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究熟練地揮舞著螺絲刀,理所當然道:“有什麼不可以的,要隨時保持對副本的好奇心、以及科學嚴謹的研究態度嘛。”

“主要是這個呼叫按鈕出現得這麼詭異,真的有人忍得住不拆開來看看裡麵究竟藏著什麼東西嗎?”祁究說。

秦讓:“…你一定是個動手能力很強的學生。”

祁究笑:“我也可能是那隻被好奇心害死的貓。”

“不,你是那隻有九條命的貓。”秦讓嘖聲道。

“但願如此。”祁究強行拆卸前台呼叫按鈕的行為,讓原本詭譎靈異的氛圍瞬間煙消雲散。

這家夥身上確實有這樣的特質,無論身處怎樣的境況、遇到什麼樣的危機,總能以舉重若輕的姿態去應對。

祁究手上動作很快,不到兩分鐘,他已經把按鈕旁用於固定的螺絲都卸了下來,整個按鈕帽也被他輕鬆地撬開——

“咦,這是個小娃娃嗎?”按鈕並沒有連接電路,紅色的塑料按鈕帽後藏著半個拳頭大小的洞,祁究打開手電筒朝洞裡看去,裡邊以倒立的姿態放著一個穿著浴衣的日式娃娃。

聞言,秦讓同樣湊過來看,倒立日式玩偶臉上詭異的笑立刻讓他頭皮發麻:“…這玩偶太滲人了。”

秦讓一直認為某些情況下玩偶是種很邪性的東西,特彆是這類日式人麵玩偶,總能讓人聯想到巫術、詛咒等很陰間的元素。

祁究卻不以為意,他戴上橡膠手套朝洞裡探手,在儘量不弄出聲音的情況下,小心翼翼地將倒立玩偶取了出來。

他發現詭異的玩偶下,還壓著一小簇係了紅繩和鈴鐺的頭發。

在祁究掏出這簇頭發的瞬間,放在他床頭的鬼燈火焰蹭蹭蹭往上竄,說明這簇頭發上有很強的陰氣和怨念。

“草!這也太邪門了。”秦讓頓時臉都嚇白了。

祁究卻毫不介意地用手套捏起頭發,動作仔細地把紅繩和鈴鐺拆下來,再順手將頭發扔進鬼火竹燈裡:“來,小東西,開飯啦。”

這枚鬼火竹燈顯然很愛吃這類陰氣旺盛的“食物”,小鬼火苗劈裡啪啦燒得手舞足蹈,一看就開心極了。

祁究的愉悅值也在瞬間漲了0.5點。

祁究笑:“真乖啊。”

他溫柔地誇讚幼年鬼火竹燈。

小鬼火滿足地舒展火苗表示感謝。

秦讓:……他恍惚看到了奶娃娃的男媽媽是怎麼回事?!

用鬼火燒完頭發,祁究拿著紅繩鈴鐺思索了片刻,隨後他用厚厚一疊衛生紙和海綿將其包裹起來,再小心翼翼地放進盒子裡。

最後,他決定將這隻裝了詭異鈴鐺的盒子,放在障子門外的走廊上。

因為他很難避免鈴鐺發出聲音,既然難以避免,就儘量阻止它在屋裡發出聲音就好了。

經過昨晚的測試,十二點後走廊與客房會被看不見的結界隔離開,到時候這枚鈴鐺再發出聲音,就不關他的事了。

橫豎他也不會聽到。

接下來祁究開始研究這隻日式鬼玩偶。

鬼玩偶是用桃木雕刻而成的,拿在手裡很輕,但能明顯看出玩偶雕工流暢製作精巧,絕非旅遊景點粗製濫造的紀念品。

而穿在玩偶身上的浴衣同樣是右領在外壓著左領,這是代表往生者的浴衣穿法。

玩偶浴衣上的浮世繪圖案和之前的應I召女郎小卡片風格相似,祁究猜測這兩個物件之間,或許存在著某種聯係。

《旅客守則》很顯然已經被“汙染”了,假如夜裡客房出現突發狀況,相信守則的玩家按下前台呼叫鈴,就會通過按鈕裝置推動玩偶觸碰壓在它身下的小鈴鐺。

「按鈕」往往和「聲音」相聯係。

而副本裡鬼怪殺人需要遵循一定的規則,鈴鐺聲的出現很可能意味著汙染的開始——是鬼怪可以動手殺人的信號。

至於這枚精致又詭異的玩偶……

祁究仔細檢查了一遍,確認玩偶身上並無發聲裝置後,他將玩偶封存在一個裝滿填充物的盒子裡,想著說不定以後能派上用場。

做好這一切,他把裝了玩偶的盒子交給秦讓保管:“重要的東西還是放你這比較保險。”

秦讓:“這樣就可以了嗎?”

祁究沉默一瞬,若有所思地搖頭:“好像還是有點太單調了。”

秦讓:……?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感覺今晚泡溫泉回來祁究的興致似乎特彆高。

“對了,”祁究突然看了過來,“我記得你之前隨身帶了一隻很小的尖叫雞,拳頭大小那個,現在還在嗎?”

秦讓懵逼點頭:“還在,怎麼了?”

祁究笑:“那太好了,借我用一晚。”

秦讓突然有種詭異的預感,他看了眼被拆開的按鈕,又看了看祁究:“你該不會是想……”

祁究點頭:“用尖叫雞代替鬼玩偶,給晚上的不速之客製造點驚喜嘛。”

秦讓:……這鬼真是太倒黴了!

雖然有些舍不得自己的尖叫雞,但秦讓到底還是把它交給了祁究。

“多謝,明天就還你。”如此承諾著,祁究將不明所以的尖叫雞放進了牆洞裡,隨後他又熟練地重新扭動螺絲、將呼叫按鈕恢複原樣。

秦讓有些擔憂:“那個…萬一夜裡真的有不速之客按到了尖叫雞,不會因為噪音引來更壞的事情嗎?”

祁究:“不會的,我測試過,十二點後每間客房都會形成獨立的結界,客房內的客人無法聽到外邊的聲音,反過來也如此。”

“原來是這樣…”秦讓這才反應過來,昨晚因為食物禁忌死了那麼多人,但夜裡他真的什麼動靜都沒聽到。

待大功告成,被祁究“改造”過後的前台呼叫按鈕看不出任何破綻。

祁究滿意地收好工具箱,扔掉手套後又洗了兩遍手,才躺回榻榻米準備入睡。

此時正好午夜十二點整,旅館重新歸於寂靜。

就連窗外的風聲、落雪壓斷枯枝的聲音都聽不到了,整間旅館、他們身處的客房仿佛墜入真空的結界。

或許因為泡了溫泉的緣故,祁究很快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夜半時分,祁究的睡眠變輕了。

略顯潮氣的風讓他感覺有些冷。

風?

屋裡門窗緊閉,不可能有風漏進來。

與此同時,密閉房間裡的燃燒味越來越濃烈。

祁究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透過被子縫隙望過去,他發現自己和秦讓之間多了一張榻榻米。

而榻榻米上,坐著一位身著白色浴衣、長發覆麵的鬼。

終於來了。

另一側的秦讓早就冷醒了,但他按照祁究所交代的,一直用被子裹著臉假裝什麼也看不到。

就連秦讓自己都感覺很不可思議,按理說他這麼害怕鬼的性格,此刻早該怕得渾身顫抖不能自已了,但現在比起害怕,他更好奇這位阿飄什麼時候去按他的尖叫雞……

學壞了…跟祁究在一起待久就耳濡目染學壞了。

這位浴衣長發鬼在榻榻米上靜候了片刻,發現屋子裡兩位男客似乎睡得死沉,於是她隻得滿屋子飄了起來,試圖引起房客的注意及恐懼。

按照正常規律,怨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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