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登時驚恐地瞪大眼睛,聲音發顫:“什、什麼意思…?”
被死去學生怨靈附體的黑長直雙目空洞呆滯,近距離直視對方的時候,會給人一種詭異的壓迫感:“校長您的記性這麼差麼?就在不久之前的禮堂葬禮上,你還稱讚過那場「特彆的悼念儀式」精彩圓滿呢,令人終生難忘。”
校長的瞳孔微微擴散,那是驚恐到極致的人所表現出來的模樣:“我知道、我當然記得…”
黑長直裂開猩紅的笑:“記得就好,這樣就省事多了對吧?校長。”
被逼到角落的校長已經緊張得忘記了呼吸,一旁的教導主任和男老師根本不敢靠過來解圍。
“就像葉老師和校長給我們製定的儀式規則一樣,我們同樣請在場的老師們在選票上寫上同事的名字,”怨靈通過黑長直的身體咯咯咯發笑,那是尋常人類沒辦法發出的尖銳笑聲。
“畢竟我們想要老師給死去的我們殉葬嘛,為了繼承我們「流放一中」的優良傳統,同樣為了公平和民主起見,殉葬的老師人選的決定權在諸位老師手上。”
“老師們加油哦,要選出最受歡迎的同事才好呢。”
日全食之下,教職工和學生的力量瞬間顛倒,怨靈將之前校長和葉老師折磨他們致死的遊戲規則,反過來用在教職工身上。
可怨靈為什麼要設計這樣的遊戲?為什麼不趁著日全食儘快對在場的老師下殺手?
祁究猜測,大概率是因為日全食未能完全覆蓋之時,怨靈的能量同樣是被規則限製的。
所以這些被怨靈附體的學生暫時不能隨心所欲殺人,這樣一來,廣播裡提醒教職工趁日光完全被吞噬之前,趕到合適的避難所就可以解釋了。
而此時的學生陣營必須通過某種媒介才能殺害老師,比如,使用老師曾經設計的、用來殺害他們的遊戲。
不過祁究很快就發覺了不對勁,怨靈口中的「殉葬儀式」看似是對葉老師規則的複刻,但卻有點不一樣。
首先,規則描述看似一致,但祁究卻注意到怨靈並沒有具體說明要獻祭的老師數量,這究竟是默認規則相同所以人數一樣,還是陷阱?現在無從判斷;
其次,為什麼最後要強調“最受歡迎的同事”?這句話是否存在什麼暗示?而那句“殉葬老師人選的決定權在諸位老師手上”聽起來也模棱兩可。
被怨靈附體的黑長直少女居高臨下繼續說:“我們的時間並不充裕,所以投票必須在半分鐘內完成,同樣的,參與投票的五位老師不能空票、不能棄權、不能做出乾擾投票選舉的舉動,更不能在寶貴的選票上寫下無關者的名字,請各位老師珍惜自己填寫選票的機會。”
怨靈通過同學的眼睛,用期待的目光逐一掃向神態各異的教職工們。
而那三位npc老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色越發難看。
此刻葉老師已經將胃液都嘔了出來,他終於稍稍緩過一口氣,坐在自己的嘔吐物屍塊旁重重喘氣。
“總的來說,這場為我們舉辦的悼念選舉儀式和之前禮堂的差不多,隻不過嘛,我們允許老師看其他人的選票。”怨靈突然笑微微地告知在場諸位老師。
“啊?我們可以看彼此的選票嗎?”教導主任蹭了過來,睜大眼睛有點不可置信地問。
怨靈垂下眼皮,視線停留在教導主任的黑色皮鞋上。
這雙鞋的鞋底還黏著他的頭顱留下的血跡,沒擦乾淨的血漬已經凝成黑紅色斑點。
“是的,不過老師當然也有權力決定給不給旁人看,老師自己斟酌就好。”
祁究不禁思考起來,學生怨靈不禁止教師們互看選票,這樣設定的意義在哪?
遊戲的設定一定存在解法,而這個解法往往隱藏在遊戲本身的內在邏輯、以及遊戲製作者的初心上。
當時這個選舉遊戲對學生造成了巨大的恐懼和傷害,因為狡詐的老師褻瀆了他們之間的信任。
所以“信任”本身是不是關鍵所在呢?
“這位同學,我想了解一下,如果出現了平票的情況,要怎麼算呢?”祁究像個學生一樣舉手發言,他問了當時黑長直少女問過的問題。
被怨靈附體的黑長直愣了一下,隨即咯咯咯地笑:“和老師給我們製定的規則一樣,一旦出現每人一票的平票情況,說明老師們信任彼此、尊重彼此,是我們很好的榜樣呢,我們自然不舍得讓這樣優秀的老師去殉葬。”
祁究:“也就是說平票的話,不會有人死亡?”
怨靈:“祁老師理解得沒錯。”
祁究轉向各位老師:“那我們就像剛才的學生一樣,在選票上寫上自己的名字就好了,看起來這個遊戲並不難。”
門邊的三位教職工npc神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沒接話。
祁究隻好扶了扶眼鏡,一副無奈又無所謂的模樣。
接著,被怨靈附體的黑長直走到葉老師身邊,將他帶在身上的便利紙和水性筆搜刮了出來,讓剩下三位被怨靈附體的學生逐一遞給五位教職工。
給祁究分發選票的剛好是被附體的祁小年。
祁究接過對方遞來的選票,赫然發現選票並非空白,他的名字已經端端正正寫在選票上。
祁究微微一愣,旋即不露聲色地接過選票揣在手裡,假裝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有發生。
祁小年事先寫在選票上的名字就是“答案”,印證了祁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