知味,嘗不出苦澀,回味時甚至有幾分甘甜。

藥應該是越苦才越有效的吧?他都出現這樣的幻覺了,一定是病到連藥都救不了他了……

媽媽那時候也是這樣嗎?

不受控製地幻想,不受控製地發散,許維耳邊仿佛又聽見那天晚上得知的真相——

“小維!”

楊雪看到了門口發呆的小同

學,興高采烈地拉著他的手往裡走:“終於來啦,大家都等你好久了!”

中斷了幻想,許維渾身一震,盯著女孩牽著他的手,魂不守舍地往裡走。

迎麵是許多熟悉又陌生的麵容:

“終於來啦,小維!”

“快過來坐過來坐!”

“看哦,這個花環好看嗎?”

大家都好開心的樣子……

“喵。”

頭上頂著個小花花的雪團,見許維坐下,便自然地跳過來,仰著小腦袋展示自己。

挺胸,眯眼,尾巴輕晃。

【快!誇!它!】

【鮮花配貓貓,可愛~】

【小維來參加聚會了耶,解釋清楚誤會就沒事了吧?】

“上西瓜咯~不夠可以自己去切!”

拚合的木質餐桌,各色小零食擺放其中,一群小孩歡呼著挑揀。

許維卻毫無興趣,隻是低頭看著雪團,憂心忡忡:“雪團受傷了……不要亂動,這樣叫我怎麼放心你……”

“咕?”

雪團歪了歪腦袋,似乎並不理解人類小孩的擔憂,自來熟地踩著那隻僵硬的手臂,跳進了熟悉的懷抱裡。

又跳……!

許維心顫了顫。

他理解中的受傷靜養就是動都不應該動的,雖然外表看起來完好無損,但萬一動起來出問題了怎麼辦?

“呼呼~”

“咕~”

小貓在他懷裡蛄蛹,後爪在大腿上踩來踩去,想要站起身子和人貼貼,卻被溫和又不失堅定地壓製住,隻能迷茫地將下巴搭在人類掌心,滿臉寫著疑惑。

【雪團:怎麼肥四?一日不見我的魅力下降了??】

【嗚嗚,雪團好乖好可憐,小維你為什麼不摸(震聲)!】

【討論過了嘛,小孩現在的狀態很差,你看看那黑眼圈,講道理他還能來聚會我就已經很意外了。】

雪團仍不死心地黏糊糊撒嬌,卻感覺下巴上的那隻手卻忽然抖了抖,有些無力地往下墜。

貓警覺,貓抬頭。

小孩臉色蒼白,瞳孔渙散,看起來像是下一秒就要昏過去。

雪團:“喵!嗷……!”

它用力拍了一下許維的大腿,已經開始左顧右盼打算嚎幾聲叫人了。

然後又被按住了。

少年的嗓音細弱無力,像是瀕死的幼鳥。

“罐罐,都放在陽台上。貓糧好重,我搬不動,都在房間裡。鑰匙,在陽台的花盆,雪團找好心人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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