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愣了一下,她望著戒指露出恍惚的表情:“好…好像是…”
祁究將戒指拿在手裡,靜靜觀察夫人的神情變化,耐心地不發一詞。
夫人的身形似乎晃了晃,她竭力定了定心神,眼神終於漸漸聚焦:“這是我的戒指。”
沉默一瞬,祁究將戒指遞給夫人:“那我就物歸原主了。”
“謝謝…謝謝你…這是我和先生的結婚戒指,找不到會很麻煩的,你幫了大忙。”夫人收下自己的婚戒,眼神裡閃過幾分迷茫困惑。
祁究笑:“彆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
夫人立刻將“失而複得”的戒指戴回無名指,尺寸非常合適。
接著她像往常一樣將手按在心口位置,露出心神不寧、又若有所失的神情。
片刻後,祁究聽到她嘟噥說:“咦…我為什麼會在這裡?這裡是…”
夫人有些慌亂地環顧四周,神情迷茫,似乎戒指的出現徹底擾亂了她的心緒。
祁究安靜地看著她,隻見夫人不停地摩挲著無名指上的戒指,手足無措問他:“請問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嗎?”
“夫人,您是這裡的客人。”祁究平靜地回答。
“是了…是…我剛要去幫助那位…”夫人自言自語道,手指不安地蜷著,茫然無措地望向休息室所在方向。
直到女巫催促的聲音從休息室傳來,夫人才受到驚嚇般顫抖了一下,隨後眼中的迷茫消失了。
祁究:“您正在幫助那位可憐的客人弄掉肚子裡的鬼胎,我這就去給您弄些熱水來,以備不時之需。”
*
祁究作為男性不方便出現在休息室內,幫忙弄來熱水後,他就回房休息了。
老板娘並沒有收回竹燈籠,祁究將燃著鬼火的小竹燈掛在自己床頭,越看越喜歡。
秦讓:“……這是你從湯池帶回來的特產?”
祁究笑:“是老板娘給的‘伴手禮’。”
“喏,這裡有員工晚飯分的溫泉饅頭,我給你留了兩個,你湊合吃吃。”秦讓將還熱乎的溫泉饅頭遞給祁究。
泡溫泉消耗大,祁究早餓了,他咬了一大口綠豆餡的溫泉饅頭:“謝謝,餓死我了。”
“溫泉湯池那邊有什麼發現嗎?”秦讓湊過來問。
祁究便將溫泉湯池的所見所聞逐一對秦讓道來,秦讓評價說:“這麼看來溫泉任務難度也不是很大啊…”
祁究點頭表示讚同:“隻要不是單打獨鬥的純新人,基本都沒大問題。”
秦讓皺眉:“可這個難度的話…為什麼小彌母女沒參加呢?她們公然違背溫泉規則不是反而更危險嗎?”
祁究咬著饅頭聳聳肩:“沒關係吧,小彌母女又不是真的玩家。”
秦讓愣住:“……什麼?!”
祁究:“你還記得早上那位雙馬尾姑娘說的嗎?小彌母女是半途上車的候補玩家,在她們之前已經死了兩位玩家。”
秦讓立刻點頭:“記得。”
祁究:“我認為根本沒有候補一說,是那兩位玩家觸犯了副本的隱藏死亡規則,才釋放出了小彌母女。”
秦讓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震驚得說不出半個字。
祁究:“但小彌母女和彆的‘鬼’情況不太一樣,她們…特彆是其中的夫人,似乎不太清楚自己是‘鬼’,她好像真的以為自己是過來闖關的玩家。”
“但小彌是什麼情況我就不太清楚了。”祁究說。
秦讓好久才緩過來:“天呐,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小彌母女的?”
祁究想了想:“隻是懷疑的話…大概從她們買了我們的推拿服務開始。”
秦讓:“…這麼早嗎?!”
好家夥,那會他隻是單純地去提供了一次推拿服務,什麼端倪都沒察覺。
祁究:“推拿的時候小彌說過,她覺得旅館很熟悉,雖然她可能也就隨口說說,但我並不認為一閃而過的靈感隻是巧合。”
“而且她們屋裡一直燃著味道奇異的線香,要知道旅館禁明火,她們卻安然無恙,我猜旅館的禁忌隻適用於活人,她們已經‘死了’,所以某種意義上來說百無禁忌,我猜她們燃的線香是供奉死人、也就是她們自己的。”祁究回憶他們第一次前往母女房間的情形,分析說。
“但真正讓我感到懷疑的,是昨晚自助餐的時候。我注意到當時夫人浴衣的褂領穿反了,然後小彌一臉緊張地將外套披在了夫人身上。”
祁究指了指自己的浴衣領子示意,“當時夫人的浴衣是右領在外壓著左領,那是往生者的穿法。”
秦讓恍然:“原來如此,我都沒注意到這些細節,太不可思議了…”
現在小彌母女的謎團已經解開了大半,擺在祁究麵前的還剩下兩個謎團:1.花魁神社和旅館事故的關係;2.出事的真正日期;
或許,這兩個謎團的線索可以從小彌處入手……
時間馬上就要到晚上10點,旅館強製自助餐的時間。
但對已經掌握了“食物陷阱”的眾人來說,原本讓他們舉步維艱的自助餐已經構不成任何威脅。
“今晚自助餐我們還去圍觀嗎?”秦讓征求祁究意見。
祁究已經重新佩戴好麵具:“當然,我幫夫人找回了結婚戒指,我想小彌有話要對我說。”
*
兩人抵達自助餐廳時,115號房女生肚子裡的鬼嬰已經被女巫成功清除,現在她看上去雖然依舊很蒼白虛弱,但身上完全看不出曾被鬼嬰附著的痕跡。
自助餐廳沒換菜單,食物和昨晚一模一樣。
但今晚的玩家們很積極地拿起餐盤,有了昨天“隊友”們的犧牲,挑選正確的食物對他們來說易如反掌。
所有人都選擇刺身或冰淇淋作為必選的葷食。
在素食的選擇上,今天大多數人都改成了溫泉豆腐或草莓抹茶大福,選沙拉的人數大大減少。
事實證明沙拉真是反人類的存在,正常情況下沒人會喜歡吃。
祁究出現在餐廳的瞬間,他便注意到有一道視線一直停留在他身上。
但他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直到拿了兩個手打冰淇淋的小彌朝他走來。
“喏,這裡的冰淇淋挺好吃的。”小彌將其中一個冰淇淋遞給祁究。
祁究指了指自己臉上的能麵,笑:“謝謝,但我不能在客人麵前摘麵具吃東西,很抱歉,沒辦法享用這份冰淇淋了。”
小彌聳聳肩,自己一口一個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我隻是想替媽媽感謝你,聽說是你撿到了她的結婚戒指。”
祁究語氣自然道:“不客氣,這是我應該為客人做的。”
小彌繼續若有所思地說:“她的戒指不見很久了呢…但她似乎一直沒注意到這件事…我記得好像是在我這裡…但我把它給弄丟了。”
“要是被媽媽知道我把她的結婚戒指弄丟了,她一定會責備我的,幸好她忘記了這件事,也幸好還能找回來……”
祁究不言語,靜靜地盯著自說自話的小彌。
“我說,你到底是什麼人?”小彌突然停止了念叨,深深地看了祁究一眼。
祁究笑:“一個假期來旅館打工的窮學生。”
他頓了頓,收起笑重新看向小彌,“小彌,你呢?”
小彌顯然恍惚了一瞬:“我…我好像…我是坐著旅遊大巴來溫泉旅館度假…和媽媽一起。”
祁究定定看向小彌,從對方恍惚的神態、詭異的措辭來看,小彌對於自己身份的認知似乎是混亂的。
就像她提到過感覺這座旅館很熟悉,但因為印象過於模糊,她也不是很肯定自己的感覺是否真實。
她似乎和夫人一樣,被“植入”了是玩家的概念,但另一方麵關於“原住民”的記憶又藏在暗處博弈。
祁究繼續問:“是嗎?為什麼選擇來這裡度假?”
小彌愣了愣,隨即歪著腦袋思考了半晌:“…因為這裡有個傳說。”
祁究:“傳說?”
小彌點頭:“傳說這裡的神社很靈。”
祁究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