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中,子彈上膛的聲音格外刺耳。
秦讓猛地哆嗦了一下,此時此刻,甚至比怪物初次出現那晚更讓他毛骨悚然。
他敏銳地從這位紅發少女身上嗅到絕對“危險”的氣息。
同樣被槍口指著的祁究麵不改色,他舉起手表示自己不具備攻擊性:“抱歉,羅塞蒂小姐,我們又見麵了。”
羅塞蒂小姐舉著槍,不疾不徐地用另一隻手反鎖了辦公室的門,還亮了燈。
有些刺眼的燈光瞬間充斥辦公室。
她微微歪了腦袋,用一種意味不明的眼神看向祁究:“又是你啊,迷路的新員工。”
“希望你不是因為迷路進到了我的辦公室。”羅塞蒂小姐向前一步,更近地凝視祁究,還用餘光看了秦讓一眼。
秦讓立刻想要後退一步,可他已經軟掉的腿完全不聽使喚,他害怕自己控製不住發出聲音,忙顫抖著用手捂住自己的嘴。
“當然不是,”祁究的眼鏡片映著燈光,令對方看不清他的神情,“您昨天告訴過我辦公室的地址,所以我想趁宿舍熄燈前這段時間過來找您。”
羅塞蒂小姐微微挑眉道:“你看到貓了?”
她昨天的原話是,如果對方有貓的消息,可以直接到辦公室聯係她。
空氣一時間陷入緊繃的沉默。
“你最好看到了,否則……”
祁究靜靜地凝視對方、凝視對著自己的槍口。
此刻他麵臨兩個選擇,要麼背叛小灰貓說出自己的所見所聞,要麼被羅塞蒂小姐一槍爆頭。
當然,也可以一個都不選——
“很遺憾,暫時沒有貓的信息,但是我的同伴撿到了一樣東西,我猜應該是小姐您弄丟的,看起來很貴重,”
說著,祁究從道具箱裡兌換出剛獲得的「玫瑰項鏈」,迎著光握在手裡,“剛好我有您的辦公室地址,所以我們想親自交給您。”
這串玫瑰項鏈,是祁究今晚最大的收獲,也是他的賭注。
剛才係統給出的選擇題裡,雖然AB選項看起來都很實用,而且效果直接明了,但他既然想和羅塞蒂小姐進行交易,沒什麼比投其所好更恰當的方式了。
在參觀文化館貝茨家族的合照時,祁究就注意到貝茨夫人脖子上這串彆致的玫瑰項鏈,現在滿屋子的肖像畫也印證了這點,夫人似乎很喜歡玫瑰項鏈,總是將它戴在脖子上,舍不得取下來。
顯而易見的,作為養女的羅塞蒂小姐對夫人有種不同尋常的依戀。
祁究猜測,先前玫瑰項鏈隨著夫人的死亡遺失,現在通過係統又回到他的手裡,成為他賭局裡最大的砝碼。
果然,羅塞蒂小姐神情一愣,握著槍的手也明顯抖了一下。
她微微睜大眼睛看向玫瑰項鏈,隻一瞬間,眼中似乎有潮濕的光閃過,她稍稍垂下視線,隱藏自己無法控製的情緒。
祁究:“羅塞蒂小姐,這是您的項鏈吧?”他故意這麼說的。
他體貼地將項鏈放在辦公桌上,等對方親自拿取。
“是……”羅塞蒂小姐終於壓下槍口,伸手去取桌上的玫瑰項鏈,神情動容,“是母親的,我送給母親的。”
危機暫時解除。
一旁雲裡霧裡的秦讓終於鬆了口氣,祁究目光溫和:“項鏈很好看。”
“謝謝你們,”羅塞蒂小姐終於放下槍,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著項鏈,“我以為再也找不到項鏈了,幸好你們將它親自交給我。”
祁究很耐心地等待羅塞蒂小姐消化情緒,看時機差不多了,用商量的口吻說:“實際上,我也有求於您。”
羅塞蒂小姐收斂情緒:“請說,作為答謝我可以滿足你一個請求,但必須合理。”
“自從我們入職工廠後,一直是洛德先生負責新人引導,他對新員工的耐心與熱情無可否認,但在管理上似乎有那麼一點過於專I製了,我認為這樣下去,很可能壓抑了員工的積極性和創造性,對員工的培養、工廠未來的發展並非好事。”
祁究麵色從容說完長長一段話,暗示意味明顯。
羅塞蒂小姐手握項鏈,她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饒有興味地看著祁究。
一旁的秦讓不可思議地看向祁究,好家夥,這段話聽起來似乎有理有據還很客氣,實際上又狠又茶。
秦讓當然沒有忘記,就在不久之前,他們還在商量如何弄掉洛德先生,從而從根本上廢除末位懲罰製。
當時所有人都隻想到通過武力手段解決洛德先生,沒想到大佬竟然偷偷計劃著給領導的領導打小報告。
真是太茶了。
簡直又茶又妙。
半晌。
“所以你想讓洛德先生放個假?”羅塞蒂小姐明知故問。
祁究坦蕩承認:“是的。”
羅塞蒂小姐笑了:“也不是不可以,但作為交換,我需要有個人頂替洛德先生的工作。”
祁究:“需要我找到頂替的人?”
羅塞蒂小姐微眯起眼看他,片刻後:“不用,我已經有心儀的人選了,就看你願不願意為此說服他了。”
祁究迎上對方的視線,很快明白了羅塞蒂小姐所指,謙遜地頷首:“很樂意為您效勞。”
羅塞蒂小姐正式發出邀請:“所以,你願意代替洛德先生成為主管嗎?”
祁究:“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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