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高手過招,周家的護衛都相當有眼色地退到船艙附近,整個船頭瞬間空了出來,隻是夜色深沉,兩人纏鬥在一處,旁人隻能看到亮色的劍光在黑夜裡迅速浮動,至於劍招如何,卻是根本看不清楚。
“這也未免……太快了吧!這當真是人能夠達成的境界嗎?”
“原來,這才是江湖高手啊!”
正所謂“外行看熱鬨,內行看門道”,船上的船夫和護衛不懂劍術,卻也能看出兩人的劍非常之厲害,而內行,可惜今日船上沒有第三位劍客了。
楊天霖的劍從沒有這麼快過,他一直很清楚,好的敵手可以讓一位劍客迅速成長,他的劍也正是在不斷地與人對戰中,慢慢鋒利起來的。
他非常喜歡這種與人奕劍的感覺,劍在他看來,是一件非常有趣的兵器,它是雙刃的,用得好,便是世上最鋒利的武器,而用得不好,就會傷人傷己。
再沒有比劍更有趣的兵器了,從他拿起劍的那一刻,楊天霖就為它神魂顛倒。
他太喜歡那種在危險邊緣不斷試探、曆練的感覺了,常人都說劍是兵器中的君子,但隻要深入這一道的人,就會知道凡是劍客,都是瘋子。
如果不是,那隻能證明那隻是一個用劍的尋常武夫。
楊天霖已經許久沒有這種心尖都在瘋狂戰栗的感覺了,太棒了,太棒了,他甚至都忘了自己是在水上與人比劍,這一刻他的眼裡隻有自己的劍,對方的劍,他隻知道出招,然後拆招,其他根本不在他的視線之內。
要知道,當一個劍客快要站上江湖之巔時,能夠遇到一個敵手,是人生中最幸運的事情,因為這將激發一個劍客最本質的求勝欲。
楊天霖此刻,心裡全是開心,今日他果然來對了。
而譚昭,其實……他挺遊刃有餘的。
畢竟從前他也在江湖混了幾十年了,要還跟人鬥個旗鼓相當,豈不是白混了。楊天霖的劍確實很不錯,但也沒不錯到能當他的對手。
但有人找上來跟他比劍,剛好他的不給劍也許久沒正式出鞘,打一場他也挺樂意的。
跟劍招綿裡藏針、內斂危險的懸水劍不同,楊天霖的折梅劍更傲、更邪,簡直跟他的人一模一樣,且劍招劍走偏鋒,一看便知道是在長久的對戰中形成的劍招。
每一個劍客成長的路子都不相同,但劍客也很好懂,隻要過一次招,基本就能知道對方修的是什麼劍。
這小子,確實有兩下子,如果是他剛開始習劍的時候,會很喜歡跟這樣的人比劍。
但很可惜,他現在已經習劍太久了。
譚昭提著劍落在甲板上,他的劍很穩,呼吸也很穩,就像剛才那一場比劍他根本沒有上場一樣,甚至連額頭都沒有一絲汗水。
相較於他,楊天霖就狼狽太多了,他很明顯喘著粗氣,深秋的天,汗水浸潤了他的衣衫,甚至有汗液隨著他的折梅劍滴落在甲板上,他勉強靠著劍站立著,眼裡卻帶著堪稱狂熱的戰
意。
“再來!我還能打!”
譚昭卻說:“可我累了(),有些抬不起劍了。”
……就很離譜?()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看著要倒地的人說還能打,看著一點事兒都沒有的人,反而喊起了累,可此時,沒有其他人敢開口。
人是慕強的,方才那般景象,恐怕誰來了都得歎服,這不是尋常普通人能夠接觸到的層次,所有人甚至都在回味方才那驚天一戰。
楊天霖卻並沒有被搪塞的不悅,他太高興了:“你很強,我從沒遇到過像你這麼強的劍客。”
“多謝誇獎。”
歇了一會兒,楊天霖很明顯有了餘力,不過這一回他沒再要求再戰:“你贏了,按照約定,我會告訴你一個關於懸水劍的消息。”
彆說,這人還怪好心的,千裡迢迢送消息過來,譚昭聞言,卻摸了摸肚子:“很緊要的消息嗎?不緊要的話,能讓我先吃點東西嗎?我餓了。”
楊天霖想了想,搖了搖頭:“不算太緊要,還有,我也餓了。”
周家的商船上當然不會缺一頓飯,沒一會兒,兩人就坐在船艙裡吃起了飯,楊天霖這人傲歸傲,但卻不太討人厭,畢竟……好吧,還是挺討人厭的。
譚昭有些想不明白,這人居然有很多朋友:“所以,到底是什麼消息?”
說起正經事,楊天霖終於恢複了一貫的高傲聲線:“更準確來說,是有關於屠冤劍以及那柄三俠山莊屈大師劍的消息。”
“哦?”譚昭有點興趣了,“屠冤劍應該是被凶手賀蘭景從放劍山莊帶走的吧?”
“你知道?哦,這並不難猜,你是個非常聰明的人。”當然,能當劍客的都是聰明人,楊天霖在心裡補了一句,“他背後有人,或者說,他受製於人,替人辦事,而這個人,他在江湖上已經死了,可事實上,他還活著。”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