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北箏點頭:“雖然已經過去了十九年,但關於那天的事情我印象非常深刻,因為那是我進入到「規則圖鑒」的第一個正式副本。”
“但你也清楚,受規則限製我不能把副本的具體內容告訴你,這對我而言風險太大了,但是副本的具體坐標…現在的我可以分析出來並鎖定。”
黎北箏抬起眼皮,彆有深意地看了祁究一眼。
祁究會意,迎向對方的視線:“但前提是我答應您的合作,對嗎?”
黎北箏笑:“祁先生一定會是很好的合作夥伴。”
祁究不動聲色:“您這邊有什麼具體的合作計劃或內容嗎?”
黎北箏收起笑,沉默著搖了搖頭:“我需要和你一起找到這個預言的真相,我知道,單憑我自己局限性太大了,根本沒辦法做到,我也預感,你會是打開這個預言謎團最重要的鑰匙,所以我可以給你提供我掌握的信息和資源,同樣的,我需要你這邊的信息和幫助,我們再一起根據破解的預言製定行動計劃。”
祁究不語,他定定看向黎北箏略顯狂熱的神情,良久淡聲開口問道:“黎前輩,你怎麼確信這個預言一定是真的?”
黎北箏神色微僵,臉上肌肉猛地顫動了一下,而後他快速搖頭,平靜的語氣裡壓抑著某種情緒:“因為……這必須是真的,我知道它是真的。”
他瞳孔微微渙散,有點茫然地看向窗外雨幕,浮動的水光很好隱藏了他眼神裡的閃爍。
沒有理由,甚至拋棄了理智,隻選擇相信直覺。
因為預言的真實性是他最後一根稻草,是黎北箏留在「規則圖鑒」最重要的理由。
祁究點點頭,不再質疑什麼:“我明白了。”
“您認為預言裡那位「不可能出現的危險人物」與我有關?”祁究試探問道。
“並非與你有關這麼簡單,”黎北箏移回視線,重新看向他,“我認為預言裡提到的那個人,就是你。”
短暫的沉默在酒館內蔓延。
黎北箏指節敲擊玻璃杯的聲音顯得格外突兀。
“祁先生,我猜你已經知道了,你和那位「死神」擁有相同的臉,”黎北箏的聲音重新恢複平靜,“所以昨晚我第一次見到你時,才表現得這麼失禮,我不敢相信「死神」這個已經消失多年的危險存在會突然出現在彌留城裡,還站在我的酒館門外。”
說著他無奈地揚了揚唇角,“你能想象當時我有多震驚嗎?簡直了。”
祁究默認地笑了笑:“對於昨晚給您造成的誤會,我很抱歉。”
他並不辯駁自己和那家夥同臉的事實,這毫無意義,對方顯然是見過079的資深玩家。
“我先前一直不明白預言裡提到的「不可能出現的危險人物」指的是什麼,直到昨晚看到了你,答案水落石出…”黎北箏的聲音微微發顫,他給對方分析的同時,也是在說服自己。
“對於玩家而言,「死神」是不可能出現在彌留城的危險人物,祂隻存在於副本裡,而你的出現,代表了「死神」。”
黎北箏微微一頓,“祁先生,儘管我暫時相信你是人類玩家,但你出現在這裡,某種意義上打破了所謂‘不可能’的界限,也印證了預言的內容,這絕對不是巧合,對嗎?”
祁究並沒有對此表態,而是語氣冷靜地問道:“「循環即將開始」是什麼意思?”
黎北箏搖頭:“對於這句話的理解我並不比你多,我當時甚至以為對方是在開玩笑,因為這些話無論放在什麼情境下,都過於抽象了。”
祁究:“你還記得那個預言者是怎樣的人嗎?”
他推測,既然對方在十九年前已經用預言的形式,暗示了自己的存在,而自己的存在和079密切相關…
那麼,對方很可能是079數據被盜事件的知情人,甚至就是小偷本人。
畢竟除了npc和係統外,透露盜竊事件信息的隻可能是小偷本人。
黎北箏微微擰眉陷入思考:“我看不到他的臉,當時他臉上佩戴著一副蒼白的鬼麵,身材很高,比我高半個頭這樣,大概和你差不多一樣的高度…”
黎北箏比劃了一下,“然後穿著也很普通,身上是一套秋冬季節的長款黑色風衣,辨識度不大,鞋子記不住了,好像也是黑色的吧。”
當聽到“黑色風衣”這四個字時,祁究瞬間門愣住:“你確信沒記錯嗎?!”
他的語氣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著急,聲音甚至微微發顫。
黎北箏點頭,覺察到不對勁:“怎麼了?”
祁究嘴唇抿成一條平直的線,他沉默下來,半晌才開口道:“我見過那位穿著黑色風衣的人,在現實世界裡。”
黎北箏眉頭皺得更緊了:“什麼情況?”
他沒有質問祁究如何確信他們描述的「黑風衣」是同一個人,雖然「黑風衣」本身是非常普遍的穿著方式,但同一種元素在事件多個關鍵時間門點重複出現,擁有敏銳過本直覺的老玩家很快就能發現蹊蹺——這個看似普通的元素,很可能就是通向真相的關鍵鑰匙。
祁究若有所思垂下眼皮,酒館的燈將他的倒影映在玻璃杯上,潮濕模糊。
他擦掉玻璃杯上的水汽,開口道:“把我送進來的人,同樣穿著黑色風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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