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電話那端足足沉默了十秒。
就在洛德先生以為自己沒辦法完成任務的時候,對方終於開口了:“想要成為馬戲團的馴獸師,首要條件自然是要掌握和動物交流的技巧。”
洛德先生:“也就是說,如果要應聘這個職位,我需要掌握動物們的語言嗎?”
電話那端笑了笑:“不,這隻是入門條件,因為隻有這樣,才擁有讓動物們臣服於你的可能性,否則一切都是空談,我這麼說您能明白嗎?”
“當然可以,”洛德先生繼續提問道,“請問學習這項技巧的途徑,您這邊有什麼可以推薦嗎?我真的非常迫切想要獲得這個職位。”
祁究在旁聽著兩方通話,對洛德先生的應變能力和周到程度非常滿意。
電話那端:“任何技能的學習都離不開靠譜的老師和勤奮的練習,馬戲團內部就是最好的場所,據我所知,在馬戲團以外的地方是沒辦法學習這項技能的,您能理解嗎?”
洛德先生:“您說得非常詳細,謝謝您的解答。”
“如果您有達到這些要求的自信和勇氣,歡迎您應聘馬戲團的馴獸師職位,當然,因為這個職位比較特殊,風險也非常大,您能不能順利應聘,決定權最終掌握在動物們的手裡。”
“期待您最後的表現,晚安。”是對方先掛斷的電話。
通過洛德先生和負責馬戲團演職人員招聘者的溝通,祁究掌握了非常重要的信息:想要順利獲得馴獸師這個職位,首先要掌握和動物交流的語言,然後想方設法讓動物們信服自己,應聘的最終決定權在動物們手裡。
而且想要獲得與動物交流的技能,必須從馬戲團內部入手。
也就是說,在接下來的占卜、木偶甚至動物表演中,他需要想方設法學習與動物交流的本事。
荒野公路旁的馬戲團被夜霧籠罩。
這一晚,帳篷外依舊持續不斷有可疑的聲音傳來,有時候是熟悉的呼叫聲,像是誰在急切尋求幫助。
偶爾透過帳篷朝外看,濃霧裡似有若隱若現的影像在上映,這些模糊瑣碎的畫麵都是各玩家們藏在記憶深處、最容易令其動容的人和事。
但已經經曆過第一夜的玩家很清楚,這是「危險份子」故意設置的障眼法,目的是吸引幸存玩家走出安全帳篷。
已經不再有玩家上這當了。
“你從魔術師助理轉變成普通玩家後,豈不是沒辦法完成觀演任務了嗎?畢竟現在隻剩下兩天兩晚了,根本沒辦法看完七場演出…”睡在下鋪的秦讓替中場加入的顧真真感到擔憂。
顧真真:“沒關係,我說過,我不是為了完成副本來的。”
沉默在帳篷內持續了半分鐘,夜霧流淌的聲音此刻變得突兀。
“這樣啊,我很抱歉聽到這樣的消息。”秦讓對季小野和顧真真的遭遇感到抱歉,他嘴唇動了動,似有什麼想說的,但最後又遲疑地閉了嘴。
顧真真翻了個身,透過帳篷看向夜霧裡播放的幻象,她朝幻象裡那張無時無刻不在思念的麵容伸出手,隔著帳篷的幕布輕輕觸碰。
“我不會輕易接受這件事的。”
說著,顧真真再次將季小野的煙咬在嘴裡,她深深吸了口氣,似乎通過這樣的辦法麻痹自己:此時此刻,和以往任何時候都一樣,她呼吸著對方留下的味道,對方就躺在她的身側。
秦讓眉頭輕微擰了擰,他不明白顧真真所謂的“不接受”是什麼意思,但他也不好繼續問下去,這種時候刨根究底實在過於殘忍了。
夜半時分,身著藍色製服的工作人員再次推著零食小車進入遊客休息帳篷。
他像昨晚一樣兜售這些綠色的點心飲料,並不停向遊客們承諾食品的安全與美味。
比起昨晚,今晚遊客們的購買意願顯然積極了不少。
儘管秦讓已經對眾人“科普”了成為動物後的可怕境遇,但未曾親眼見到動物慘狀的多數玩家仍保持著半信半疑的姿態,畢竟比起秦讓的“危言聳聽”,他們切切實實看到變成動物後,玩家們會被保證遊客安全的藍製服工作人員接走。
離開觀演現場等於暫時脫離生命危險,至於會不會遇到秦讓說的可怕情況,他們暫時還沒考慮這麼遠,在這個九死一生的副本世界,沒什麼比保命更急迫的事了。
而且購買綠色食物本身就好像上保險一樣,是最後一道生命保障,到時候用不用得上另說。
祁究確認過今晚沒有綠色小餅乾售賣後,便興致缺缺地用被子蒙頭睡覺。
沒有什麼能打擾他入眠,畢竟在副本世界裡做夢,很可能會收獲“驚喜”。
那麵鏡子再次出現在他的夢境裡,透過鏡麵,兩雙同樣灰綠色的眼睛在凝視彼此。
水底暗流揚起細小砂礫,無數裹著黏液的白色觸須在綠色液體裡浮動、漸漸收攏,柔軟又密不透風地將祁究包裹其中。
這位生活在綠色深海裡的“美杜莎”海妖先生,擁有一頭柔軟稠密的白色觸須長發,被暗流托起的綠藻浮動在白色觸須間。
鏡子裡,祁究像一個最傲慢的獵物,被爬滿綠苔蘚的白色蛛網縛於其中,他還是那副微微仰著脖子、居高臨下凝視身後捕獵者的姿態。
這些纏繞著他的白色觸須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